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 愛卿平身
宗廟之中,香煙嫋嫋,迎麵便是一大片列祖列宗的牌位,精雕細琢,都跟小佛龕似的,其中有一個特別紮眼,蟠龍柱、鏤空貼金這些不用多說,之所以比較吸引人,那是因為明顯非常新,其中幾個字寫的正是“劉表劉景升。”
劉琮先是恭恭敬敬的上了三炷香,然後率領眾人跪了下去,其中自然也有蔡夫人、蔡瑁、張允等人。
這些不是王寶玉的祖宗老子,他可不願意磕頭,連忙閃到了一邊,自然引得一陣鄙夷。
叩拜之禮非常繁瑣,專門的司儀官,不斷說著各種各樣的規矩,眾人一直叩頭扣到腿軟才算結束。
就在眾人如蒙大赦一般站起身來,突然,窗外一陣疾風吹過殿堂,上麵的牌位一陣晃**,劉表的那個牌位靠窗最近,晃晃悠悠,竟然啪的一聲掉落在地上。
眾人皆愣在當場,此必為大凶之兆,大家開始竊竊私語,不知道前主公此舉是想表達什麽意思。
蔡夫人咳嗽了幾聲,依然沒有讓大家停下議論,頓時惱羞成怒,厲聲問道:“司儀官,因何不關嚴窗?”
“小的罪該萬死!”司儀官嚇得汗珠子滾滾而落,噗通一下跪倒,叩頭不止。
這怎麽能怪司儀官呢,這裏香火這麽多,嗆得眼睛都睜不開,不開窗子放放,能進來人嗎?
“驚擾眾多祖先亡靈,拉出去……”
惱怒的蔡夫人剛想下令處死司儀官,王寶玉卻一個箭步衝上去,撿起劉表的牌位拿在手裏,大模大樣的對眾人說道:“諸位,少公子對父親的思念,情真意切,感動上蒼,劉荊州愛子情深,不忍舍棄,這才從上麵下來,大家當齊心協力,輔佐少公子,讓劉荊州放心而去。”
蔡夫人立刻向王寶玉投來感激的神情,王寶玉的這些話,無疑化解了一次令人極其不愉快的重大事件。
“請主公放心而去!我等將竭力輔佐少公子。”下麵一人傻乎乎的噗通跪了下去,叩頭道。
所有人立刻附和著再次跪了下來,口中幾乎說出同樣的話,王寶玉還站在上麵,跟向他磕頭沒什麽兩樣,王寶玉一陣偷笑,自我感覺爽快至極,真想說一句“眾愛卿平身”,但那麽做無疑是找死,連忙將牌位放好,退到了一邊。
從宗廟出來,一行人便來到了襄陽官邸,劉琮正式登上父親的寶座,接下執掌荊州的印綬。
劉琮捧著那沉甸甸的荊州大印,卻是一臉苦笑,簡單說了幾句後,便把大印隨手交給了一邊站著的王寶玉。
王寶玉忍不住仔細看著這塊大印,上麵一個獸鈕,下麵方方正正,通體黃玉,品相相當不錯,一定能買上大價錢。
接下來便是大宴群臣,好酒好菜上了桌,盡管劉琮表示不在意,王寶玉還是來到下方就坐,不敢與劉琮同坐在上麵,招惹太多的麻煩。
席間,琴師和歌舞隊也上場了,彈琴跳舞,以助酒興,隻不過,琴師的水平一般,旋律中缺少抑揚頓挫,歌舞隊的舞蹈更是沒法跟貂蟬相比,讓王寶玉這種見過頂級藝術家的人,實在沒有的興致。
因為大家都不認識王寶玉,也搞不清這個人跟劉琮的關係,也沒人敢擅自前來敬酒,蔡瑁、張允也隻是禮節性的過來敬了一杯,要不是蔡夫人攔著,隻怕蔡瑁等人早就對王寶玉這個叛親投敵的家夥動手了。
坐在蔡瑁身邊一人,四十出頭,長得十分魁梧,臉龐微黑,劍眉星目,很有氣勢,一看便是一名勇將,王寶玉好奇的問身邊一人,“請問,這位將軍是誰啊?”
這是一位瘦小枯幹的老頭,衣著寒酸,袖口都磨出了毛邊,離得近了,領子內側竟然還有補丁,隻是漿洗的非常幹淨而已,看來老頭在這裏也不受待見,否則能混到這步田地?
一聽王寶玉這麽問,他先是一愣,隨後反問道:“難道你竟不知文聘文仲業大名?”
“嘿嘿,聽說過,今天還是頭一次見。”老頭這麽一說,王寶玉倒是想起來這個人,史書上也算是個名人,記憶中他好像是曹操的部將。
“文聘將軍文韜武略超群,堪稱荊州第一猛將。”瘦小老頭接著說道。
“嗯,我有眼不識泰山,請問您尊姓大名。”王寶玉閑著沒事兒打聽道。
“劉巴!”
“嘿嘿,這麽巧啊,我叫王巴!”王寶玉嘿嘿笑道,隨即又覺得鬧心,這名字放在現代,肯定讓人笑話死。
“王巴?”老頭嘟囔了一句,沒聽說過,便沒再說話。
傅公悌、蒯越和王仲宣三人,個個正襟危坐,冷冷的偷瞄著王寶玉,並沒有任何舉動,心裏卻一直盤算著怎麽搞死這小子。
席間,眾生百態,有阿諛奉承的,有悶悶吃飯的,還有一個人喝得超級嗨皮,此人五十多歲,須發皆白,他就像跟酒有仇一般,一杯接一杯的喝,鄰桌的人提醒了他好多次,可越勸越上臉,最後幹脆要了一壇子酒,高高舉起,咕咚咚便灌了下去,弄得衣服桌子上全都是酒漬。
“喂,老先生,這位又是誰啊?”
王寶玉忍不住好奇,又問劉巴。劉巴有些不悅,別過臉不說話,王寶玉並不知此人非常清高,雖然極少與人私交,人緣不太好,但也沒到給一個毛頭小子當解說員的地步。
然而王寶玉卻以為對方年紀大了,有點耳背,湊到劉巴耳朵邊大聲問道:“那喝酒的人是誰啊?”
劉巴氣惱不已,連忙躲開,很是煩悶,沒好氣的說道:“我還未老到眼花耳聾的地步!”
“那我問了你兩次,你怎麽不答話呢?”王寶玉也有些不高興,心裏直埋怨這老頭脾氣古怪。
劉巴癟癟嘴,也許是為了討清淨,說道:“幕官李珪!”
“他酒量這麽大啊?”王寶玉又說。
“取死之道!”劉巴翻著白眼說道。
我靠,問兩句話不帶這麽詛咒人的好不好?王寶玉心裏對這個老頭鄙夷透頂。
就在這時,李珪抹了一把粘在胡子上的酒,搖搖晃晃的拎著酒壇子站起身來,徑直朝著上方劉琮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