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生活就像剝洋蔥
麽沸騰的校園,卻難得一個現在這刻能說話的人。
教官馬超宛如一個正牌超人從天而降,衝我伸出和平友愛的橄欖枝。
我自然是要當仁不讓雙手接過,順便表達我的十萬分感激之情。
他問我頭疼好了沒有。
我微笑說:“已經好了,教官,還要多謝你的靈丹妙藥。”
馬超歪著頭嗬嗬一笑,看了看周圍,最終還是坐在了我的旁邊。
“也不是什麽靈丹妙藥,”他盤膝坐下,說,“這上麵,藥物反倒是其次的。”
很好很深奧。
最讓我敬佩不過的是,馬超教官坐下之後,雙手平放在盤著的膝蓋上,腰板挺得筆直。
這到底是休息還是另一輪的修煉啊。
“為什麽這麽說?”一邊不失時機地打量他的好身材,我一邊隨口敷衍。
看多了呂小布那種精致的果凍般的男人,換換口味也不錯,而馬超的感覺,那結實卻不帶一絲贅肉的體格,利落揮舞的手臂,敏銳的視線外加氣壯山河的怒吼,就讓我覺得好像是叢林中的花豹一樣,凶猛,敏捷,爆發力跟衝擊力並重。
隻是……如諸葛所說的,我的審美觀念還停留在初中一年級的水平上。
所以我隻注重地觀看花豹美麗斑斕的外表,並且目眩神迷,完全忽略了,花豹也是捕獵的一把好手。
他抬起手。
白手套的手指優雅地點了點自己的心,臉上仍舊帶著和煦地笑容看著我。
本少爺自然也不是尋常地駑鈍之輩,當下做恍然大悟狀:“不是風動。不是幡動。而是我的心在動,哈哈,教官你原來是唯心主義者。”
他聽我這麽說。莞爾一笑,慢慢地搖了搖頭,卻不批評我。
“開玩笑的,”我吐吐舌頭,接著說,“我知道。教官你地意思是,應該有強大的意誌力嘛,——假如我專心致誌一往無前地去做一件事情,其他的什麽亂七八糟自然就不會成為阻礙,差不多就是這意思了吧?”
他的笑意越發明顯,惜字如金的誇獎:“說的對。”
看多了他地笑容,我心底最初對魔鬼教官的畏懼也漸漸地減輕了不少,看看周圍還沒有人。如此良辰美景正好談點隱私八卦啥的,於是決定不放過這個機會。
我問:“教官你今年多大了?”
馬超稍微猶豫一下,才說:“比你們要大幾歲。”
我對這麽籠統的回答十分驚奇,感覺隻有呂小布他們那行業的人才能作出如此專業的回答來。忍不住多看了馬超教官幾眼。
“呃……”我答應一聲,既然他不說。我就不能繼續問,咱換個話題繼續來。
“教官有女朋友嗎?”鬼使神差地問出這麽個問題,事先連我自己都不知道。
他有點吃驚,卻仍舊說:“沒有哦。”
“哇……”我興奮地尖叫一聲。
馬超奇怪地瞄了我一眼,似乎在想你高興個什麽勁兒。
我隻好伸手在嘴邊上,裝模作樣咳嗽一聲,又嚴肅地補充說:“我猜……女孩子們聽說這個消息一定都很興奮。”
馬超見我這麽說,笑著又搖頭。
“教官似乎很厲害哦。”我眨著眼睛,努力把自己的表情向無知少女(少男)的方向發展。
“哈……”他不置可否地笑笑,又是搖了搖頭,“哪裏厲害了?”
好吧,既然你誠心誠意地問了,那麽我就大發慈悲地告訴你……
我想了想,說:“教官你長得帥,官銜高,敏捷又專業,還很樂意助人關心屬下……這些都很厲害吧。”
馬超頗為吃驚:“我怎麽都不知道這些?”
他作出吃驚表情來的時候,眼睛瞪得圓圓的,黑黑的臉上掠過一絲小孩子才有地稚氣,眼睛看人看的久了,還會輕輕眨動一下,這下更讓我發現,他地睫毛好長。
想象裏口水都流出一大截。
“教官,這些要讓別人說出來才更具有說服性啊!”我笑著說。感覺生活進入一個新空間。
真是不可思議啊,這簡直就是三級跳,上午還是魔鬼教官,中午便柔情萬種,到了現在,卻忽然似水蓮花不勝涼風的嬌羞,我的蒼天啊。
怪不得有人說生活就好像是剝洋蔥,總有一層會讓你流淚。
而現在我就在剝馬超教官這顆洋蔥,目前已經到達第三層,每一層都會有新驚喜,不知道這一層是否是最後終極,但是我還是得承認,在他那麽鐵男的臉上忽然露出宛如小孩子般的純真表情,我刹那間感動的真要哭了。
眾所周之,劉小備淚點很低。
非常低,不是一般的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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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是聊得很輕鬆很愉快,忽然之間我沒說話,他也沒說話。
兩個人聊天,最害怕出現這種場麵,尷尬的兩兩相對,會感覺做了不好的事。
我眨眨眼睛,想談個什麽話題才比較好。
但是我還沒來得及開口——
“其實……”馬超教官忽然又說,“其實我感覺,備同學,下午的你不太開心。”
一雙明亮又敏銳的眼睛盯著我。
我下意識地咽下一口唾沫,方才掩飾想哭衝動而發出的幹笑聲嘎然而止,像是被武林高手忽然腰斬了。
我半張著嘴,望著麵前人。
他看我這樣,又問:“是不是發生了什麽事啊?”
“啊……怎麽會……”我張口結舌,然後飛速說:“教官,這是……哪裏話啊……”
“我是這麽感覺的,是錯覺的話就算了。”他放低聲音,溫和地說。
白手套在地上的草叢頂上掠過,然後滑到我這邊來,從我放在腿上的手向上,一直搭上我的肩頭,在我還沒有任何動作之前,已經輕輕地摸上我的頭,甚至還溺愛般地揉了揉。
風從耳畔輕輕地吹過。
青草香撲鼻而來,伴隨而來的,還有近在咫尺的馬超身上那股奇異的味道。
一種類似雄性動物的,強悍卻又帶點溫柔的味道。
這味道可真是致命。
不知道怎地就準確地化成了一支射向我芳心的箭,隻聽得噗嗤一聲,受傷了受傷了,而眼睛瞬間非常的難受。
於是,我聽到馬超歎了口氣,說:“怎麽就哭了……”
眼淚撲啦啦落下來,我的眼前景物一花,白手套的手向下,在我的臉上輕輕地抹了幾下。略帶粗糙的手套,蹭的臉上有點異樣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