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五章 慘遭誣陷

龍隱山上依然繚繞著淡淡的薄霧,隨著山風的吹拂,薄紗般緩緩挪動起伏。

步入陡峭的山道小徑,兩旁樹木高低參差,枝繁葉茂,蔚然成蔭。空靈清脆的鳥啼,仿佛將外麵世道的動**不安,蒼生的艱難多舛,一一湮滅於來時的路上。

這裏,依舊是世上為數不多的世外桃源。

“喲,這不是奮威將軍嗎?似您這樣的大紅人,不在董卓跟前晃悠,怎麽跑到這深山野林來了!莫不是良心發現,想歸隱山林?”

穆山甫一邁入悍天劍宗的地界,耳旁立刻傳來了張邊的嘲諷之聲,像是蒼蠅般嗡嗡直叫,吵得他心頭煩躁不已。

淡淡的睨了他一眼,穆山並沒有多做停留,而是繼續朝著前方古樸雅致的閣樓亭台走去。

“心虛了是嗎,你還有臉出現在這裏……”

“張沒臉,通常如果有狗想咬我,我不會咬回去,隻會一棍子將它打死,然後把它做成五香肉。”穆山回頭瞥著張邊,冷冷的說道:“你應該明白我的意思,我現在心情不好,如果你不想當那條狗的話,立刻管好你的嘴巴!”

“你……,哼,本公子倒要看看你還能囂張到幾時!”

穿插於閣樓亭台之間,高大樹木後麵,許多聽到了張邊叫囂之聲的其他弟子,紛紛探出了腦袋,一見是穆山回來,立刻像是炸了窩般嘰嘰喳喳的說了起來,雖是壓低了聲音,然而穆山卻很肯定他們此刻都是在議論著自己。

悍天劍宗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

穆山眉頭微皺,心中的疑問如同周圍薄薄的霧氣一般,朦朦朧朧,繚繞不去。

“這是……血跡?!”穆山走到一座殘破的涼亭旁,駐足凝望,隻見亭角被人削去了一大半,而亭柱上還染著淡淡的血跡,雖是被人用水衝洗過,然而那抹微紅卻像是徹底的融入了柱石之中,無法掩蓋:“到底是什麽人,膽敢跑到悍天劍宗來撒野?”

“你總算回來了,我的好師侄!”

“司馬望!”穆山聽到背後那故意咬得很重的師侄二字,撫摸著石柱血痕的右手,觸電般的收了回來,轉身看著一臉高傲戲謔的司馬望,道:“哼,還敢出現在我麵前,膽子真是不小,不要以為這裏是悍天劍宗,我就不會殺你,我們之間的賬,總是要清一清的!”

“說的不錯!”司馬望怡然不懼的看著穆山,嘴角扯起一絲嘲諷的弧度,道:“不過在此之前,你師傅和其他的弟子都想好好的見見你。快跟我來吧,讓那麽多人空候著,可是很失禮的行為!”

看著司馬望迫不及待的身影,穆山並沒有立即跟上去,而是謹慎的問道:“劍宗內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

“怎麽,你怕了?隻要跟我到了大殿,那麽這些天來一直纏繞在你心頭的疑問,很快就會水落石出了。如何,敢不敢來?!”

“難道還會怕你!”

穆山快步跟在司馬望身後,朝著大殿走去,身後許多的同門弟子,看到了司馬望,似是找到了主心骨般,紛紛朝著穆山圍攏了過來,口中開始挑釁謾罵起來。

“你這個叛徒,還有臉回來?!”

“這有什麽,人家可是宗主最器重的弟子,武藝超群,就是背叛了師門,宗主也會把他當成寶供著!”

“嘖嘖,不得了,聽說他可是跟呂布一起動手殺了丁原丁大人,而且呂布那廝還恬不知恥的拜了董卓當義父,真是一個比一個更狠更沒良心,果然是物以類聚,人以群分!”

穆山聽得心頭火氣,頓住了腳步,回身惡狠狠的盯著帶頭的張邊,道:“張沒臉,你們在說什麽,我何時背叛過悍天劍宗!你敢這樣汙蔑我,信不信我一劍砍了你的腦袋!”

“信,當然信!”張邊急忙往後退去幾步,一臉煞白的盯著穆山,道:“這些天死在你手裏的同門師兄弟還少嗎?還有什麽事情是你幹不出來的!”

“你再說一遍!”若說隻有張邊一個人對穆山惡言相向,穆山倒是不會放在心上。然而當他的視線從其他弟子臉上掃過時,眼見他們一個個怒目而視,似是與自己有著不共戴天之仇般,穆山隻覺有股寒意在心底悄然滋生,緩緩擴散:“你們……”

“都閉嘴,一切是非黑白,等到了大殿再說,宗主定然會為你們主持公道,不會讓你們白白受了委屈!穆山,別理他們,心正不怕影子斜,隻要捫心自問,對得起天地良心,那就跟我到大殿去,當然如果心裏有愧,現在逃跑還來得及,看在這麽多年的同門情誼上,我還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哼,司馬望,少對我使用激將法。清者自清,我自問沒有做過什麽對不起悍天劍宗的事情,就是你不這麽說,我也會到大殿去找師傅!”

穆山繞過了司馬望,徑自朝著大殿快步走去,想要快點離開這個讓他感到窒息的人群,然而身後倉促雜亂的腳步聲,卻像是魔咒一樣緊緊的跟隨著,直至跑入寬敞明亮的大殿裏。

“師傅。”穆山對著站立在大殿正中的劍字牆壁,背向著他的王越抱拳作揖,而後轉身對著站立兩旁的其他人問候道:“盧師叔、朱師叔、士孫師叔,你們怎麽也都在?”

“聽說你要回山,即便手頭的事情再重要,也必須放下回來,否則師兄做出的決斷,怕是難以服眾啊!”

雖是聽出了士孫瑞話中有話,然而穆山隻能裝聾作啞,道:“士孫師叔說笑了,我不過就是回一趟山,怎敢勞動幾位師叔的大駕!不知這段時間悍天劍宗內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

“這世上還有什麽是你奮威將軍不敢的嗎?”司馬望快步走進大殿內,臉色微微泛紅,不知是因為方才急促的腳步打亂了他的氣息,還是因為即將到來的事情,令他振奮不已,以至於說話都帶著點顫音:“勾結魔族,闖入悍天劍宗,殺死同門弟子無數,而後又與呂布那個狼子野心的畜生,暗殺丁大人,投靠西涼董卓,禍亂朝廷,貽害蒼生,真不知道你的心是什麽做的,竟是這般的黑……”

穆山越聽越是糊塗,越聽越覺得心驚,不待司馬望說完,即刻怒斥道:“司馬望,休要在此信口胡謅,亂潑髒水!我穆山何時勾結過魔族,我又何曾殺過同門弟子,什麽時候投靠過董卓了!你我雖是私怨甚重,然而說話可要憑良心,惡意捏造重傷,可是會遭報應的!”

“嗨……”王越緩緩的轉過身來,額角的白發似乎在方才的歎息聲中顯得更加的蒼白:“穆山,那天在何府為何不殺董卓,匆匆離去?”

“師傅。”穆山收斂好心中沸騰的情緒,語氣漸緩平和,道:“那天我本想殺了董卓,不料在緊要關頭,卻有朋友匆匆跑來告知,說我娘被司馬家軟禁著,而司馬家遭到西涼叛軍圍攻,若是不速去救援,司馬家就要拖上我娘當墊背的。所以,我才不得不抽身離去。”

“一派胡言,我司馬家堂堂洛陽世家,又豈會做出如此下作的事情。更何況我們又怎麽知道你娘長的是何模樣,身在何方?”

“司馬望,敢做就要敢當,畏畏縮縮的,還算個男人嗎?!”

“都別吵了!”王越一擺手,提高聲調,道:“穆山,這件事情,當時除了你以外,還有誰知道?還有誰可以給你作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