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二章 一半是惡魔,一半是天使

操的樣子,恨不得將我吊起來抽似的。

我隻好配合地向他露出微笑。

也不怪他這樣,我深刻了解,如果是我,早就將對方吊起來抽了。

看著他臉上那道多出來的新鮮傷痕——那是我手指甲的傑作,頭發亂蓬蓬的,——那是我“不小心”用手揉搓的,以及肚子上一個清晰的腳印——那當然是我神勇無敵的旋風霹靂腿,另外就是胸前衣領邊上掛著的可疑物品……如果你不知道這是什麽,麻煩點翻頁回去複習。

本來這個人走的是桀驁不馴外加野性難馴的酷酷形象,忽然之間跟同潑婦打了一架然後又被人**了一頓的樣子,形象反差這樣大,外加這人格外強烈的自尊心……嗯,總之任誰也接受不了。

這個時候,綁住我我也就認了,千萬別一時衝動殺人泄憤就好。

我自認我的笑臉是宇宙超級無敵的可愛,可是他居然正眼也不看,反而賞了個超級大白眼給我,狠狠地將車門摔上,自己跑到前麵開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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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我又開始了深深的憂慮。

車子重新發動,從康莊大道一直上了山路,在山路間不緊不慢的行駛著。

我雖然被綁住了手腳,可一顆純潔向上的自救之心從未死過,一路上掙紮著起身。仰頭去看外麵地情形如何。

不看不要緊,一看嚇死人。

感覺兩邊上樹木陰陰,好像車子越來越向著人跡罕至的地方行駛過去。

早知道這樣,我不如埋頭睡覺來的舒服。

曹操一路陰沉著臉,也不再管我,似乎知道我也變不出什麽幺蛾子,我忍了很久,最後終於決定勇敢的打破沉默。

“阿蠻,你帶我去哪裏?”從座椅的夾縫間看向他的方向。

“怎麽,知道怕了?”他問。冷嗖嗖的樣子。太可惡了,我怎麽會認識這種人,蒼天沒有眼哇。

“不是……”我笑著,“我知道你不會對我怎麽樣的,呃……我隻是,交流一下。”

“你怎麽知道我不會對你怎麽樣?”他陰陰地微笑,一邊伸出手,將後視鏡向下掰了一下。從後視鏡內斜睨了我一眼。

看看這惡劣的態度,至於麽你。

“我們是朋友啊。”我非常厚臉皮地說。自己在心中無限度的鄙視自己。

怎麽能說出這麽惡心地話來啊,明明見到他就跟老鼠見到貓似的。跑都跑不贏,居然現在抬出“朋友”這樣的虛偽借口。

沒有辦法,人為刀俎。我為魚肉,為了免除更多的皮肉之苦,我要適當地改變一下策略。

曹操又看了我一眼,烏黑的眼珠怪嚇人的:“你說真的?”聲音倒是沒來由地緩和下來。

我一愣,實在鼓不起第二波的勇氣口燦蓮花,隻好哼哼了兩聲了事。

也不知道他的心中到底怎麽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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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子停在落葉滿地地路上。

我探頭出去看,周圍聽不到絲毫人聲。隻有鳥鳴聲,非常清脆的在叫。而放眼過去看,大片大片的森林環繞周圍,觸目一片黃色落葉,車子滾過去地時候會發出輕微的喳喳的聲音,可見這個地方很少有人來,都沒有人打掃過底下的殘枝落葉。

曹操帶我來這裏幹什麽?一瞬間腦中所有的陰暗麵一湧而出,通常在影片裏出現這種地方的時候,基本上都會跟謀殺。棄屍,慘案之類的關鍵詞聯係在一起。

我自然也不能免俗。偷偷地看了兩眼之後終於失去了看地勇氣,縮回身子倒在車內。隻覺得一顆心劇烈地跳了起來。

想起來,我跟曹操的交情並不深刻,不過是見了幾次,我被迫請他吃了個包子,他請我吃了一頓摻和大量瀉藥的蛋糕,然後就是幾次如最為普通朋友之間的會麵,說他是帶我來郊遊的,我堅決不相信,這地方太偏遠,沒必要勞心勞力,還耗費那麽貴的汽油跑到這裏來,但如果說他對我心懷不軌要動刀動槍的話,我反思,我好像也沒做什麽對不起他的事情,基本上也隻是背地裏罵過他幾句,然後對郭嘉的態度似乎也不是很好,如果真地要勉強說我跟他之間有仇,那也是很久很久之前跟曹洪的那點兒破事了吧,除此之外,我想不到其他深仇大恨。

最多就是剛才他拉我上車地時候我略微情緒激動,小小地撓了一下他地臉,又輕微地踢了一下他的肚子,然後又吐了點什麽在他身上而已,他男子漢大丈夫,又很具有梟雄之風,應該不至於會記仇到這個份兒上吧。實在了不起我就吃點虧,被他打回來就是了,殺人害命就不好玩了呢。

我毛骨悚然,忍不住向著車內側縮了縮,直覺覺得這個地方實在很不好玩。心中暗自祈禱車子不過是經過這裏,曹操純粹是兜風來地,可天不遂人願,正當我心中打鼓的時候,感覺車速越來越慢,慢的讓我的心跳都要隨著靜止了,最後我終於忍不住從車座上彈了起來:“喂,為什麽停下啦!”大聲地叫。

聲音異常的響亮,曹操卻一點都不吃驚地說:“到了當然要停下。”然後就熄了火。

我覺得車子頓住,周圍的寂靜更加明顯,簡直叫人窒息,忍不住掙紮了一下,伸腳去踹那車門,準備踹開之後桃之夭夭,完全忽略自己雙腳還被捆著。

曹操下了車,將車門摔上。

還冷冷扔下一句:“給我老實呆著。不然地話哼哼……”

鬼才會老實呆著。

我聽到他站在車邊上停了一會,然後就是咯吱咯吱的腳步聲響,踩在地上的亂葉上麵,腳步聲逐漸走遠。

而我的腦袋瓜則沒有一刻的在不停的想象,他去幹什麽了?最大的一個可能,他去尋找目的地了。

我努力縮起身子,試圖將自己的雙手去碰到腳上捆著的領帶,可惜一直到身子快要縮成一個折疊椅子,都沒辦法夠到,不一會就弄得我腰酸背疼。還出了一身冷汗。

耳邊沒有他地聲音,我努力地繼續踹車門,沒有反應。

我隻好先坐起來,目光在車內迅速的打量了一下,想找點什麽工具來幫助我逃走,可是看來看去,連一點帶棱角的東西都沒有,我欲哭無淚,難道隻有坐以待斃?

向前看了一眼,心中一動。想起先前我未竟的事業來,於是支起身子,向著前方的駕駛座爬過去。

手腳都被綁住。造型就好像是一個大型的長條蟲子一樣,行動起來倍加艱難,等到我半個身子爬過去,平衡一時沒有掌握好

一頭紮到了駕駛副座上,差點自己把自己給悶死。

這麽短短的一點距離,卻走的跟兩萬五千裏長征似的。弄得我渾身汗津津的,臉上也覺得很濕潤,仿佛剛洗過桑拿。

然而卻顧不上喘息,整個人扭動著從座位上爬起來,試著去撞旁邊地門,一下,兩下,背轉身子扭住門把手,試著扭了扭。

咦,居然動了!

我大喜。頓時向後一靠。隻覺得身後一空,整個人向著後麵仰倒下去。

我剛慘叫一聲。頓時想到這個地方不能大叫,於是咬住嘴唇停了聲音。

背撞在地麵上,若是普通的公路,肯定非死即傷。

可是這裏,被落葉鋪滿了,背撞上來,雖然微微地有點疼,可是還沒有受重傷,我暗叫一聲僥幸,從地上爬起來,一眼看到不遠處有一塊古怪的石頭,頓時大喜,一跳一跳,像單腳蟲子一樣向著那邊跳過去。

坐在石頭上,我扭著身子,努力讓雙手向著腳上靠。

幸虧曹操地那根領帶並不太長,所以他捆的也不算太緊,大概用了兩分鍾的樣子我終於將領帶解開。

“太好了!”忍不住高興地叫出聲音,眼淚差點掉出來。

站起身來,看了看方向,撒腿就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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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跑到車子邊上,要跟這輛破車擦身而過的時候,車邊上人影一晃,有個人走了出來,正好擋在了我身前。

我完全沒想到這個地方居然會有人出來,跑的太急了一時刹不住,那人伸手,輕而易舉地抱在我的腰間。

一股煙草的味道悠然飄起。

我幾乎窒息,直著眼睛看麵前人。

是曹操。

他什麽時候回來地,什麽時候站在車後的?

看這幅悠然的模樣,這麽鎮定而且絲毫不惱怒的樣子,他是看了我好久了吧?

我氣憤,害怕,委屈,然而動不了。

難道剛才的所有努力不過是白白勞動,而對他來說,是欣賞了一出免費的戲?

他一手抱住我腰間,一手輕輕地將嘴角邊叼著的煙取下來,雙眼皮耷拉著,嘴角一動,一股煙草的霧氣噴出來,直直噴到我的臉上。

“你幹什麽!”我大叫起來,這一叫頓時吸了更多地霧氣進去,頓時咳嗽起來,眼淚橫流。

“跑啊,”他冷哼一聲,又說,“朋友。”非常輕蔑的口吻。

我身子一抖,抬起頭看他。

他眯起眼睛看了我一會,嘴角仍舊是那種似笑非笑,看地人心寒。

我咽了一口氣瞪著他:“你想幹什麽?”

他一笑:“沒,看你地反應挺有趣的。”

“有趣你個頭!”我大叫。

“是嗎?我不覺得。”他淡淡地。

“你放開我。”我向後退一步。

他手臂一緊:“我地耐性是有限的。我警告你。”

“我也是!我同樣警告你!”我想我一定是被氣瘋了。如果知道他對我不懷好意。我該好好地哄他開心,讓他別對我動粗吧,但是那個時候,自己辛辛苦苦從車內爬了出來,弄一身汗,以為終於自由,卻忽然被他守株待兔般重新捉住,我真地高興不起來,也掩飾不了。

他皺了皺眉。我瞅準他肩頭,狠狠一口咬下去。

“你!”曹操叫一聲。仿佛很疼的聲音。

我大喜,死死地咬住他肩頭不放。

最後他重重地在我肩頭敲了一下,我感覺腦袋一昏,居然不知不覺地鬆了口。

他鬆手,一手抓住我的肩頭,一邊低頭去看自己的傷口,嘴裏怒道:“你真是瘋了,居然敢咬我,看我怎麽……”

一邊拉著我向前走了兩步,在地上撿起了什麽東西。

我愣愣地。感覺腦袋昏昏沉沉,他剛才給我的這下子不輕,打得我半邊身子都麻木了。媽的,如果是要我死,幹嗎這麽折騰人啊。

使勁瞪了眼睛看了會才看到,他撿起的是那條被我扔在地上的領帶。

慢慢地我恢複了意識,尤其是看到他手中的那條領帶,憤怒感和恐懼感也跟著回來了,雖然兩隻手不能動。可還有腳,趁著他低頭查看的功夫,一腳踹出,踢在他地腿上。

雖然我承認他的腿骨很硬,甚至反彈力震得我的腳也隱隱作痛,不過也賺了,這小子臉上露出痛苦表情,濃眉也皺在了一起,將手中的煙頭向著嘴角一塞。伸手抓住我的肩頭,怒道:“想死你就再踢!”

哦。居然還有這種要求啊。求之不得。

我立刻如他所願。又是一腳踢了過去。

他猝不及防,又被踢到。頓時疼得叫了一聲,雙手鬆開我,捂住腿不信地大聲叫:“你他媽還真踢啊,你真不要命啦。”

“是你要求的,我當然成全你!”我後退兩步,撐著身子沒有倒下,大叫一聲之後發現我的機會來了,於是再挺身向著路上跑。

“你還真是不屈不撓啊。”身後是他的憤怒吼聲,然後我感覺有什麽拎住我的手臂,我吃痛叫:“放開我!救命啊,救命啊!~~~~”

而他冷笑:“你叫吧,這方圓百裏都沒有人住,除非你能叫出什麽神仙妖怪來,不然的話,你死定了。”

我聽了這話,極度痛苦,索性撕破臉大吼:“你這個混蛋王八禽獸,你這麽折磨我,你禽獸不如,我就算死了也不放過你,你等著看……你一定會有……呃……”

腳下踉蹌,卻是他抓住我,倒拖著向前走去。

我身不由己跟著倒退,一邊大罵。

耳邊是他毫不在乎地聲音:“叫吧罵吧,我倒要看看,你到底會罵到什麽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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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到自己喉嚨沙啞,我才停下。

感覺說話都沙沙的,嗓子有點火辣辣的,太得不償失了,而他拉著我向前,我一邊走一邊四處看,這才發現這裏竟然有個建築物。

方才精神緊張,都想著怎麽逃跑,沒有來得及看周圍是怎樣布置,驚魂方定,才發現曹操拉著我向著這個建築走來。

好高,大概有三四層樓地樣子吧。

我掙紮著回頭看,看到一扇好像很久很久沒有開啟過的門,門前照樣是很多很多的落葉,好恐怖。

“叫啊,怎麽不叫了,你停下來的話,沒有聲音很寂寞呢。”這無賴說。

“我休息一下,等會繼續。”我哼了一聲。不甘示弱。

他笑了笑:“好的,不過我告訴你,這裏可沒有水的,如果你叫的口幹,我可不伺候。”

才不用你假好心。”我忍不住又大叫。

耳邊聽得叮叮當當地聲音,我好奇低頭去看,卻見到曹操手中拿著幾枚大大的鑰匙,仿佛正在選擇用哪個開門。

“這是你家?”我忍不住問。

“嗯,也算是吧。”他回答。

“果然是變態,居然在這人跡罕至的地方建房子。”我哼著說。

“是嗎?變態?”他略微僵住,然後跟著重複,最後說,“現在不是朋友。改成變態了?果然這才是你地真心話?”

他的聲音,帶著一點嘲諷,一絲不屑,以及……一點點我聽不出來的東西。

我愣住,轉頭看他。

他卻麵對著那扇古老的門,看也不看我。

我咬了咬嘴唇,莫名其妙地停了口。

而門在他一陣摸索之後,也發出古老的“吱呀”一聲,開了。

我偷眼看過去,感覺這張開的門口好像野獸地大口。我若是進去,肯定就會粉身碎骨屍骨無存,因此極力抗拒,站在原地試圖抵賴,曹操卻哼一聲:“給我進來。”在我肩頭一拉,我頓時身不由己,風箏般跟著飛了進去。

該死的暴力。

門在身後關上。

發出沉重地聲響。

我顧不上欣賞麵前地房子景象,驚恐地回頭去看。

“你幹嗎關門?”我問。

“你這不是多餘嗎?”他笑笑。

將門關好,自己向前走了兩步,我這才隨著他地走動轉頭看過去。

忽然之間愣住。

顯然。這是一座很久沒有人居住過地房子。

隻不過,四壁上居然掛了巨大的畫幅。

這些畫上,都是同一個女子的樣子。

形形色色的。有對著鏡子的,有溫婉坐著的,有站在窗口的,還有捧著花朵的。

不得不承認,這女子很美。

可是,這麽美的美人,卻被畫成畫像。掛在這沒有人住地宅子裏,再美,也多一點靈異。

我忍不住打了個哆嗦,不敢再去看。

房間內沒有過多的布置,隻有一個閑置了的壁爐,另外就是一張巨大地長長的桌子,桌子不遠處,有一套沙發躺在那裏,上麵蒙著巨大的白色布。

曹操邁步走到沙發邊上。伸手扯住白布,努力一拉。

頓時之間灰塵四散。

我扭過頭咳嗽起來。

他回頭看了看我。走到我的身邊。拉著我的手臂。

“幹嗎?”我警惕地問。

“你想一直被綁著嗎?”他似笑非笑看著我。

我頓時不語。

他拉著我到了沙發邊上,我以為他要給我解開。不料他卻忽然一笑,將我向著沙發上一推,整個人也跟著坐在了旁邊。

我愣了愣,好不容易從沙發上爬起來,沙發太軟,而我動作很有難度,滾來滾去,感覺自己像是個熊貓,而旁邊的他卻發出了低低的笑容。

好不容易我爬起來,感覺汗又湧出來了,隻好咬咬牙,轉過身:“給我解開!”

“這是請求地口吻嗎?”他微笑著說。

我咽了一口唾沫,忍住要罵人的衝動,放低了聲音說:“拜托你,請給我解開好嗎?”

曹大少爺這才伸手,慢慢地替我將手腕上的繩子解開。

我獲得了自由,頓時活動了一下肩膀。

剛才被綁住的時候不覺得,現在鬆開了才感覺兩隻胳膊疼得要命,肩胛骨處簡直好像剛接上的一樣,非常的不舒服,我舉起手腕看了看,倒吸一口冷氣,媽的,我都沒有發現,手腕上的皮都被蹭破了。

雖然說我從小不是那麽太嬌生慣養,但是這種苦楚也不是常常吃啊,更何況大家都對我很好……向來沒吃什麽虧,一看這種慘狀,頓時疼得眼淚都流出來。

“嗚嗚,嗚嗚……”

不看的時候還好,越看越心疼。

曹操在旁邊說:“很疼嗎?哭成這樣?”

“你自己綁自己試試看。太壞了,怎麽這樣。”我痛苦地說。

“哦?”他冷笑,“我不用綁,我受得傷比你重多了,都沒跟你似地。”

“誰跟你一樣,你是野蠻人!”我立刻跳起來,指著他鼻子說。

他的眼神一變,好像又要發作,我立刻後退,一直退到桌子邊上:“別亂來啊,我警告你。”

“你拿什麽警告我。”他卻不起身,好整以暇地坐在那裏,還翹起二郎腿,吸了一口煙,又慢悠悠吐出來,雙眼眯起來看著我。

我想了想,好像真地沒什麽能威脅到他。

隻好哼了一聲,開始環顧四周地布置,看一看從哪裏逃跑最好呢……

“你為什麽帶我到這裏來?”我問。

“你猜猜看。”他說。

“我怎麽能猜得到……變……”一聲變態沒有說完。我將那個詞咽下去。

然而曹操已經聽到了,很顯然,因為他哼了一聲,將手中地煙卷向著地下一扔,腳在上麵狠狠地踩了踩,整個人也站了起來。

我嚇了一跳,立刻跑到桌子後麵去,跟他麵對麵:“你想幹什麽?”

“你說呢。”他不懷好意地。

“我……我……你別亂來,殺人是要償命地。”我緊張地抓著桌子上的白布。

“是嗎?”他絲毫都不害怕,腳步都沒有停。

我渾身顫抖。手在桌子上一抓,白布向著我這邊一抖,我靈機一動,努力地將桌麵的白布使勁扯起來一抖,頓時灰塵撲啦啦從天而降。

耳邊傳來他喃喃的罵聲,成功了,我趁機向著門口跑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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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死的門,怎麽總不開!

我伸手抖著門把手,不會是壞掉了吧。

身後的躁動逐漸消失,我察覺到什麽。眉毛一陣抽搐。

片刻我回過身,望著近在咫尺的曹操,訕笑著說:“這個門很不錯。我是來試試看他怎麽樣的,看樣子比較堅固,不用害怕有狼來了。”

他哼了一聲:“是啊,你放心,這扇門的確很堅固,鑰匙在我這裏,沒有鑰匙地話。獅子來也不用怕。”

說完之後,一把搭在我的肩頭,將我拉著向沙發的方向走過去。

“有話好好說哦。”我說。

“我一直都有好好說,是你一直都在想方設法跑吧。”他回答。

咦,對於我剛才的粉塵攻擊,他好像不是那麽生氣。

我心頭一寬:“阿蠻,你幹嗎拉我來這裏啊,這裏這麽遠這麽荒涼,你不會真的想對我……”

我覺得這個話題不好。別真的惹動他的殺性。

於是哈哈笑,轉移

“對你怎麽樣。我剛剛已經說了。你自己猜。”他瞅了我一眼,又說。“另外,別試圖再跑了,你不會開車是吧,這周圍可真是有虎狼的,你若亂跑,小心被吃了,我連個屍骨都找不到。”

我被他這麽一嚇,頓時愣住,心有餘悸問:“你說的……是真的?”

“騙你做什麽,不然這裏也不用被棄置了。”他地聲音有一絲絲的惆悵。

“是因為位置太偏僻然後有野獸出沒才被棄置?”我問。

這麽大的房子,地確是可惜了。

方才太害怕沒有認真的看,瞅了一眼大概有三層樓高的樣子,而且很寬大,從內裏看,的確也很有氣派,家具什麽的雖然簡樸,卻不失雅致,而且這些畫……

曹操說:“差不多吧……”

我愣了愣,然後問:“這畫中的女子是誰啊?”

曹操隨著我的眼神看過去:“你想知道?”

他地臉色忽然變得古怪。

我直覺覺得這個話題也不大妥當。

為什麽他的臉色忽然變了,而且,這畫中的女子,看起來明明是畫成了好長一段時間了,所以不可能是他的戀人……那麽,難道是他的女性親屬之類?不過我沒聽說過西城老大有什麽夫人之類啊。

總之很可疑。

但是卻更有可能是雷區。

所以不能碰。

我當機立斷決定轉換話題。

“你不會對我怎麽樣吧?嗯?”我盡量讓自己看起來很純良地問。

“你老老實實的,差不多吧。”他含糊其辭的。

這是什麽回答,也就是說一半一半?

我提心吊膽的:“我們什麽時候回去……呃,我可以問嗎?”

他看了我一眼:“你想什麽時候回去?”

這是在問獵物願意什麽時候離開牢籠嗎?當然是越快越好。

我想了想,說:“我明天有運動會,會參加項目的,所以……在今天天黑之前回去好嗎?”

曹操笑了笑,說:“好。”

我很高興。

然後又很吃驚。

他竟然這麽容易就答應了?

可疑啊。

以這個人匪夷所思地暴戾脾氣。我可不能指望。

果然我的擔憂實現了。

在他帶我參觀了二樓之後,又命令我將整個房子打掃了一遍之後,這個人仍舊沒有離去地意思,而隨著天邊地最後一絲夕陽落下,他還站在窗邊上眺望風景,裝模作樣的,誰不知道他不學無術,現在卻來扮演風雅,看地我牙癢癢的。

可惜剛才被他逼迫著,樓上樓下的一頓亂跑。累的我渾身散架,而一身雪白的校服也變成了灰色,因為這房子常年沒有人住,這灰塵簡直可以去種一畝地了,我掃完了客廳又掃二樓,整個人髒地跟泥地裏滾過的泥豬一樣,自己都覺得可惡。

本來是不想幹的,從小到大也沒做過幾次家務,今天卻跟個超級管家外加超級瑪麗一樣,被這個人驅使著。一刻不停地運作,偏偏我不能反抗,因為很怕他發作起來。

最後我癱倒在沙發上。感覺胳膊跟腿都不是我自己的,隻有一顆腦袋還保持著最初的清醒。

我感覺自己快要睡著了,睡意滾滾而來,因為過度的勞作,瞌睡蟲們極其興奮。

我強逼著自己保持最後一絲清醒,對著窗戶邊站著的那個憂鬱青年男子叫:“我說……我們是不是該回去了啊。”

他不回答。我很生氣。

憂鬱的青年男子是會隨時轉變成青春期的暴戾少年的,於是我放柔和了聲音:“這裏都打掃幹淨了。阿蠻,我們是不是可以回去了啊?”

心在哭泣,我就這麽把自己地尊嚴像打掃灰塵一樣的給打掃幹淨了。

他終於聆聽到了我純潔少女的心聲,這才回過身來,很賞光地說:“辛苦了。”

我熱淚盈眶,隻差一句:為人民服務。

曹操看著我,微微一笑,又說:“看你好像也累了,不如就休息一會吧。”

不。我不累,我絕對不累!

我想大叫。想跳起來給他看我有多麽的精神抖擻。

不過。從在學校喝醉了酒,到被他綁架來到這裏。在不停的抗爭不停的掙紮之中,我已經消耗了過度的體力跟腦力,自從進了這房子內,神經便時時刻刻都繃緊著,又被他逼迫著客串了一會兒廉價……呃,是免費女傭,現在整個人處於體力跟腦力雙雙透支狀態。

剛從沙發上支撐著跳起來,搖搖晃晃轉了兩個***之後,整個人就身不由己地倒了下去。

而那邊,那個本來木頭一樣站在窗戶邊的人忽然不知道什麽時候走了過來,就在我覺得我可能要拿我新擦的很幹淨地地板當床的時候,他伸出雙臂,恰如其分地接住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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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度睜開眼睛的時候,眼前一片漆黑。

我感覺很冷。

從黑暗中爬起來,一瞬間意識清醒的時候,恐懼也跟著清醒了。

這是哪裏?為什麽都沒有亮光的?周圍好像也沒有聲音。隻有我一個人的呼吸聲。

我咬了咬牙齒,試著向旁邊摸索過去。

觸手好像很柔軟的樣子,我的心稍微安穩了一下,繼續向外摸索,不知道過了多久,身體一晃,忽然跌落下去。

“啊!”忍不住慘叫一聲,從未知的地方跌落到未知地地方,一瞬間感覺自己的心跳都停止。

然後很快地有了著落。

我沒有跌落深淵,而是跌在了地上。

我伸手按在心髒處,聽到自己地心跳地更劇烈。

這是哪裏?有沒有人?

對了,曹操……曹操他不會是……把我扔到了森林裏吧。

好像會有野獸的……

我害怕起來,慢慢地把自己縮成了一團。

黑暗中好像真地傳來了一聲遙遠的狼嚎。

我受驚大叫:“啊!”

真的要有野獸來了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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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燈光一閃。

有一絲微弱的火光亮起。

我兀自抱著頭不敢抬頭看。

卻聽到輕輕地腳步聲走到我的跟前。

有一隻手伸出來,摸在我的頭頂,寬大的,有點溫暖的手。

我慢慢地抬頭去看,溫暖的燭光裏,那個人的臉,一瞬間像惡魔,一瞬間又像是天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