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代智謀——戲忠
曹操神情痛苦的扶額而坐,荀彧、程昱、荀攸三人知道曹操是需要時間考慮,當即識相的拱手告辭。三人離開之後,曹操枯坐許久,腦袋裏還是沒有一個明確的想法,就在曹操煩心之時,守候在門外的許褚卻是匆忙衝了進來!
“主公,戲軍師要見您!!”看著許褚滿麵焦急,曹操忽然心中浮現出了一股子極度的不安,扯開步子就飛奔出去,衝出府門,翻身上馬,便是連許褚都不等,快馬加鞭而去。許褚握著銅龜錘,和一眾護衛全速衝出,緊隨曹操左右。
一炷香後,曹操奔到了戲忠府邸門前,翻身下馬,連門口行禮的護衛都來不及行禮,快步走過大堂,中院,來到後麵住房。
房子外麵跪著一眾婦孺老小,曹操見狀更是心生悲愴,那股子不安更加的濃重,不敢相信的飛步衝上去,推開房門,往裏麵看去!卻是見戲忠麵色蒼白的對幾個醫師揮揮手,隻是那手掌看上去是那麽的蒼白、無力。
幾個醫師轉過頭來見到曹操立即跪地,曹操卻是根本不予理會,而是快速走到床前,一把抓住戲忠的手,頓時鼻尖發酸,怒聲對幾個醫師道:“都給我出去!”
幾個醫師麵色慌張,很是愧疚的退了出去,許褚關上房門,手持銅龜錘立在門外,一副生人勿近的凶悍模樣。
“主公,你終於……終於是……來了啊,額咳咳……”戲忠見曹操之後,咧嘴笑道,聲音嘶啞的道。????曹操緊握戲忠的手,感受著手中枯骨一般的手掌,鼻子發酸,眼睛濕潤的看著戲忠道:“誌才,都怪我,都怪我,沒有早點來看你。”
的確,曹操自從宛城回來之後,先是昏厥過去躺在**修養了數日,隨後又是給夏侯亭、曹昂等人籌辦後事,一度傷心,便是沒有來看望戲忠。
對此,戲忠嗬嗬一笑,道:“主公……嚴重了。主公,忠匆忙請萬忙的主公前來,乃是忠臨終之前,最後的一點建議!”
“誌才,你放心吧,我一定找天下最好的醫師來為你醫治!”此時的曹操,眼底的濕潤已經是浮出了眼光,匯聚成水滴,滴在被子上,印出一道痕跡。
戲忠閉著眼睛搖搖頭,咧嘴苦笑道:‘主公,我能夠撐那麽久,都是這些醫師的功勞,還請主公不要責罰他們。’很明顯,戲忠實在是太理解曹操不過了,戲忠擔心自己死後,曹操為難這些醫師,所以在此時此刻叮囑道。
對此曹操隻得點頭,戲忠見狀,笑的更開心了,隨後道:“主公,劉袁之戰,乃是主公發展壯大的絕妙機會,主公萬不能因情而敗戰機!”
曹操點頭,隨後將今日程昱的諫言告知戲忠,詢問其自己該做什麽決定。
戲忠很是平靜的聽完,隨後嗬嗬詭秘的一笑,看著曹操的雙眸道:“主公,其實你的內心早已有了答案,何須問我。”
這個答案,讓曹操愕然道:“誌才,何出此言?我有何答案?”
戲忠嗬嗬一笑,道:“主公,我讚同仲德所說,繼續收編張繡!”
“為何?”曹操追問道。
戲忠又是咳嗽兩聲,一副要死的狀態,讓曹操緊張的不行,咳了好一會兒,戲忠方才回了口氣,接著道:“眼下劉袁大戰,正是主公無內憂,無外患的時候,也是出兵的最佳時期。那張繡歸降便罷,不願歸降,主公更需提兵硬攻,因那張繡和主公畢竟有著血海深仇!主公出兵,隻需記住一點,一定要在袁、劉交戰結束之前,拿下宛城!有了宛城,主公南可下荊州全域,西可殺徐州,北可進袁紹雍州,無論兵發何處,皆是勢如破竹!”
說完,戲忠又是捂著口鼻大肆咳嗽,鬆開手來,手掌心之中滿是鮮血,曹操看的甚是心疼緊張,連連給戲忠拍著後背,戲忠身體一軟,依靠自己的力量已經撐不住靠在床杠上的身軀。
曹操隻得上前,伸手摟著戲忠,讓戲忠躺在自己的懷裏。
戲忠嗬嗬一笑,滿麵滿足,胸前的一口氣舒暢了之後,卻是整個人精神了不少,戲忠接著道:“主公,拿下宛城之後,主公暫且別管袁、劉之戰,應西上,拿下西涼,屆時,便是袁、劉二者聯合攻打主公,主公也萬然無……無……憂也!!”
最後一句話,戲忠幾乎分成了三部分說,讓曹操整個心頭糾了起來!“誌才,嗯,我明白了,我明白。”曹操摟著懷裏瘦弱了許多的戲忠滿口說道,深怕戲忠聽不見。
戲忠嘴角掛著滿滿額的笑意,眼神之中閃過極度的滿足和欣慰,嘴唇微動,似乎在說,此生能效如此之主公,當死而無憾!
曹操卻是聽不見,一味的將耳朵湊到戲忠嘴巴前,想要聽清楚戲忠的遺言,然而,沒聽清一字半句,戲忠便是在曹操的懷裏溘然長逝……
曹操枯坐了許久,心中知道戲忠已經走了,永遠的走了,也許是這幾日來,曹操所經曆的打擊實在太多,一時間內有些麻木,許久之後,神情頗為淡漠的將戲忠放平身子,又為其擦了擦嘴角的血跡,看著戲忠的遺容道:“誌才,你放心吧,我曹操,曹孟德,一定不負你之所望!”說完,曹操抬步,步履無聲的走了出去,打開房門,門外跪著一地的戲忠家屬,一眼看去,卻是無一不身著破舊長袱,便是戲忠唯一的兒子戲滕,也不過是穿著打著補丁的衣服。
見狀,一直冷靜的著的曹操,終於是再也控製不如,往日戲忠和自己談笑風生的麵容不斷的浮現出來,曹操無聲,眼眶之中卻是已經掉下淚來!
跪在門外的戲忠家屬,兩個妻妾,三個女兒,一個兒子,還有一個曹操給配備的兩個家仆,見到曹操如此神情,心中皆是明白了,皆是伏地而泣!
曹操走到年歲不過六七歲的戲滕麵前,蹲下身子,將戲滕這小子扶起來,道:“小子,你可知道你父親是怎麽走的嗎?”
曹操的眼底,閃過一絲溺愛,還有那麽一絲溫柔,這個眼神,便是曹操的幾個兒子,都沒有一個人曾感受到過。
戲滕看著曹操,道:“我父親是為了他的理想而死!”
“哦?那你可知道你父親的理想是什麽?”曹操眸子含淚,輕聲溫柔的問道。
站在一旁的許褚也是被氣氛所帶,加之戲忠往日和許褚的感情也很好,此時戲忠的離世,也是讓猛漢許褚,掉下了淚來。
“父親的理想,乃是輔佐丞相,開創一代盛世!”戲滕這小子還真的是什麽都敢說,此話一出,其身邊的幾個姐姐麵色煞白,要知道這話可是亂朝之話,若是被有心人聽了去,可是滿門抄斬的結局!
曹操聞言哈哈大笑幾聲,摸了摸戲滕的小腦袋,很是欣慰的道:“誌才,你有這個兒子,當可瞑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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