第五七五章 溫侯脫身下邳城
這時候呂布的心情確實是被影響了不少,本來之前因為戰事被影響得就很不好了,結果此時變得更是特別差了。雖然侯成幾人不是什麽特別忠心的人,呂布他也知道這個,但是他們畢竟也都是追隨自己十幾年的人了,可是呂布他卻沒有想到,他們此時真會背叛了自己。
他也想過了,侯成他們能背叛自己,這個根本的原因其實還是在於他們覺得自己不是曹孟德的對手,如今已經要大勢已去了,不想為自己盡忠,所以就如此,要不之前為何沒這樣兒。
而呂布這時候就隻留下了高順,陳宮則讓他給打發走了。畢竟隻有高順和他從小便是相熟,幾十年的交情了,呂布如今就相信他。至於陳宮,以前因為陳宮和郝萌兩人反叛過自己,所以還真不能那麽特別信任他。隻是自己手下沒有什麽謀士,所以是不得不用他而已。要是有別人的話,自己還真就不一定去用他陳公台。
陳宮是無奈離開了之後,呂布則對高順說道:“如今的戰事,你是如何看待的?”
對高順來說,這個還真是難得被自己主公問了這麽一句,真的。以前不說幾乎是從來沒有過吧,但是都這麽多年了,應該說一共才有幾次啊。
“主公,屬下也不知道有些話當講不當講?”
呂布淡淡地說道:“但說無妨!”
如今呂布被侯成幾人的背叛,他確實真是沒什麽太好的心情。
高順說道:“主公,我軍確實並非是曹孟德之對手啊!所以,所以當早做打算才是!”
如今也就是他高順敢這麽說了,估計陳宮都不一定敢和呂布這麽說話。
而呂布則微微點了點頭,“看來你也是如此想法啊!”
高順對此是剛再想說點兒什麽。結果呂布卻把手一擺,說道:“不必多說,我都明白!”
而高順頓了頓。話鋒一轉,說道:“主公。如今已經是事不可為,主公大可以不為其他人想,但是主母和小姐卻……”
呂布聞言,他是把眼一瞪,家人其實就是他最大的逆鱗,而別的倒是都還好說。比如你哪怕是罵他一頓,頂多他就把你殺了完事兒。但是你要是敢動他家裏人,那麽後果……
呂布此時是長歎了口氣,他何嚐不知道高順的意思呢。其實自己下場無非就是戰死而已,但是家人卻要落到他曹孟德的手裏了。那還能好嗎。自己女兒最後也不知道要被曹孟德給逼著嫁給誰,至於自己的結發妻子,聽聞曹孟德其人就愛納別人的妻子為妾,那麽……
曹操他的這個比較特別的嗜好,天下人幾乎都知道。所以呂布他當然也不會不知道。
而想到了此處後,呂布是用手掌用力在身前的桌案上一拍,結果直接就把桌案給拍壞了。
“曹孟德匹夫,欺我太甚!!”
而高順這麽一看,他可知道。自己主公這可真是動了怒了,要不可絕不會如此啊。到底什麽事兒讓自己主公如此,難道就是如今的戰事嗎?還是說其他的什麽,不知道……
高順此時連忙說道:“主公如果放心,便將守城之事交給屬下,其他的主公大可施為!!”
高順那意思簡單,就是說主公你就放心帶家眷離開,至於守城的事兒,那就交給我好了。而他如此說,自然就是抱著必死的決心,真正的武將基本都是以戰死沙場為榮的。
呂布是歎了口氣,對高順說道:“也隻好如此了,一切就交給你了!”
呂布如今他這也是沒有辦法,但是卻不得不如此。在他看來,自己要是就一個人的話,那麽就戰死在下邳也無妨,自己和他曹孟德本來就早已是不死不休了。但是自己的妻子和女兒誰來管?自己的心腹手下其實也就高順這麽一個人,但是高順肯定不會投靠曹孟德,張遼這人倒是還行,不過就算他投靠了曹孟德,卻也幫不到自己的妻子女兒太多。
對呂布來說,與其把這個主動權都交給其他人,那還倒不如自己掌握著才更好。
此時呂布早已站了起來,走到了高順麵前,高順他自然也站了起來,呂布拍了拍他肩膀,但是卻什麽都沒說,一切都盡在不言中了。對呂布和高順來說,當年少年時代的朋友,就隻剩下他們兩個人了。張楊身死在上黨,他們可能也再也沒機會為他報仇了。
其實他們並不怕死,想當年在鮮卑弾汗山,一千騎兵就敢去狙殺檀石槐,能從檀石槐的老窩逃回來,其實無論是呂布也好,還是高順也罷,都認為這是撿了一條命,所以如今這不過就是再把命還回去了。
曹操兵困下邳,依舊是“圍三闕一”,而呂布自然是能從那闕一的城門逃脫出去。
隻是曹操不比其他人,為了防止重要人物逃跑,他可是派了不少的探馬在闕一的地方查探著,到底誰能從這兒跑出來。結果呂布他們雖然出來得很晚,但是卻還是被發現了。不過呂布他用了高順的主意,他給曹操兗州軍的探馬來了一個擾亂,因為就怕對方的探馬斥候有所察覺,所以他其實是派出了不少的士卒都出城了。
第一次,他先讓一個士卒騎馬出了城,奔向了北方,而自然是被兗州軍的探馬發現。
第二次,呂布讓兩個士卒騎馬出了城,奔向了南方,這次自然還是被發現了。
第三次,這次讓三個士卒騎馬出了城,直接奔向了東麵,自然也沒能逃脫兗州軍探馬的探查。
而第四次。依舊是三個士卒出城……
第五次,呂布才和自己的妻子、女兒出了城,而第六次。這次是最後三個士卒出了城……
曹操,兗州軍大營。探馬來報:“報將軍,下邳東門,有一人一騎出城!”
今晚在大營職守的曹純曹子和,曹純聽到士卒的稟報,他也微愣了一下。因為這麽多時日了,也沒見到有人從下邳的東門出來,怎麽今夜就出來人了?不過他可不敢怠慢。這萬一是呂布跑了出來,這可就不是什麽小事兒了。盡管曹純也覺得呂布不能一個人跑出來,但是畢竟小心無大錯啊,還是謹慎一些為好。
他剛想帶兵去追。結果這時候,就見又一個探馬來報,說這次又從下邳城內出來兩騎。
這回曹純就疑惑了,怎麽又出來兩騎?不能和上次一起出來嗎?曹純隱約就覺得這事兒不對,他趕緊去往了兗州軍軍師。這次自己主公帶來的謀士,荀攸荀公達的大帳。曹純覺得自己必須得問問這個公達先生才行,要不別是中了人家計了。
結果在去荀攸大帳的時候,第三個、第四個探馬都來稟報,這兩次。每次又跑出了三騎,曹純知道事兒不太對了,趕緊來找荀攸。荀攸這時候早都休息了,一聽曹純來找他,他趕緊是穿戴好了後,在大帳見到了曹純。
於是曹純把這個蹊蹺事兒和他一說,而這個時候,第五個,第六個探馬也都到了,來向曹純稟報下邳東門的情況。
荀攸聽了曹純所說,還有探馬所描述的,他對曹純說道:“快,子和將軍趕緊帶兵追趕,如果攸所料不錯的話,呂布呂奉先其人定在其中,尤其是那三騎的,想來呂奉先這是跑了!”
曹純一聽,不敢怠慢,不過他卻問道,“不知先生可否知道,呂奉先會往何處跑?”
荀攸想了一下,說出了兩個字:“江東!”
曹純拜謝後,和荀攸告辭,然後就帶兵追趕呂布去了。至於大營的事兒,他則交給了自己的大兄曹仁。沒辦法,自己要離開大營,隻能是把還在休息中的大兄給整醒了。
要說荀攸所想,呂布要往江東跑,也不是沒道理的。在他看來,如果自己是呂布的話,自己也得往江東跑。首先呂布為何要跑,以他的性格來說,其實不會如此。但是他既然選擇要逃離下邳,逃離徐州,那麽一定就是為了其家眷,所以才迫不得已而為之。荀攸這時候才想起來,呂布其人的性格,可惜早沒做防範,這時候卻讓他給逃走了。
而呂布逃走,隻有那麽幾個地方,徐州肯定是不能待了,沒兵沒什麽,去哪最後都得被己方所占,所以呂布不會再待在徐州。
在荀攸看來,呂布就是為了他妻子和女兒著想,所以他一定要找一個他能托付妻兒的人才行。
往西去不行,去司隸馬孟起處,是必定要經過兗州或者豫州的,就算他呂布能闖過己方的攔阻,但卻不代表他妻子和女兒能安全過去,所以往西去必然是不行。
那麽往北,是袁紹袁本初的青州,而荀攸覺得,呂布絕對不會去再去投袁紹。因為當初呂布其人從長安敗走之後,不是沒投奔過袁本初,隻是他和袁本初帳下的大將,顏良、文醜等人有著不小的過節,最後袁本初都是追殺於他了,所以呂布是帶兵逃到兗州來了,這才有了他和兗州軍的叛徒陳宮突襲兗州之事。
所以呂布可能再回去嗎,到時候那是再入虎口啊。
至於東麵,那也不可能,東麵是大海,沒聽說其人和海盜還有何關係,應該說他們從來都是敵對的關係,呂奉先不可能去投奔海盜薛州他們的。
所以最後之剩下西南的袁術袁公路和東南的孫策孫伯符了,荀攸覺得呂布隻要還不是傻子的話,他一定會去江東孫策處的。直接從下邳一直向東南進發,就能到如今孫伯符的地盤,隻要進入了丹陽或者吳郡,那麽己方拿他們就沒什麽辦法了。
別看呂奉先其人和孫伯符是有著殺父之仇的,但是在荀攸看來,呂布不會吝惜一條命,到時候用自己一命,來換妻兒的平安也不是不能,這個很符合他呂奉先的性格,絕對是他能做出來的事兒。
如今荀攸也隻能是把希望寄托在曹純的身上了,不過如果真追不上呂布的話,那也不能強求,可能呂布此時還命不該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