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16 梟雄之誌

許褚大軍兵敗北歸,陌千尋將繳獲的曹軍戰略物資,大部分都給了韓當,讓他帶回去跟諸葛瑾複命。

隨後,陌千尋率眾回到了彝陵,大軍一起努力,用了兩天的功夫,終於將門口的土石山清空,彝陵城繼續開門做生意。

王寶玉隻讓彝陵留下一萬兵馬,其餘的大軍在田野的帶領下,安排到襄陽駐紮。同時,他又親自下令,封劉琮為襄陽太守,滿寵任襄陽別駕一職。

不隻是彝陵城內的百姓相信王寶玉的通天本事,城內經濟沒有受到太大影響,且外地前往彝陵尋求商機的生意人出現了井噴式增長。因為大家都聽說了,王寶玉又有了新的地盤,這就意味著更多的賺錢機會。

隨後,在陌千尋的建議下,襄陽也仿造彝陵的模式,大力發展商業,同時,田野擔任襄陽行軍總管一職,負責對士兵的全麵管理培訓工作。

得知王寶玉大敗曹仁和許褚,奪了襄陽城,坐擁七萬大軍,孫權和劉備都是喜憂參半。

喜的是,襄陽城一直是曹軍的前沿陣地,向西可挺進西川,向東可進取江東,如今這個眼中釘被拔掉,曹軍再難踏入南方。

憂的是,王寶玉屢創以少勝多的戰績,用兵如神,發展迅速,隻怕他還會有其他攻城掠地的舉動,到時候,天下三足鼎立的格局隻怕要被改寫。

“主公,絕不能縱容王寶玉占據襄陽要地,還請速速發詔討回。”黃權當眾向劉備建議道。

劉備沉默,王寶玉的性格他很了解,當初一個小小的彝陵都要不回來,更何況是襄陽這種戰略位置重要的大城市。

“臣也請主公下令,速討襄陽。”李嚴也出列道。

“且不知二位讓主公以何由討要襄陽?”病情日益嚴重,麵色慘白的法正,深吸一口氣,費力的問了一句。

“王寶玉既為主公結義之弟,又是主公帳下臣子,因何不能討要?”黃權反問道。

“且不論王寶玉早便自立於諸侯之外,沒有臣子一說,但是這結義之情,也無法讓主公向其開口索要。”法正哼聲道。

“既不歸我所用,正應討之,以防終成大患。”李嚴爭辯道。

“汝覺智謀可勝賈詡乎?”法正反問道。

“這……”

“勿要爭辯,軍師,你意如何?”劉備望向了沉默不語的諸葛亮。

“主公,萬不可意圖襄陽。”諸葛亮的說法不出眾人的意料。

“因何不可啊?”劉備不太高興,他最不喜歡諸葛亮總是向著王寶玉說話。

“寶玉攻取襄陽,我方並未有一兵一卒相助,如此討要,隻恐難平眾口。若我方出兵,則必驚動孫權,若是寶玉和孫權聯盟,以襄陽為依托,進攻西川,則引火燒身也!”諸葛亮有理有據的說道。

劉備明知道諸葛亮說得有理,但還是為自己找了個台階,說道:“孫權殺我二弟,我正欲向其尋仇,豈能懼其前來西川?”

諸葛亮隻覺心中一寒,聽劉備話裏的意思,還是偏向攻打王寶玉,索性心一狠,低聲問了一句:“孫權殘害雲長將軍,主公至今都未曾有攻打舉動,緣何寶玉未有絲毫來犯之意,主公卻一再起疑心?”

話音一落,屋裏死氣沉沉的,大家都不吭聲,劉備的臉色更難看,諸葛亮一向恭順,沒想到隨著王寶玉的羽翼漸豐,口氣竟然越來越強硬,如今還敢當眾反駁!

諸葛亮拱手低頭,額頭滲出細密汗珠,微微閉上眼睛,等待劉備的訓斥,不想此時,法正卻顫抖著腿跪了下來。

“孝直,有話請講,何須行此大禮!”劉備親自起身將法正扶起來,淚眼婆娑,發自內心的疼惜。

“主公,當下國弱民疲,不可起戰事。”

“適才乃是戲言耳,無非是寶玉自幼便被我與雲長翼德寵溺慣了,多有異於常人之舉,頗令我頭疼。然我與寶玉乃為同生共死兄弟,怎能忍心討伐?寶玉占據襄陽,即為我有,自不必猜忌。”劉備看似誠懇的說道。

這當然不是劉備的心裏話,不過法正最近舊病複發,咳喘不止,瘦得皮包骨,大有一種不久人世之感。

劉備心情非常焦急,即便他想征討襄陽,那也必須是法正幫忙,如今法正不但病了,還對此事持有反對意見,隻能斷了這個心思。

法正被攙扶著走一步拖一步的緩緩下去,躺下後便再也沒有站起來,劉備多次探望,皆不見任何起色,憂心如焚,卻隻能暗自垂淚。

這天,諸葛亮收到消息,法正請他到榻前一敘。一直以來,諸葛亮和法正的關係都不太好,性格不合隻是其中一個原因,漢中一戰勝利之後,劉備幾乎對法正言聽計從,完全將諸葛亮閑置在一邊。

“孝直,安心養病,主公離不開你啊!”諸葛亮看著眼神都有些渙散的法正,心情頗為感傷,輕輕為他掖了掖被子。

“孔明,我雖年長你幾歲,但智謀卻遠不及你。”法正歎氣道。

“公腹有奇謀,世人皆知,忠心不二,可敬可佩。”諸葛亮道。

“計謀倒也可以錘煉,唯有人的性情便是生就而來的。這些年我看在眼裏,你能屈能伸,超然恬淡,不結怨,無大錯,便是我窮極此生也未曾模仿一二。”

法正又是一聲重重歎息,人之將死其言也善,諸葛亮心頭酸楚,抓住了法正的手,含淚道:“若孝直真能如此想,還望早日康複,你我攜手為主公分憂。”

“此亦法正心願,無奈天不假年,自知命在旦夕之間,實有一事兒放心不下。”法正道。

“孝直請講,孔明自當竭力而為之。”

“前番我雖勸阻不可兵發襄陽,乃時機未至,王寶玉確為心腹大患,此人有蓋世之才,梟雄之誌……”法正道。

諸葛亮還是不悅的打斷了法正的話,說道:“先生若為此事憂慮,則大可不必,寶玉跟我關係匪淺,我深知其心性淡泊,所做之事,隻為亂世立身,並無圖霸天下之心。”

“孔明!”法正劇烈咳嗽了一陣,擺手道:“王寶玉受多方牽製,難以開疆拓土,我自然知曉,我所憂者,你與其聯合,則其人大事必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