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七章 身陷險境
“你若是繼續躲在龍隱山,本座倒還拿你沒轍,然而這次北宮伯玉作亂,卻是天賜的良機。
“徐福……”穆山昂首望去,但見十數個身影,高踞空中,為首一人,身穿黑底金絲袍,肩部描繪著一條五爪金龍,腰間別著三把造型特異的短刀,彼此氣機流轉融合,渾然一體。臉寬額闊,長眉細眼,比起白虎壇遇到事的景況,又是另一番不同的麵貌。
“嗯?”穆山聽到背後傳來的輕微腳步聲,回首望去,隻見另外三個亡天組織的人,帶著上百個身穿鎧甲,一手持盾,一手持槍的士兵,正從茫茫風雪之中走出,雙眼冷漠的盯著他。
李儒得意洋洋的朝著空中的徐福笑道:“大局已定,這裏沒有繼續留下的必要,我還有事,就不奉陪了。”
徐福盯著李儒離去的方向,冷聲道:“看緊董卓,叫他不要產生不該有的念頭,本座既能造就他,自然也能夠毀了他!”
“抓他一人,用得著如此大動幹戈嗎?”背後那人,緩緩的摘下麵具,不屑道:“廢話就省了吧,我還要到前線軍營去,難得這次能夠痛痛快快的與皇甫嵩決一死戰,機不可失啊!”
“姬勝!”穆山緊緊的盯著姬勝那張倨傲的臉龐,道:“你是為了皇甫嵩而來?”
“不錯,皇甫嵩每每以軍隊來壓我,此次總算是站在了同一起跑線上,他的末日終於到了。小鬼,此刻你逃生的機會幾近於無,不若就此束手就擒,也能省下我不少時間。”
“做夢!”穆山猛然拔出腰間的辟邪,執劍在手,神色冷峻道:“秀娘,雨塵,跟緊我,我們一起殺出去。”
徐福右手一揮,厲喝道:“拿下他!”
“小心!”地麵雪花紛紛凝結,眨眼之間,已然成為一片寒冰,光滑如鑒,令人難以立足。穆山腳尖踮地,身形飛掠,急速穿梭到秀娘和司馬雨塵身旁,將搶先靠近他們的士兵一一格殺。
“小鬼,還真是懂得憐香惜玉,死到臨頭了,還是先顧好你自己吧!”
姬勝話一說完,整個人已然禦劍騰空,居高零下,指揮著徐福的部下,對著穆山三人發起了攻擊。而周圍的士兵,則在另外兩個亡天組織成員的帶領下,將穆山三人團團圍住,坐觀虎鬥。
“嗖……”狂風迎麵而來,其中夾雜著許多若隱若現的氣刃,嘶聲厲嘯。
穆山身形繾綣,柔弱無骨的在風中穿行著,臉頰貼著一道淩厲刮過的刀形氣刃,肌膚甚至能夠隱隱感應到一種刺骨的冰冷。然而當他眼角的餘光,看到身後踉踉蹌蹌,疲於應對的秀娘和司馬雨塵時,一顆心頓時如同被人揪起,懸在咽喉處。
“秀娘,雨塵!”穆山顧不得身前夾雜在風中的利刃,回身一手拉住秀娘,往回一曳,將他拉回自己的懷抱裏,而後身形圓轉,在眨眼之間,飄然出現在司馬雨塵身前,手中辟邪火光噴吐,斜斜斬在前方的冰麵上。
“砰!”劍氣所到之處,冰麵碎裂,濺起無數大大小小的碎塊,漫天噴灑,形成一道寒冰屏障,與迎麵而來的氣刃交相撞擊,暫時化解了第一波危機。
“你怎能如此輕薄,難道不知男女授受不親嗎!快放開她!”
穆山無奈的瞥了司馬雨塵一眼,隻覺跟她之間,像是隔著一道牆,分外的陌生:“……現在不是計較這些的時候,你今天到底是怎麽了?心不在焉的。”
秀娘將左手拿到眼前,看著掌心處溫熱猩紅的血液,顫顫道:“穆山,你受傷了!”
“一點皮肉傷,不礙事!”穆山此刻猶如一個旋轉的陀螺,圍繞著司馬雨塵,不停的打著轉,手中的辟邪火光熊熊,不停的將空中轟然而至的各種閃電、冰塊、落石擊飛卸引出去。
可惡,徐福對我的招式知之甚深,讓一群道士分散各處,避免被我的魚腸劍氣一網打盡,而後又令他們以普通道術夾擊,讓我的軒轅劍氣無用武之地……。必須速戰速決,逃離此地,否則此行還未到達軍營,便要折損於此了。
“雨塵,踩在裂痕上,跟在我後麵,一起衝出去!”穆山力灌腳底,右腳如同一把重錘,凶猛的頓在地麵上,將身周的冰麵跺出了無數的裂痕。
“休想!”兩個亡天組織的人,其中一人豎起右手,猛然厲喝道:“標槍準備,投!”
“嗖……”穆山僅僅隻是逃出幾步,眼前的陡然一黑,但見十數把標槍,撕開了空氣,發出高聲的尖嘯,迎麵攢射而來。
“哼,你以為憑借這些蝦兵蟹將就能攔住我!”穆山手中的辟邪左揮右砍,每一次與標槍的碰撞,那磅礴的力道,都讓穆山真切的感受到,眼前的是士兵,絕對是精銳之中的精銳。
“你瘋了,大敵當前,還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樣!”穆山眼見司馬雨塵腳步生疏別扭的行走在雪地上,而一支標槍正呼嘯著朝她穿刺而去,以她目前的情況,根本就沒有躲閃的餘地。
迫不得已之下,穆山唯有舍下秀娘,腳踏九玄步法,身如疾風的飛撞過去,將司馬雨塵撞離標槍的投射位置。
“哧……”血花飛濺,標槍從穆山的左肋下透體而出,將他牢牢的釘在雪地上。
“穆山……”
“馬……”
秀娘和司馬雨塵齊齊色變,臉色刷的變白,而後不約而同的朝著穆山飛奔過去。
“再投,將他們格殺於此!”
又是一波槍雨襲來,秀娘兀然屹立在穆山身前,手中霜華靈劍輕飄詭譎,劃著渾圓的弧線,將身前的槍雨撥到兩旁。
穆山忍著劇痛,將身上的標槍拔出,看到身旁如同孩兒一般跌跌撞撞的司馬雨塵,氣極而笑:“你究竟是怎麽了?一點都不像平時的你,你的武藝呢!”
“秀娘,讓我來!”穆山不顧身上汩汩往外溢出的鮮血,轉身站在秀娘身前,暴喝一聲,手中劍光顫動,帶著熊熊火焰,朝著前方轟然掃去:“不想死的就給我滾開!”
“鐺!”劍芒剛剛嶄露頭角,卻遭到了為首一人的截擊,火光與冰芒的交相輝映,掀起狂暴的氣流,將那人臉上的麵具吹飛了出去。
“李傕!”穆山一眼認出了李傕的模樣,視線接連在紋風不動的士兵身上掃過,道:“這些應該就是董卓手下最為精銳的飛熊軍吧!這,就是董卓的待客之道!這就是回報我替你們解開瘟毒的厚禮!”
李傕不敢與穆山對視,低聲道:“……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我們也是逼不得已的!”
“哼,一群白眼狼!”穆山靜靜的看著地麵開始往外延伸的冰麵,明白自己這樣終究是難以逃脫,昂首凝視著空中的徐福等人,明白徐福是忌憚自己的劍氣,所以采用了放風箏的戰略,即便自己可以不顧生死與他們拚個魚死網破,然而秀娘和司馬雨塵怕是難逃被殺的厄運。
徐福的主意再簡單不過,以飛熊軍封住穆山的退路,集合眾多道士的優勢,居高臨下,不停的消耗穆山的內力,慢慢將他的鬥誌和反抗磨滅。
打既不能打,逃又逃不了,穆山心中第一次生出了一種萬念俱灰的憋屈和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