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七章 勸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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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橋蕤那小子叛變了?投靠袁譚匹夫又來和我為難了?可是不對啊,橋蕤那貨要是叛變,子敬和曹宏應該會馬上有消息給我啊?”
外行看熱鬧,內行看門道,當第一眼看到袁譚軍新修建的官渡大營時,半桶水陶副主任的第一反應就是十分眼熟,第二反應就是懷疑曾經與自己糾纏多年的降將橋蕤叛變投靠了袁譚——因為這座官渡大營修建得太象橋蕤的風格了,需要修建的防禦工事一個不拉的加倍修建,能夠利用的地形優勢不榨幹最後一滴油絕不罷手,一些可有可無的防禦工事也是不惜人力物力築起來挖出來,一切都是為了防禦而服務,最追求的目標就是讓敵人老虎咬刺蝟沒辦法下口。
“主公這次肯定錯了,橋蕤將軍沒叛變,還有這修建官渡大營之人,守禦本領或許還在橋蕤之上。”陪同前來勘察敵營的賈老毒物嚴肅說道:“橋蕤將軍隻是擅長守城,守營的本領遠不如守城,而我們這次的麵對之敵,卻是把官渡隘口的有利地形利用到了極致,營防布置幾乎毫無破綻,防禦工事搭配也十分,合理我們要想攻破這座敵營,絕對沒有那麽容易。”
“不錯,修建這座敵營的敵人頭腦很清楚,也很聰明。”劉曄也說道:“就連霹靂車的安放問題,他也詳細考慮到了,特意修建了高台安置霹靂車,使霹靂車居高臨下打得更遠。扼守住我們的攻營要衝,又夯實了一條平坦堅硬的環營道路,使笨重的霹靂車可以快速機動轉移,壓製我軍布置在每一個位置的霹靂車陣,保護他的營寨工事。對問世不過區區數年的霹靂車都研究得如此之細。確實難得。”
“還有水柵。”荀諶開口補充道:“適才我軍斥候來報,敵人已在營地背後的渠水上下水口,修建了我軍去年才首先創用的水道柵欄,保護住了他們的浮橋與營後水道,讓我軍就是想用船隻木筏偷襲敵營背後都做不到,我們這次真的是遇到擅長學習的狡猾對手了。”
陶副主任點了點頭。又向劉曄問道:“我軍細作可有探報,此營是何人所建?”
靠著強大的財力和之前與冀州軍千絲萬縷的聯係,徐州軍隊的細作是早就把冀州軍隊伍滲透又滲透了的,所以劉曄馬上就答道:“是袁紹次子袁熙,但我軍斥候還有報告,袁熙這次建營。十分重用了一個叫做郝昭的並州籍敵將,袁譚軍大營能修得如此堅固,應該有這個叫郝昭的敵將功勞。”
“郝昭?!”陶副主任開始翻白眼了,心說好嘛,諸葛小妖提前出山了,郝昭這小變態也提前出山了,我這輩子好不容易欺負一次弱小良善。結果就同時碰上了這兩個小變態,看來我這運氣真應該去買彩票了。
領著一隊騎兵繞著敵人營地大概看了一圈,既沒發現袁譚軍的營防破綻,也沒見袁譚軍出營交戰,抱定了堅守不出的決心,陶副主任也隻得悻悻而歸,返回二十裏外的自軍大營。在回營的路上,陶副主任向眾謀士問起破營之策,徐州眾謀士也都很清楚陶副主任喜歡投機取巧的性格,知道陶副主任這麽問就是沒有正麵強攻的打算。又想用一些陰謀詭計拿下官渡,所以也都一起開動起了腦筋,尋思如何才能以最小代價拿下這座官渡堅營。
“主公,何不正麵攻打一次,試探一下敵人實力?”荀諶建議道:“官渡與許昌兩次大敗慘敗下來。冀州軍已經是精銳喪失殆盡,能臣老將死傷慘重,整體實力大不如前,袁譚的營地雖然修得堅固,但是再堅固的工事沒有強軍悍卒守衛也隻是擺設。既如此,我軍何不稍加試探,看看能不能在強攻中尋到敵人營地破綻,然後再乘虛而入?”
陶副主任有些動心,正想考慮荀諶這個提議時,另一旁的是儀卻沉聲說道:“不可!敵人營地太過堅固,試探攻擊絕不可能奏效,相反還很有可能積小敗為大敗,在連續攻營中損失巨大,挫動我軍的銳氣,滅了我軍的威風,長了敵人的誌氣。”
“言之有理。”陶副主任點頭說道:“上次嶽丈大人與曹賊的官渡大戰就是犯了這個錯誤,嶽丈大人一個勁的正麵強攻曹賊營地,連遭失利後動搖了軍心,渙散了士氣,空耗軍力,最後還自己露出了烏巢破綻。前車之鑒,我們不能再重蹈覆轍了。”
“這麽說就為難了。”荀諶皺眉說道:“一舉拿下敵營毫無把握,又不能連續強攻敵營積小敗為大敗,挫動軍心士氣,那到底要怎麽辦?總不能效仿袁紹,用錢糧耗死後勤不濟的敵人吧?”
“想要耗死敵人也沒有那麽容易。”劉曄插嘴說道:“我軍細作早有探報,袁譚軍在修建官渡大營的同時,早就把上個月才收割入庫的冬麥大半送來了官渡,敵人的糧草十分充足,想要把敵人耗垮絕沒那麽容易。而且時間久了,我軍肯定會出現士氣鬆弛和軍心懈怠的情況,照樣會給袁譚出奇製勝的機會。”
陶副主任再次點頭,雖說陶副主任很有自信自己不會給敵人出奇製勝的機會,但是和敵人對拚糧草消耗這樣的蠢事,陶副主任還是不願意去幹的。又稍做盤算後,陶副主任把目光轉向了始終沉默不語的賈老毒物,微笑說道:“文和先生,現在該你大顯身手了,但凡是這種投機取巧的事就數你最拿手,有什麽好辦法破敵,就請快說吧。”
“主公過謙了,說到投機取巧,在你的麵前,詡也隻能是甘拜下風。”賈老毒物微笑著謙虛了一句,然後才說道:“而且主公也有些為難詡。現下我軍剛剛抵達官渡,與敵人一戰未打,又對敵人的詳細情況一無所知,甚至就連敵人是打算堅守待援或者獨力苦守都不清楚,想要詡就這麽想出破敵之策。實在有些不容易。”
陶副主任笑笑,也知道賈老毒物並非謙虛,而是事實,對敵用計的首要基礎就是對敵情的了解,現在徐州軍隊對袁譚軍情報掌握還隻局限在兵力、糧草與將領這個層麵,賈老毒物如果就這麽就能琢磨出破敵之計。那麽賈老毒物就不能叫賈老毒物了,得叫賈老神棍了。所以聽完賈老毒物的回答後,陶副主任也隻能是繼續說笑道:“是嗎?連智謀冠絕天下的文和先生都暫時想不出辦法,看來我們也別去浪費力氣去胡思亂想了,還是老老實實的把大營安紮好,做好長期苦戰的準備了。”
“主公別急。詡的話還沒有說完。”賈老毒物也笑了,補充道:“以計破敵,雖然首先要了解敵情然後再見縫插針,但是有一些計謀,卻未必需要了解敵情。”
“文和先生此言何意?”陶副主任趕緊追問道。
“很簡單,我們不了解敵情,但敵人卻更不了解我們的情況。”賈老毒物答道:“目前我軍是不知道袁譚除了死守官渡外。還有什麽打算,但我軍兵臨官渡後,下一步有什麽打算,袁譚那邊更不清楚,所以我軍隻要抓住這點巧布假象,就不難騙得袁譚自亂陣腳,露出破綻,為我軍贏得趁虛而入的機會。”
“巧布假象?騙袁譚自亂陣腳?露出破綻?”陶副主任眼珠子轉了幾轉,忙說道:“具體如何做,還請文和先生快快說來。”
“很簡單。一句話,就是先嚇一嚇對我們情況絕對不夠了解的袁譚公子。”賈老毒物親切微笑著說道:“首先,我軍要布置拿下官渡易如反掌的假象,然後派遣使者前往敵營,借口招降。再布置一個沒有興趣滅掉袁譚的假象,也順便摸一摸袁譚隊伍的內部情況。然後嘛……。”
……………
主力抵達了官渡戰場的第二天上午,不等營寨立定,陶副主任就派出了大將徐晃率軍三千前往袁譚軍營前搦戰,已經被崔琰和諸葛亮聯手洗腦的袁譚公子當然是堅守不出,絲毫不理徐州軍隊在營前叫罵激將,隻是布置弓弩堅守營地,說什麽都不肯派出一兵一卒出營交戰。好在冀州眾將都知自軍勢微,不是徐州軍野戰敵手,倒也沒有什麽人請求出戰,倒是軍師郭圖欺徐晃兵少,跑到袁譚麵前建議乘機出戰,結果又被越來越厭煩郭圖先生的袁譚公子罵了一個狗血淋頭,灰溜溜的退到一旁。
從上午叫罵到了下午,見袁譚軍始終不肯出營,徐晃軍也隻好收回罵手準備撤兵,親臨營門觀察動靜的袁譚公子和劉皇叔剛鬆了口氣時,東麵忽然塵土飛揚,旗幟招展,又有上萬徐州軍隊襲來,居中一麵杏黃牙旗,竟然還是陶副主任的帥旗!袁譚公子與劉皇叔一起大驚,趕緊下令全軍出動堅守營寨,諸葛亮卻冷笑說道:“冀侯放心,主公放心,陶使君如果真來攻打大營,就不會隻帶這麽點兵和下午了才來了,不出意外的話,陶使君應該是想在陣前與冀侯答話了。”
果不其然,陶副主任親率一萬大軍趕到營前後,軍隊剛剛排好陣列,陶副主任便立即率領一隊衛士拍馬出陣,到袁譚軍營門外五百步處站定,又命一名衛士策馬奔到營前大叫,要求袁譚公子出營答話,袁譚因見許褚趙雲勒馬站在陶副主任左右,也不敢出營冒險,隻是很沒底氣的向傳話的陶副主任衛士喊道:“回去告訴陶賊,就說我懶得見他的肮髒嘴臉,有膽子就來攻營,我奉陪到底!”
衛士倒也沒有回罵,隻是立即回去向陶副主任稟報,然而讓袁譚公子和劉皇叔等人疑惑的是,徐州軍陣中很快又推出了十輛獨輪小車,推到陶副主任旁邊距離袁軍大營一字排開,接著又從車上拿下了十根木樁斜支向天,大部分的袁譚軍文武對此倒是莫名其妙,擅長收集情報的諸葛亮、崔琰和郝昭等人卻驚叫了起來,“不好!難道是傳說中的霹靂炮?陶賊在許昌大戰中用來大敗那種霹靂炮?”
“霹靂炮?!”也聽說過這種新式武器的袁譚公子臉色頓時大變,其他的袁譚軍文武也紛紛交頭接耳,耳口傳說霹靂炮的威力,也一下子把鬆樹炮的威力誇大了不隻百倍,連一炮潰十裏、一炮轟死幾百曹軍這樣的鬼話都傳了出來。
還好,陶副主任也是一個良知尚存的不合格公仆,徐州士兵緊張安裝鬆樹炮的時候,此前那名衛士又奉命奔到了袁軍營門前,態度傲慢的衝著袁譚公子喊道:“大公子,我家主公慈悲為懷,也看在我家主公夫人的臉麵上,今天我軍這十門榴彈炮,也就不裝炮彈了,就讓你們看看我軍榴彈炮的威風!順便再告訴你一句,我軍這十門榴彈炮,最遠可以打出七百五十步!攻破你們這座大營,易如反掌!”
說完了,那衛士又掉頭就跑,返回到了陶副主任麵前,這時十門射程最遠才三百多米的鬆樹炮也已經安裝完畢,陶副主任小手一招,十門原始鬆樹炮一起點火,接連炸響,幾乎是同時響起的爆炸聲驚天動地,響徹袁譚軍全營,直震得地麵仿佛都在微微發抖,也震得袁譚軍上上下下麵如土色,膽氣大喪!
“徐州必勝!袁譚必滅!徐州必勝!袁譚必滅!”事前得到過命令的徐州將士也整齊呐喊了起來,有節奏的高喊‘徐州必勝!袁譚必滅!’數以萬計的徐州將士整齊呐喊,聲音同樣震天動地,威勢無雙,讓本就已經被原始鬆樹炮嚇得心驚膽戰的袁譚軍全軍更是心驚膽寒,雙腿戰栗者不計其數,原本就不算很高的士氣也一下子低落到了極點。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基本粉碎了袁譚軍的膽氣之後,陶副主任並沒有乘機下令進攻,而是慢條斯理的掉頭就走,返回本陣率領全軍向來路撤退,恐嚇了袁譚軍一番就不再理會。而正當袁譚公子和郭圖先生臉色蒼白,崔琰和諸葛亮等人眉頭緊皺飛快盤算分析的時候,哨樓上的士兵又喊了起來,“主公,有人過來了,手裏打有白旗,似乎是敵人使者?”
袁譚公子飛快抬頭,果然見有一名文士打扮的騎士手打白旗,正向營門緩緩趕來,似乎打算與自軍交涉談判。見徐州軍使者到來,早被嚇慌了心神的袁譚公子心裏也頓時有一種暗喜的感覺,趕緊開口命令道:“不許放箭,讓他過來。”
袁譚軍弓弩手依令而行,不再瞄準那名騎馬文士,而當那名文士策馬走到了近處時,袁譚公子和郭圖先生卻一起驚呼了起來,“荀諶荀友若?友若先生,怎麽是你?你來這裏幹什麽?”
“大公子,公則先生,許久不見,久違了。”荀諶在馬上拱手行禮,笑著說道:“諶今天來,當然是來救大公子和公則先生你們了,大公子如果不介意的話,能否讓已經身為敵臣的荀諶進營一敘?”
“危言聳聽!肯定是來勸降!”諸葛亮心中冷哼了一句,又輕輕一捅旁邊的劉皇叔,低聲說道:“主公小心,敵使此來張口便是要救冀侯,來意必是勸降。荀諶此人亮也曾經有所耳聞,知道他曾經勸得韓馥向袁本初拱手讓出冀州,口舌甚是了得。為防萬一,主公此番務必要與袁譚一同會見荀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