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28 地下之城
真是個堅強的老頭,王寶玉心中更是生出一份敬意,又問:“難道說這十年內,從未有人來過?”
“這裏原是通行之路,如今缺水,少有人來。每年車師、樓蘭族人、通行的商賈,也有偶然路過,倒是不曾害我,但他們也不知內地的變遷。”李謙歎息道:“也正是有了這些路過之人,搭訕幾句,總不至於不會講話。”
“這些年真是苦了你,大漢沒了,你這次就跟我們走吧!”王寶玉道。
“漢興王亦為皇室宗親,李謙願以老朽之軀效勞。”李謙激動的說道,大漢已經沒有了,他等於也恢複了自由身,這種地方李謙真是苦夠了,一分鍾|?[m也不想再待下去,更為重要的一點,糧食已經在三天前吃光了。如果王寶玉等人不來,他隻能落得個餓死,荒沙埋枯骨的下場。
這晚,李謙終於吃上了一頓像樣的飯菜,精神頭也好了不少,眼睛了也有了光彩,王寶玉怕他的身體承受不住,還特意囑咐他少吃,以後再不會忍饑挨餓。
吃完飯,李謙連拐杖都用不著了,從另一方麵講,李謙年輕時身體狀況也是很好的,否則十年內的任何一場稍微嚴重點的病患都會使他葬送性命。
“飛雲鼠,以後不要再拿著你那荒島獨生五年的故事來講了,瞧人家李謙,是你的兩倍,還沒有媳婦!”王琳琳笑嘻嘻的對飛雲鼠說道。
“嘿嘿,這老頭一身硬骨頭,我輸的心服口服。”飛雲鼠笑道。
李謙表現出的價值並非隻有這方麵,作為西域長史,他對這裏的了解遠遠超出了馬超等人,幾乎了如指掌,還精通多國語言,王寶玉得了個李謙,等於得了個非常不錯的向導。
李謙雖然十年沒出大昌城,不知道內地的情況,但來到這裏人,都是從西麵來,也給他帶來了不少消息。
根據李謙講,由此向北三百裏,正是車師國的國都雅爾城,還有一條河流,名叫交運河,水質清澈,水源充足,算得上此地居住環境最佳的國度。當然,如果不是王寶玉等人到來,以李謙現在的身子骨,哪裏也去不了。
三百裏對於騎兵而言,並不算太遠,第二天一早,王寶玉讓李謙坐上了一輛小車,帶著他和全體西征軍,踏上茫茫荒野,浩浩****,直奔雅爾城。
“車師近十年都不曾來大昌獻貢,定然有了異心,十分可憎。”李謙一時間還沒從漢臣的角色走出來,不滿的憤憤埋怨。
王寶玉啞然失笑,城裏就你一個光杆司令的長史,換誰也不願搭理你,更別提送禮進貢了,尋思啥呢。
“李長史放心,我等此次前往,定讓車師再度臣服。”胡昭接了一句,還衝著王寶玉使了個眼色。
“大王,果真如此?”李謙滿臉驚喜的問道。
“嗯,直接投降最好,他們要是不聽話,那隻能打。”王寶玉點了點頭。
“哈哈,再展我大漢神威,四夷拱服!”李謙放聲大笑,似乎終於出了一口悶氣,從他的口氣中不難聽出,他還是將王寶玉當成了漢室的繼承人。
李謙指的路相對平坦,大軍一刻不停前行,第二天中午之時,前方終於出現了一條河流,清澈見底,緩緩流淌,正是交運河。
大軍立刻發出震天歡呼之聲,連人帶馬都飛快的衝上前去,飽飽的喝了一頓,幹癟的水袋也再度充盈起來。值得一提的是,這個冬天整體氣溫偏高,河水並沒有被凍結處,省去了很多的麻煩。
城池多半依水而建,王寶玉放眼四周,根本沒有看見一座城,取出望遠鏡仔細瞧了瞧,可以確定,附近幾裏之內,都沒有城市的存在。
咦,這人都跑到哪裏去居住呢?王寶玉實在是不解,打聽道:“李先生,雅爾城到底在哪兒啊?”
“沿著河水向下不遠,就能看見了。”李謙十分確定,眼中全是興奮的光芒,王寶玉這可是兩萬騎兵,他似乎已經看到車師王那份卑躬屈膝的樣子。
是嗎?王寶玉舉著望遠鏡衝著李謙指的方向又看了看,還是什麽都沒有看到。看著李謙堅定的眼神,帶著一份疑惑,王寶玉帶領大軍沿河而下,走了還不到半裏,眼前出現的情形,卻讓所有人都被震撼到了。
確實有一座城池,占地麵積還不小,但是,這座城池居然建在地平線以下,是一座不折不扣的地下城,這就是為什麽從遠處用望遠鏡看不到這裏。
交運河的河水,從上方緩緩流下,沿著一條事先開鑿好的甬道,穿過城牆,流入雅爾城中,再穿行出去。
從上方看去,雅爾城隻有南北兩個城門,城中布滿了圓形的砂石結構的房屋,街道上還有不少身穿獸皮的居民在穿梭,一處集市格外熱鬧,喧嘩聲隱隱可聞。
王寶玉驚訝之餘,又十分不解的問道:“李先生,城池這麽建設,難道他們就不怕發大水或者被風沙掩埋?”
“大王有所不知,此地三年難有一場大雨,大雨來時可由河流導出,多餘則快速滲入土層以下。風沙雖猛烈,但亦難以到達此地,車師如此建設城池,卻可抵禦寒風,冬暖夏涼。”李謙解釋道。
原來是車師獨有的地理特點造就的建築風格,這地方要是放到現代,肯定是一處頗具特色的旅遊景點。王寶玉正在這樣想著,一陣急促的號角聲從城內傳來,然後便是人們的驚呼奔跑之聲,不用懷疑,一定是車師人抬頭看見了王寶玉的這支天兵,傳遞出戰爭的信號。
號角聲讓城內一陣騷亂,居民立刻驚慌失措的跑進了屋內,大批的士兵卻從屋內跑出來,開始快速集結。王寶玉一招手,率領大軍立刻奔了下去,來到雅爾城的南門之下。
木質的城門和砂石結構的城牆,對於強悍的西征軍而言,幾乎沒有任何防禦力,但王寶玉並沒有立刻吩咐攻城,就這樣將大軍停在城門前,等待著裏麵的人出來問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