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如果這都不算愛(10)

呂小布氣喘籲籲地飛奔回來,憑心而論,此花瓶的跑步姿態很是優美,長腿一邁,衣袂飄飄,整個人像是一朵飄零風中的浪漫小粉紅花。

“找到諸葛小亮了嗎?”我望著他,劈頭就問。

“他……他……”呂小布喘了兩口氣,這才站定,微笑,放電,一係列程序做完,說,“找到了,他就在……”

我本來很有骨氣地想將手中的花塞回他手裏,轉念想了想,又牢牢地抱住,這才認真地說:“布布,下次你出來的時候,記得多帶兩束花。”

“啊,為什麽啊?”他笑的很迷人的問。

“因為你突然把花給了其他人,另外等著的人可會很失望的啊。”我衝著他眨眨眼。

呂小布眼珠一轉,隨即鎮定自若地說:“備備,我不明白你的意思……啊,對了,你可要快點去,不然他走了我就找不到了。”

大明星居然懂什麽叫做轉移話題。

我本來還想要糗他兩句,沒想到此花瓶如此的厚臉皮,被我諷刺居然仍舊麵不改色,真是叫人歎為觀止。

心中記掛著諸葛,想了想,雞毛蒜皮的小事,還是不跟他計較了。

我冷冷地哼了哼,才轉身向著門口走去。

身後傳來女子的尖叫:“啊……我就說吧,你看你看,這不是呂小布麽?”

“是啊……”另一個聲音響起,“果然……是他……”

然後是呂小布磁性十足的聲音:“嗨女們好!”聲線平穩,絕對沒有絲毫的紊亂。

這個兩麵派。

我在氣憤的同時很是幸災樂禍地想:幸虧我沒有把花還給他,不然真是白白便宜這小子了。

我抱著花出了門。向右手邊看。

在夕陽的餘暉照耀下,白衣地諸葛坐在花園寂寥的台階旁邊,正癡癡地不知凝望著花壇中的哪朵花。

夕陽地光芒照在他的身上。那白衣上微微泛起金色地光芒。

他的臉上帶著一種近似於冷漠的表情,晚風吹動他的衣袖跟鬢角的長發。讓他整個人隱隱帶有一種高手寂寞地氣質。

我看的呆了呆。

然後才一瘸一拐地向著他走過去。

諸葛好像聽到了腳步聲,淡淡地轉過頭來。

他看了我一眼,然後又很快地將頭轉過去。

那種淡漠的眼神,就好像是看一個路過的陌生人。

我的心猛地就揪了起來。

這是幹啥:莫非……諸葛是因為受傷太重,失憶了?

我咬了咬嘴唇。慢慢地走到了他的身邊。

他不說話,也不看我,眼神漠漠地望著眼前的一壇花草。

“諸葛?”我叫。

他不答應,也不動。

“諸葛小亮?”我又叫。

他仍舊很淡漠。

“孔明?”我試探著,手指有點顫抖。

他連眼皮都沒有眨動一下。

“亮!”我大叫一聲。

他的眼皮好歹地動了一下。

我立刻蹲下身子。

“亮亮!”我伸出手,拉住他袖子,“是我啊,你不會不認得我了吧,我是備備啊。”

他好歹賞光地看了我一眼。可是仍舊沒開口。

“你怎麽啦?”我有點害怕,諸葛小亮的眼神太可怕了,讓我滿腹地求救話語欲說無門。

如果這時侯說“諸葛啊諸葛請給我一個方法救救子龍於水火吧?”。他恐怕會一掌拍死我,或者用冰冷的眼神將我冰凍吧。

我不要啊……

“你這是怎麽了……”我喃喃地。有點害怕。“你怎麽會變成這樣子,不要不認得我啊。你還住在我家裏呢,亮亮。”

我伸手,在他眼前晃動,試圖引發他的注意力。

他忽然伸手,一把握住了我地手。

這種感覺雖然怪怪的,但好歹比什麽反應都沒有強,我咽一口口水,小心翼翼地問:“你記得嗎?”

更新,更快,盡在網,www。101',手機訪問:wap.101^全文字閱讀讓您一目了然,同時享受閱讀的樂趣!

他看著我,仍舊不開口。

我一眨眼,感覺有什麽從眼睛裏掉出來,身子忽然失去力氣,我跌坐在他旁邊地台階上,低下頭,望著懷裏地那花朵。

“這是什麽?”他忽然開

我驚喜抬頭,望了他一眼,卻看到他正看著我懷中的花。

我懷著一絲希望,恬不知恥地說:“這是……這是我送給你地。”

我忽然想:我不該太責怪呂小布了,因為……在這個世間,永遠有很多我們被迫要說的話,不真實的話,虛假的動作。有人曾經稱呼前者為“善意的謊言”。

在這方麵,我所做的,跟呂小布完全沒什麽區別。

“給我的?”諸葛小亮慢慢地問。

“是啊是啊。”我急忙回答,急著邀寵獻媚似的,我在心中很鄙視自己,但卻仍舊在臉上急急露出笑容。

但是心中仍舊是害怕的,沒有底,尤其是在諸葛小亮這麽聰明絕頂的人麵前,我要撒謊,簡直是蜀道難,難於上青天。

“哦,”諸葛小亮輕輕地答應一聲,忽然放開我的手,把自己的手伸過來。

“幹什麽?”我不知所措地問。

“不是給我的麽?”他說。

“啊,是啊是啊。”我這才反應過來,急忙點頭,趕緊把自己手中的花遞過去給他。

“很漂亮,謝謝。”他接了過去,看了兩眼,說。

為什麽我聽到這麽正常的話,心會很不正常地狂跳兩下。

以前的諸葛小亮,可是從來都不會對我說“謝謝”,這種字眼。

他是怎麽了,頭殼真的壞掉了嗎?

是因為我?

這種氣氛實在是太冰冷了,太陌生了,就好像從溫暖的亞熱帶忽然之間被空投到了冰冷的南北極,隻有企鵝相伴。眼淚撲啦啦地落下來,我伸出手,揉揉眼睛,試圖將他們揉回去,不料卻越來越泛濫,鼻涕都流出來,我於是在懷中掏來掏去,可是什麽都沒有找到,以前哭的時候,可以拉旁邊這個人的袖子來擦淚,或者偷偷地在他的懷裏擦鼻涕,但是現在,但是現在,我如果這麽做的話,會不會被他一腳踢到花壇裏去?

我看很有可能。

我咬著牙,哽咽著,又吸著鼻涕,真是狼狽無比。

“你為什麽要哭。”身邊的人忽然又開了金口。

“因為……”我吸了吸鼻子,“因為我難過。”

他若是失憶了的話,我怎麽辦哪。他如果不認得我了的話,以後的日子……以後的日子……

忽然感覺像是吃菜沒有了鹽一樣,這種感覺。

“為什麽會難過?”他又問,仍舊是沒有感情色彩的聲音。

“你不認得我。”我低下頭,望見地上,有兩汪小小的水滴。

“為什麽我不認得你你會難過?”他簡直變成了十萬個為什麽。

但是我多有耐心啊,我不應該來讀什麽陸軍指揮學院的,我應該去報考幼師教育。

我說:“因為我……我也不知道,反正就是難過啦。”

他沉默了。

我自我反省。

這個答案實在是很不合格,我在心中想,或者,我應該說些諸如什麽:我們是好兄弟;我離不開你;我們焦不離孟,孟不離焦;我們天上地下,情比金堅……呃,想遠了,好扯。

總之,我的回答應該比這個更加煽情才是。

我很狗血地後悔著。

並且在想著到底有沒有什麽補救措施。

“那麽,”諸葛小亮打破了沉默,他說,“那麽,周小瑜不認得的時候,你會不會難過?”

我猛地抬起頭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