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91 妄自揣測

阮雄起默然起身,跟隨荊州眾人回到了大營之中,王寶玉吩咐隆重設宴,款待迎接阮雄起。

席間,阮雄起得知廖展已經歸降,去了彝陵,不禁悠然歎氣,深知剛剛建立不久的南越王朝,氣數已盡。

在眾人的不斷勸酒之下,阮雄起喝得酩酊大醉,人事不省,被攙扶了下去。

“寶玉,席間阮雄起眉頭緊鎖,隻怕是無奈降服。”陌千尋說道。

“阮雄起是忠義之人,隻要打開了他的心結,以後就能與咱們一條心。”

陌千尋也點點頭,還是要等到妥善處理了吳臣,阮雄起才能真正放下心中的擔憂。隻不過眼下阮雄起並非是主要矛盾。

等眾人散盡之後,陌千尋又鄭重的建議道:“寶玉,若那吳臣投降,切莫以婦人之仁,留其在此地繼續稱王。”

“吳臣說到底還是若兮的父親,你的嶽父,這麽做是不是太絕情了?”王寶玉猶豫道。

“劉備奪成都,劉璋取公安;曹操爭漢中,張魯赴許都,因此二人當地勢力較大,繼續留下,久後必反。”陌千尋道。

王寶玉默默點了點頭,覺得陌千尋說得有道理,一時心慈手軟,必將後患無窮。

耐心等了兩日之後,吳臣終於派來了使者,答應納城投降,同時請求王寶玉,善待南越臣民。

多日的征戰,終於可以告一段落,王寶玉率領眾人再次來到了蒼梧城下。吳臣帶著兒子吳凡,以及一行文武群臣,早就迎候在這裏。

年近六十的吳臣,身穿錦袍,須發皆白,個子一米八左右,佝僂著身子,形容憔悴,但是從五官上不難看出,此人年輕的時候,也是一名超級大帥哥。

“漢興王在上,吳臣願率南越眾臣歸降。”吳臣頗為無奈的說了一句,眾人齊齊跪下叩拜。

“嗬嗬,平身吧!”王寶玉道。

一名官員立刻捧上黃布包裹著的印綬,王寶玉打開一看,隻是蒼梧城的大印,看來還是當年漢獻帝頒發的那種,心下疑惑,頓時冷下臉來,問道:“吳臣,怎不見南越王之印?直到如今,你不會是還有其他打算吧?”

“大膽吳臣!”陌千尋惱道:“莫非你是在戲弄漢興王嗎?”

“漢興王息怒,太尉息怒!”見兩人臉色都不好看,吳凡連忙上前一步替父親說話,中氣不足的低聲說道:“實因南越王之印,已然,丟失。”

什麽?丟了?王寶玉和陌千尋都是聰明人,一時間也都沒轉過彎來,怎麽大印還有丟的?

“吳臣,到底怎麽回事兒,速速講明!”王寶玉道。

“漢興王容稟,其實南越王之印,說丟也沒丟,此時卻在小女若兮的手裏。”吳臣苦笑道:“小女能嫁給太尉,卻也是吳臣之福啊!”

眾人紛紛露出了驚愕的神情,淩若兮竟然偷了南越王的大印,難怪吳臣非要追回女兒,不肯罷休。

可是,又有一個疑惑從王寶玉的心頭升起,不就是一個印璽嘛,重新刻一個不就行了,誰還去懷疑真假,即便是懷疑,也沒人敢找越王鑒定真偽,這吳臣還真是死腦筋。

淩若兮此時終於從車中探出頭來,嘿嘿笑道:“吳老頭,今日你終於落敗了吧!本姑娘就想讓你一無所有,乞討為生。”

“小妹,你怎可如此跟父王說話!”吳凡責怪道。

“哼,此事與兄長無關。”淩若兮道。

“父親受辱,做兒子的怎麽會袖手旁觀!小妹,父王素來最疼愛你,兄長絕不許你如此辱罵父王!”吳凡不悅道。

“既然兄長孝道,就跟著他一起行討去吧!”淩若兮狠聲道。

吳凡氣得全身發顫,要不是妹夫是個厲害角色,他真有可能抽淩若兮兩巴掌。而吳臣一直沒有說話,眼角卻滲出淚水,麵容沮喪,可見女兒的話還是深深傷了一個父親的心。

“千尋,管管你媳婦。”王寶玉實在是看不下去了,提醒了一句。

“若兮,休要多言!”陌千尋冷下臉來,淩若兮婚後一直被男人寵著,見他真生氣了,隻好嘟著嘴巴退回到車中,但是車裏又傳來乒乒乓乓摔東西的聲音。

陌千尋一臉尷尬,眾人也都不吱聲。王寶玉岔開話題,與吳臣隨便寒暄了幾句,荊州大軍進入蒼梧城,迅速全麵接管了城中的各項事務,開始安撫城中百姓。

吳臣恭敬的將王寶玉引到了他的王宮中,規模並不大,雖然也有奢華擺設,但也僅僅相當於內地大官的宅院,可見吳臣不是那種驕奢**逸之人。

王寶玉對吳臣心生一份敬意,邀請他跟自己一同坐在上麵,吳臣誠惶誠恐,在一再勸說之下才勉強坐下,拱手道謝。

王寶玉微笑著說道:“越王,這一路走來,南越被你治理的不錯嘛!”

“無論身居何位,都當為百姓造福。”

“說得好!”王寶玉讚了一句,又不解的問道:“我一直不太明白,你怎麽就跟女兒弄到了如此地步?”

“本人幾次詢問若兮,亦不得真相,還請賜教。”陌千尋也附和的問道。

吳臣幽幽歎了口氣,說道:“都道家醜不可外揚,還請將小女喚來,是該辨明是非了。”

陌千尋稍稍猶豫,命人將淩若兮叫了過來,這個疑團必須要解開,否則將會影響夫妻之間的感情。

淩若兮大模大樣的走了進來,來到陌千尋的身邊坐下,依舊目光不善的看著自己的父親。

“若兮,為父一直視你為掌上明珠,因何苦苦相逼啊?”吳臣痛苦的說道。

“吳老頭,休要假惺惺,你殺了最疼愛我的母親,我今生與你勢不兩立。”淩若兮憤怒的說道。

“為父向來嬌寵淩氏,怎會加害於她?”

“休要狡辯,那日你從我母親房中而出,第二天一早,母親便莫名亡故,不是你又是何人?”淩若兮說起往事,兩行淚水浮現在臉上。

“我可以對天發誓,絕不曾謀害淩氏,反而是你妄自揣測,將你兩位兄長的母親害死,還偷走了圖額印,讓南越各族生出反叛之心!”吳臣激動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