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7 虛無的輝煌
轉眼到了深秋時節，士兵們都換上了平日的棉衣，盡管這樣還是覺得寒冷，要知道北方的氣溫很低，一時間還有些不太適應。
王寶玉還在安靜的等待著蔡瑁訓練的水軍，並不急於起兵攻打柳城。梁習又運來了幾千車糧草，保證大軍的供給，而劉豹也派出了隊伍送來了幾百車皮毛衣服，讓部分重要崗位的士兵能夠禦寒保暖。
至於奪過來的近兩千匹駿馬，王寶玉全部都交給了文聘，讓他負責培訓自己的騎兵隊伍。
曹彰的身體也早就好了，回想當時還真是後怕，如果不是文聘和範金強及時出手相救，恐怕自己早就被對方割下腦袋。所以，曹彰的感激之情，自然不用多說，三人親如兄弟，經常聚在一起喝酒談笑。
劉琮負責士兵們的日常生活安排，事無巨細，盡心盡力，做得非常到位，讓王寶玉十分滿意。
大軍上下一心，攻破柳城似乎指日可待。
這天晚上，正值農曆八月十五，圓月當空，皓光滿地，王寶玉戴著劉備送的皮帽子，穿著小管輅的毛坎肩，跟裹著毛毯子的張琪英坐在帳外，一同欣賞月色。
月兒圓了再彎，彎了又圓，始終都是笑臉的模樣。假如我脫下今日這身戎裝，忘卻這虛無的輝煌，再回臥龍小河邊，一束光芒將我召回家鄉，親人們，都在身旁。
眼眶悄然濕潤，王寶玉極力忍住，回頭關切的問道：“英子，出來這麽久，想家了沒有？”
“父母安好，並不太過掛牽。”張琪英道。
“這次打仗結束後，咱們就要分開了，今後有什麽打算？”王寶玉問道。
“沒想那麽多。”張琪英道，低下頭來。
“英子，聽我一句勸，還是找個踏實的男人，好好過日子。所謂的英雄都有很多毛病，也許真的生活在一起了，你才發現他們吃飯吧唧嘴，睡覺打呼嚕，還經常爆粗-口，你這種性格的可能很難忍受。”王寶玉輕聲勸道，心裏想說的卻是，眼皮子高的英雄們，也未必真能看得上你。就算是當妾，一輩子活在別人的眼色當中，還不如找個靠譜青年，踏踏實實的過日子。
張琪英側頭靠在王寶玉的肩膀上，仰望著夜空的明月和稀稀落落的星辰，半晌才說道：“女子沒有地位，我倒是也想去彝陵那方樂土。寶玉，你說我若是在彝陵，可有擔當什麽職務？”
“肯定是外交部一把手。”王寶玉說完自己都笑了：“隻是那裏好像沒有你仰慕的英雄。”
“寶玉，你，你好像也是英雄。”張琪英臉一紅，支支吾吾的說道。
“我這種男人是不可信任的，心中太多的牽掛，真情泛濫了，也變成了不負責任的多情。”王寶玉連忙自我檢討。
“英雄可以有多房妻室，我，我也不在乎名分高低。”張琪英道。
“有時我也挺猶豫，這裏如此多的牽掛，是不是還能安然離開？可是在那遠方，我還有最為刻骨銘心的一份守候，是我沒法辜負的。”王寶玉指著東北的方向，深情的說道。
“莫非你在蠻夷族中，也有紅顏知己？”張琪英沒聽明白，愣愣的問道。
“唉，跟你說不清楚，我的家在那裏，遊子總要回家的。就像是大雁南飛，落葉歸根，如果這規律一旦打破，也就完了。”王寶玉歎氣道，不知道此時此刻，妻子錢美鳳和情人馮春玲，是否也在仰望著這輪明月，同樣在思念自己。
張琪英張著小嘴巴，明亮的眼睛眨啊眨，宛如天上的星辰。雖然她心裏酸酸的，但倒也放得下，見王寶玉觸動了心事，便不再糾纏這個話題。
兩人依舊望著星空，想著各自的心事，不需要言語交流，隻要彼此依靠就好。
啾啾！一隻飛鳥鳴叫著從夜空掠過，張琪英頓時皺起了眉頭，緊接著又有幾隻飛過，速度很快。
張琪英猛然站起身來，仔細聆聽，然後又取出那支鳥鳴哨，放在嘴邊吹奏了起來。
張琪英吹出的聲音，居然跟那鳥鳴十分相似，天空的飛鳥立刻予以回應，在兩人正上方撲棱著翅膀，叫喚的更歡了。
有意思，王寶玉覺得十分有趣，笑嗬嗬的問道：“英子，你在跟它說什麽呢？”
張琪英卻擺手示意王寶玉不要說話，繼續用哨子跟空中的飛鳥交流，飛鳥盤旋了片刻，終於飛走了。張琪英放下哨子，認真的說道：“寶玉，那隻鳥告訴我，有軍隊向著這邊而來。”
“什麽，你真的能跟鳥兒說話？”王寶玉無比驚奇的問道。
張琪英撇了撇嘴，傲氣的說道：“我非但精通各族語言，飛鳥之聲也能聽懂，有了這隻哨子，我便可與它們對話。”
王寶玉眉頭一皺，他相信張琪英的本事，看來烏桓的大軍想要夜襲大營，他連忙又問道：“英子，來了多少人，都是從那個方向來的？”
“根據鳥兒講，來了很多人，比天上的星星都要多。從那兒，那兒，還有那裏三個方向。”張琪英指點道。
“英子，你太棒了！”這個情報很重要，王寶玉激動的摟過張琪英，在她的小黑臉上吧唧親了一口，張琪英頓時羞得鑽進了他的懷裏。
烏桓大軍來了，應該是東西北三個方向同時進攻，人數還不少。王寶玉顧不得兒女情長，連忙推開張琪英，吩咐她趕緊收拾東西，準備撤離此地。
看了看天空中的皓月，又聽了聽不遠處的河水流淌聲，王寶玉嘿嘿一陣冷笑，來得好，來得妙，這會讓你們好好瞧瞧老子的本事。
王寶玉立刻找到了徐庶，說已經探聽到烏桓的大軍正朝這邊而來。徐庶不免驚慌，來者不善，雖然兵力上並不差，但夜戰的勝負還是難以預料。
“寶玉，以我之意，最好立刻向南邊撤退，暫時不要跟烏桓兵正麵交鋒。等天明時分再做定奪。”徐庶道。
“嗯，我們的想法一樣，但可以留下部分營帳，引誘烏桓兵進來。”王寶玉補充道。
“因何將物資留給他們？”徐庶不解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