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52 傾囊相助
“小的敦煌功曹朱殿,回稟大王,韓太守初春之時已經率軍離開,前往相助夏侯楙將軍,共同抵禦西蜀大軍的進攻。”一名胡須稀疏的小老頭,戰戰兢兢的回稟道。
果然是諸葛亮發動了一出祁山的戰爭,王寶玉跟諸葛亮的感情可是不一般,急忙又問道:“朱功曹,你可知道前方戰況怎麽樣,”
“據探馬得知的消息,隴西南安、安定都被蜀軍占領,韓太守及其四子,皆被蜀將趙雲所殺,蜀軍日前正在盤踞在天水以西。”朱殿不敢隱瞞,說起這些,黯然神傷,想必韓德活著的時候對他不錯。
“對方傷亡如何,”王寶玉沉著臉問道。
“損失不大,但關雲長之子關索隕落。”
王寶玉心頭一沉,回想這個樂觀開朗的年輕人,眼前都是他的笑臉,無奈天不假年,生命如此短暫。王寶玉皺眉說道:“好了,你盡量去征集一些糧草,供我軍所用,明天一早我們就離開。”
“大王,此事卻難,恕小人無法從命。”出於意料,朱殿竟然不答應。
“小老頭,你難道想死不成,”一旁的飛雲鼠頓時惱了,出言威脅道。
“上次大王經過,開倉放糧,庫中存糧已經**然無存,後來韓太守征集了一些,出兵之時又帶走了,恰逢今年大旱,敦煌小城,哪有那麽多存糧,我等官員也是三餐不濟,但求吃飽都難啊。”朱殿為難的拉扯了寬鬆的官袍。
王寶玉一拍腦門,自己大手大腳習慣了,還真是忽略了這件事兒,這結果確實是自己造成的,於是擺手道:“算了,我軍中還有一些糧草,到了酒泉再說吧。”
“謝大王體諒。”一行官員這才謹慎的起身,心中都暗自舒了一口氣,好在這支大軍隻是路過,不然的話,要是長期盤踞在這裏,他們真不知道該如何應付。
西征軍在敦煌城住了下來,朱殿小心翼翼的伺候著,取出了珍藏已久的美酒,還去居民家裏弄了幾隻雞,去河裏釣了幾條魚,還有之前醃製的肉幹,好歹算是弄了一桌較為像樣的飯菜。
王寶玉覺得朱殿這個人品行還不錯,吩咐下去,將薩珊帶回的財富,留下一部分給敦煌,讓朱殿看著辦,到附近購買一些糧食,以解決敦煌眼下的困難。
“這,這怎麽敢收漢興王的錢財。”朱殿連忙搖頭。
“讓你拿就拿著,不用那麽多廢話。”
朱殿立刻感動的落淚了,哽咽道:“大王所帶大軍,與敦煌百姓秋毫無犯,如今卻反過來資助,真乃仁義之主也。”
“嗬嗬,什麽仁義不仁義的,上次離開敦煌的時候,我可是將敦煌私藏的寶貝都給拿走了。說句實話,沿途打點,確實幫了我不少忙呢。”王寶玉笑道。
“慚愧,慚愧。那些乃是韓太守私藏之物,隻為個人享樂,而大王卻是為了黎民百姓,更何況攻城奪物本為正常,反過來資助卻少之又少。我為官多年,從未見過,大王為第一人。”朱殿很體諒的說道。
正說著話,官邸門外突然傳來了一陣**之聲,王寶玉不禁臉上一冷,該不會有人故意搗亂吧。
“回稟大王,門前積聚了大量百姓,求見馬將軍。”一名西征軍的侍衛進來稟報道。
此時馬超正坐在一邊,端著一杯清水慢慢的品著,聽到了報告,起身走了出去,王寶玉和朱殿等人也跟了出去。
敦煌官邸門外的台階下,黑壓壓的站著數不清的百姓,他們的手裏都拿著一個小小的布袋,握得緊緊的,裏麵盛放的應該是貴重物品。
馬超一臉寒色,舉起騰衝槍一言不發,如果這些人敢尋釁鬧事,他可是不會客氣的。其中一名長者看見了馬超的身影,立刻擠上前來,屈膝下拜,口中高呼道:“小民叩見神威馬將軍,聽聞將軍率軍歸來,全城百姓願意奉上存糧,以供大軍所用。”
馬超微微一怔,原來那小小的布袋裏裝的都是百姓家中僅存的糧食。
“回吧,大軍不缺糧食。”馬超冷聲吩咐道。
“馬將軍重回故裏,一點子糧食算得了什麽,家中還有瘦弱牲畜,若是大軍需要,一並牽來宰殺烹食。”老者又接著說道。
一股奇怪的暖流洗滌著馬超冷漠的心,很少動感情的他,隻覺眼中潮濕,伸手一抹,竟然是少見的淚滴。馬超一聲長歎,拱手道:“馬超何德何能,能得到大家如此厚愛,真心謝過了。”
“懇請馬將軍重新留在西涼,必是黎民之福。”老者根本不顧朱殿還在,大膽的說道。
“懇請馬將軍留在西涼。”身後的百姓齊聲高喊。
王寶玉頗為感動,由此看來,當年馬超治理西涼之時,雖然稱不上造福一方,至少公正無私,讓百姓能夠吃得飽、穿得暖。
馬超的眼光透過下方的人群,眺望東南的方向,瞬間有了一種人生苦短無力之感,西涼故土是留不下了,歸宿隻有黑水崖上的石棺。如果上蒼還能再給他十年的性命,馬超願意留在故居,造福一方。
“鄉親們的情誼我馬超領了,尚有重任在身,請恕我不能留下。”
“馬將軍,西涼恰逢大旱,不管來年是否豐收,百姓們緊衣縮食也不會讓馬將軍生活困頓。將軍啊,留下吧。”百姓們口中呼喊著馬超的名字,紛紛跪了下來。
“若有來世,再續前緣。”馬超強忍淚水,淡淡說出八個字,然後屈膝朝著百姓對跪了下去。
百姓們失望落淚,齊聲高呼“將軍保重”,留下了糧袋,依依不舍的離去。
“將軍。”朱殿也受了感動,主動過去扶起了馬超,由衷的說道:“朱殿不才,願以馬將軍為典範,一心造福百姓,死而無悔。”
“拜托。”馬超朝著朱殿拱了拱手,步伐沉重的轉身返回。
“寶玉,難道就不能讓兄長繼續留在這個世上嗎,”馬雲祿走過來,哽咽道。
“我當然希望這樣,可是,兄長的情況你也看到了,留下來會發生什麽,誰也不能預料。”王寶玉勸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