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44 孤寂半生
王寶玉率領大軍,風餐露宿,很快就來到不周山下,上次翻越不周山,恰逢最為艱險的嚴冬季節,現在不冷不熱,正是一年之中通過不周山的最好季節。
在山下歇息了一晚,第二天一早,西征軍再次踏上了這處險地,比想象的更加順利,西征軍隻用了不到七天的時間,就到達了不周山的頂峰。
浮遊池奇跡般的再次注滿了清水,隻是裏麵不再有魚兒,確定水是幹淨的,疲憊的大軍和戰馬再度暢飲了一番。
相柳和浮遊早已離開了身體,媳婦們又開始輪流跟王寶玉同住。這晚,王寶玉放出了飛屋,坐在小院子裏,仰望漫天繁星,等著張琪英的到來。
胡昭先來了,向王寶玉匯報了一件事兒,他發現天空中的那兩顆災星,已經隱退不見。至此,事態明朗,那兩顆災星,自然是相柳和浮遊的象征。
“女媧娘娘來了,又替相柳和浮遊平反,還帶著他們去找共工,他們當然不會再製造災難。”王寶玉道。
“倒是真心該謝過相柳和浮遊,讓我輕易突破最難的修為境界。”胡昭感歎道。
“嗬嗬,突破這個層麵可不輕鬆。軍師,這可是你用生命做代價換來的。”王寶玉由衷道。
“終其一生都不得法之人比比皆是,對於胡昭而言,依然覺得受之有愧。”
“軍師,這就是你的造化,我可是心知肚明,四位長老為了突破這個境界,那可是下了大功夫的。”王寶玉笑道。
“胡昭何德何能,都是托寶玉的造化。”胡昭謙虛的說道。
胡昭能有今日收獲確實也有幸運的成分在裏麵,趕上兩位大神心情愉悅,出手大方,看來修行之路上也有不同的機遇。
兩個人正說著話,張琪英來了,一臉的驚喜,托著手對胡昭道:“軍師,你瞧,赤炎鳥終於醒來了。”
經曆了神界之戰之後,赤炎鳥一直處在昏迷不醒的狀態,為此張琪英還擔心的不得了,總想著要喂水喂米。
胡昭幾次安慰張琪英,赤炎鳥不同於普通鳥類,這種昏迷恰恰是在恢複,喂養的事情自然不必,這種鳥吐納的都是天地間的靈氣,俗世穀物反倒是會傷其腸胃。
看到赤炎鳥醒來,胡昭也很高興,探手過去仔細探查了一番,欣喜的說道:“如今這赤炎鳥的身體之中,隻有老鷹的魂魄,而且還是一級神鳥。”
“軍師,是不是數字越小,級別越高,”張琪英美美的問道。
“嗬嗬,當然不是。”
“軍師,我也搞糊塗了。它原來是八級,現在變成了一級,你怎麽還這麽高興啊,”王寶玉不解的問道。
“赤炎鳥可是兩尊大神召喚來的,要是那赤炎鳥的魂魄還在,依舊是八級修為,我可控製不了,嘿嘿,隻能跑路,若是它發威,又不知道會造成多少災難。雖是一級修為,對於禽類一族,那也是萬裏挑一。”胡昭解釋道。
王寶玉點了點頭,覺得胡昭說得有理,大家可是見過赤炎鳥的驚天本事,現在看來,這隻小鳥被打成普通修為,倒真是一件好事兒。
胡昭叮囑張琪英,這隻鳥可能有遺忘症,多多陪它說話,最好讓它意識到自己生來就是赤炎鳥,而不再是之前的老鷹,以免弄出混亂。
張琪英連忙點頭,又問赤炎鳥何時才能康複。胡昭則說,再過幾個月,赤炎鳥就能徹底恢複正常,胡昭還說,一旦張琪英覺得駕馭不了,就趕緊交給他。
張琪英立刻將赤炎鳥摟得緊緊的,她可不想送給胡昭,既然還是老鷹的靈魂,那就依舊是她的好朋友,怎麽可能輕易送人。
胡昭嗬嗬一笑,如今以他的修為,已經能夠探查出除了王寶玉之外所有人的心思,他再次鄭重的叮囑張琪英,不要向外界顯擺這隻小鳥,以免引起修士們的爭搶,引起沒有必要的麻煩。
張琪英嗬嗬直笑,說這個可有點難,雖然她從不顯擺,但是其他姐妹都羨慕不已,尤其是王琳琳,眼睛嘀哩咕嚕的老是往赤炎鳥身上瞄。還有香王妃,自從悟空離開之後,失魂落魄的,總也纏著要抱赤炎鳥。
胡昭哈哈大笑,這些都無妨,不過是女人之間的小妒忌罷了,不會帶來什麽嚴重後果。
半夜時分,王寶玉摟著張琪英睡得正香,禰衡的琴聲忽然飄了進來,讓他恍然從悠遠的大夢中醒來。
禰衡這次彈奏的旋律非常特別,不悲不喜、不愛不恨、不急不緩、不遠不近。如老僧靜默青燈古佛、隱士閑看花開花落、追雲飛鳥不問方向、夕歸遊子笑指他鄉。
這種旋律讓人心情平複的同時,還帶了一絲不易察覺的悲傷,王寶玉仔細傾聽了一會兒,總覺得有些異樣,起身走了小屋,遠遠的就看見禰衡正端著在山頂的巨石之上,手撫琴弦,不動不搖,靜默好似入定,淺笑好似徹悟。
王寶玉緩步走了過去,安靜的坐在禰衡的身邊,星光環繞,天高地曠,琴聲飄**,傳遍八荒。
好一陣子,禰衡這才停止了彈奏,轉頭安靜的問道:“寶玉,我今年已經年歲幾何,”
“怎麽突然問起這個,”
“嗬嗬,之前從未在意,此時才覺得一生糊塗。”禰衡竟然還自嘲了一句。
“先生,對於這個問題,我還真不清楚。在我的眼裏,你始終是個長不大的老頑童。”王寶玉道。
“唉,歲月催人老,鬢間華發生。想當年,我懷揣報國之誌,安民之心,先投曹操、再投劉表、後被黃祖所害,僥幸逃脫,卻孤寂半生,終無建樹。”禰衡感歎道。
禰衡一向**不羈,今晚卻表現的如此穩重,讓王寶玉總覺得有點不對頭,半晌後才說道:“曆史潮流奔湧向前,我們都像是其中的一粒沙、一滴水,無力改變既定的方向。有些時候,隨波逐流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至少可以不用逆流而上,搞得滿身是傷。先生琴藝出神入化,天下無雙,相比那些隻懂得殺戮的政客,這份成就更有價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