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九章 擬定計策

雷光驟然從穆山胸前洞穿而過,刺破黑夜。

“若論徘徊於生死之間的經驗,我比你有過之而無不及,而論根骨天賦,我更是比你強出了一大截,我是不可能輸給你的!”

“步法精妙難測,兼之速度奇快無比,不錯!”呂布雙眉一揚,有些意外的看著停留在視線之中的兩個穆山,被張遼戟尾刺穿的穆山,身軀正在慢慢的淡化,及至消失,而另一個站在張遼身後,以辟邪劍尖頂在張遼後心的穆山,此刻正麵帶笑意,嘴角微微的往上揚起,帶著幾分自傲和桀騖。

“鐺!”勝券在握之際,穆山腳尖似是黏在地麵上,身形輕忽飄渺的沿著腳尖轉動起來,劃過一道橢圓的弧度,避開了身後突兀斬來的一戟,而後迅猛無儔的反身斬擊,將同樣神出鬼沒的張遼再次逼開:“你的速度雖是很快,然而比起我來終究略遜半籌,而論技法以及真氣,我都自認不在你之下,若是繼續打下去,怕是會將全營的將士驚動起來,不若就此罷手,改日再在沙場之上,以獵取敵人的首級來一分高下如何?”

“有意思,可惜今夜不能盡興,實是憾事。”

仔細的打量著前方持戟佇立,雙目灼灼,依舊燃燒著無窮戰意的張遼,穆山這才發覺原來此人的年紀也是與自己相仿,眉眼之間,不僅有著武者的彪悍氣息,更是還複雜的融合了幾許書生的儒雅,令人一眼難忘。

“文遠,以後穆山就要在你麾下聽令,你可不要慢待了他。他的實力與你在伯仲之間,戰場之上有他助你一臂之力,當可讓你如虎添翼。”

“呂將軍與穆兄的關係似乎頗為密切,然而即便如此,文遠也不會格外照顧。治軍之道,在於法度的嚴明公正,沒有人情可講。穆兄明日到我營中聽令,當盡快背熟軍令,以免觸犯軍規。”

望著張遼一副公事公辦的模樣,穆山心底非但沒有惱怒,反而有些許的讚賞:“嗬嗬,你這人看著還真有點不近人情,死板的樣子跟文則倒是有點像。不過不可否認,你說的不錯,治軍之道,在於法度的嚴明公正。我穆山也不是什麽新兵蛋子,什麽該做,什麽不該做,心中早已滾瓜爛熟,不會讓你為難的。”

“奉先、文遠,此刻正值無事,不如咱們閑聊一會兒。”

“也好,畢竟方才有丁大人在場,說話也多有不便。文遠也並非多嘴多舌之人,有什麽話,你盡可通通說出來。”

“既然呂將軍要與穆兄暢談私事,文遠不便叨擾,這就告辭。”

“文遠,稍等。”穆山叫住抱拳行禮,而後轉身就走的張遼,道:“這可不是什麽私事,而是大大的公事,想與你們商量商量。”

“公事?”呂布有些摸不著頭腦,疑惑道:“你剛到晉陽,能有什麽公事?”

“是為了張純、張舉之事。”穆山與呂布和張遼一同走到點將台上席地而坐,沉吟道:“之前在營中聽到匈奴或許會去找張純的麻煩,並州也許可保得一時的太平,然而若是隻滿足於自保,那麽隻怕離戰禍就不遠了。”

“不錯,居安思危方才是真正遠離憂患的法子!”張遼直言道:“莫非你已經想到了什麽對付它們的計策?”

“便是有了計策又能如何?”呂布思忖片刻,道:“並州兵力有限,不能貿然調動,否則定會讓一些黃巾殘黨鑽了空子。而張純的叛軍有十萬之眾,再加上還有烏丸丘力居在其中虎視眈眈,若是隻以少量兵力出征,則並無必勝把握。眼下我們也隻能選擇以逸待勞,兵來將擋了。”

“奉先,難道你忘了之前在營帳時說過的刺殺須卜骨都侯的策略了嗎?”穆山雙眉一揚,大而明亮的眸子,在這黑夜之中,仿佛綻放著無比澄澈深邃的光芒:“須卜骨都侯不認識張純的人,同樣的,丘力居、張舉,同樣也不可能會認識張純的人……”

“此事不妥,須卜骨都侯被呂將軍斬首之事,早已傳得沸沸揚揚,北地皆知,無論是丘力居、張純、還是張舉,都會加強防範,甚至彼此之間會約定什麽暗號,以防再次發生類似的事情。此時你若前往,無異於自投羅網,實屬不智。”

“文遠此話有理。”望著滔滔雄辯的張遼,穆山輕點其頭,慢條斯理的分析道:“或許可以再退一步。張舉自稱天子,張純、丘力居卻並不買他的賬,可見他們也並沒有過深的交情,不過是因為彼此有共同的利益而走到了一起。若是我們能夠在他們之間製造衝突嫌隙,挑破他們之間的矛盾,或許可收到奇效也說不定。”

呂布雙眸深深的凝視著穆山,興致盎然道:“哦,具體有什麽計劃?”

聽到呂布帶著鼓舞的話語,穆山心中愈發的激昂慷慨,頗有幾分揮斥方遒、指點江山的豪爽:“張純正在四處招募人才,若是我能混進他的帳下,取得他的信任,然後再離間他跟丘力居、張舉三人之間的關係,或許能令他們自相殘殺,三敗俱亡!”

“此計可行。以穆兄的武藝,即便不能成功,全身而退也並非難事。而即便不能成功的離間張純等人,也可探得他們的虛實,讓我軍能夠知己知彼,從容應敵。”

張遼侃侃而談道:“那麽,你打算以什麽身份混入張純麾下?以你如今的身份,張純不難查清你的底細,而若是讓他躲在暗處算計你,那麽你反倒危險了。”

“這個……”穆山一時為之語塞,道:“若是胡亂編造身份,反而更加容易露出馬腳。我的武功,出處太過明顯……”

“武功……”呂布嘴角一咧,拍著穆山的肩膀笑道:“我倒是想起了一個人選,若是你用他的身份,那就再好不過了。”

“奉先,難道那人跟我同樣師出悍天劍宗?”

“不錯,他曾經也是悍天劍宗的弟子,不過因為品行不端,早已被逐出門牆,投入亡天組織麾下,盡幹些見不得人的勾當。若是你能以他的身份前去投靠張純,應該不會引起他的懷疑。”

“亡天……”熟悉的名字,頓時將穆山心底的一些回憶勾起,十常侍以及徐福等人的麵容迅速的在他腦海之中閃過,引起絲絲的不快:“哪裏有亂子,哪裏就少不了他們的蹤影!”

“被逐出門牆的弟子……,我怎麽沒有聽師傅提起過?”穆山驚疑不定的看著呂布,道:“他叫什麽名字?”

“呂將軍說的,莫非是前些時日想要刺殺刺史大人的王政?”

“不錯,正是他!”

“前來刺殺過丁大人?”穆山驚詫道:“那麽他如今身在何處?張純是否已經見過他?他的容貌是否與我相像?”

“嗬嗬,他是最適合你冒充的人選了。因為他平時不僅沉默寡言,而且因為接連遭到悍天劍宗的追殺,所以很少出現在公眾場合,即便出現,也是以鬥笠紗帽示人,因而知道他長相的人很少。最重要的是,那個雜碎在幾天前,已經成為我的戟下亡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