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塵埃落定
匈奴軍的喊殺聲勢漸漸低了,戰場上更震撼心靈的是太平軍的擂鼓聲。
兩萬箭矢在十波箭雨後放完,匈奴騎兵前赴後繼開路的部隊屍橫遍野。
馬騰韓遂合計五萬兵馬逃到太平軍兩翼隻剩不到兩萬,餘下兵馬大部分在戰場驚變時被匈奴騎兵衝鋒襲殺,還有部分是禦敵陣亡,三萬餘人馬的陣亡,卻隻換來了匈奴六千餘的傷亡。
而就在匈奴騎兵乘勝追擊攻打太平軍時,進入弓弩百米射程後,十波箭雨的射殺,就葬送了對方騎兵近萬之數。
馬騰和韓遂這兩位涼州軍閥及其麾下將領瞠目結舌,冷汗直流。
他們引以為傲的是天下聞名的西涼鐵騎,可這騎兵在郭嘉一萬弓弩軍前簡直不堪一擊。
情不自禁都會在心中問:若是郭嘉對付他們,他們的下場會如何?
匈奴兩萬騎兵,如今隻剩下不到八千,先鋒部隊用屍體開路,距離太平軍隻有三十米的距離,太平軍的弓弩兵也已經撤回,沒有進行下一輪的射殺。
讓開道路,光頭惡相的典韋一馬當先,策馬來到拒馬槍後,他的身後,五千重甲在身的護衛手持長戟,嚴陣以待。
匈奴騎兵已經淌出血路,不能前功盡棄,呼廚泉率領剩下騎兵,絲毫不懼前方拒馬槍的阻擋,繼續前進,隻要再浮出一些代價趟過拒馬槍,就能發揮騎兵優勢,盡情砍殺敵軍。
郭嘉前方的軍隊變成了後撤回來的弓弩兵,他起身觀察戰場形勢,情不自禁露出冷笑。
匈奴人還真是有意思,腦子一根筋就衝他的中軍,根本就不分兵包夾兩翼。
既然對方自尋死路,郭嘉不介意再給他們傷口上撒鹽。
“傳令下去,兩翼的弓箭手緩緩推進,對匈奴兵形成合圍之勢。再給馬騰韓遂傳去消息,讓他們帶領殘部直取敵軍後方。”
兩翼弓箭手開始緩緩前進,從側麵射出箭雨打擊匈奴大軍,馬騰韓遂得到郭嘉的命令後,率領殘部殺了個回馬槍,他二人麾下的西涼鐵騎各自隻剩三四千,有這些就足夠了。
匈奴大軍帶著泰山壓頂之勢猛烈衝擊太平軍中軍,郭嘉用弓弩兵射殺對方近萬人馬後,中軍有典韋虎衛阻擊對方,兩翼有弓箭手加上馬騰韓遂呈扇形夾擊態勢。
戰馬悲鳴,撞在拒馬槍上栽倒在地,打開一個缺口,濺起塵土與鮮血。
噗通……
接二連三有戰馬栽倒撞開拒馬槍,栽倒在身邊,跨在坐騎上的典韋不為所動,手中雙戟紋絲不動,他的目光隻鎖定在一人身上。
呼廚泉
眼前匈奴大軍席卷而來,為首的是所剩無幾的騎兵,他們的頭上仿佛下起了箭雨,遮雲蔽日,從側方用弓箭射殺匈奴兵的弓箭手不斷放箭,進一步打擊敵軍。
啪
拍馬衝去,典韋神情雄毅,盡管此刻沉靜的表情讓他看上去惡相森森。
張牙舞爪揮刀向典韋砍去的匈奴騎兵卻根本未被典韋放在眼中。
與數不清的匈奴騎兵擦肩而過,典韋緊盯著騎兵隊伍中的呼廚泉,其他騎兵的向他砍殺而來時,要麽單手揮短戟直取人頭,或動作敏捷地閃過攻擊後反手一記殺招奪命。
典韋注意到呼廚泉,因為衝陣騎兵中,呼廚泉一直在發號施令,不斷鼓動身後的騎兵前赴後繼,典韋認為他必定是匈奴騎兵中的將領。
呼廚泉注意到典韋是因典韋雄姿威武,又一路奔襲無人能擋,皆被典韋一擊致死。
二人相隔不到三十米已經鎖定對方,呼廚泉戰意濃烈,握緊手中彎刀,拍馬迎上。
戰馬相交,呼廚泉先發難,彎刀劃過半月直取典韋項上人頭,帶起一陣破空聲。
舉短戟一擋,典韋從容不迫。
叮
兵器擊撞,響聲清脆。
擦肩而過,初次交鋒是試探,二人眼神一觸即分,調轉馬頭,繼續戰
這不是陣前鬥將,沒有了衝刺的距離,二人相距不過五步,接下來就是馬上近戰。
典韋從外表就是一個不能輕視的對手,呼廚泉不敢大意輕敵,但他還是錯誤了估計雙方實力對比。
二人再次交手,典韋揮舞雙手短戟,交織從空由上而下欲將呼廚泉置於死地。
當
呼廚泉咬緊牙關,看看舉著彎刀抵擋住典韋的雙戟。
典韋冷哼一聲,雙戟絞住對方彎刀,緩緩發力下壓。
呼廚泉大驚失色,雙手握刀用盡全力也無法將典韋逼退,眼看雙戟利刃即將交叉著橫在他的雙肩上,心膽俱裂。
此時雙方都在發力,典韋占據上風,呼廚泉想抽身退去也不能,他若不夠快,還是死路一條。
心中震撼得翻江倒海,呼廚泉自認為比氣力他不弱於人,但麵前這光頭惡將,氣力勝他何止一籌?
打定主意要逃跑,呼廚泉要冒險一搏,想縮了腦袋就拍馬離去,可就在他準備實施這一個動作時,典韋卻沒有給他機會。
猛然再加重力道,典韋雙戟不但將對方的彎刀壓到了胸口,更是將雙戟的利刃架在了呼廚泉的肩上。
兩手交叉一合,雙戟交錯,一顆人頭飛起,劃空而落。
呼廚泉的無頭屍體摔落馬下,典韋調轉馬頭再去殺其他敵人,至於跌落戰場上的人頭,看也不看。
匈奴騎兵衝至太平軍中軍陣前時,前列虎衛全部將手中長戟投擲而出。
典韋有擲戟殺敵的本事,訓練出的虎衛也學得入木三分,這如同標槍一樣的殺敵方式對騎兵殺傷力有限,但好在匈奴騎兵並不具備重甲,被長戟擲中的匈奴騎兵,就算不死,也會被衝擊力撞下馬。
虎衛在短距離內又一次重挫匈奴騎兵,加上兩翼弓箭手層層阻截,讓所剩無幾的匈奴騎兵幾乎全軍覆沒,接下來的戰場是步卒之間的對抗。
身穿重甲的虎衛機動能力稍差,但他們拔出佩刀,步步推進,與匈奴兵近戰廝殺,如狼似虎,除非敵人刻意朝著要害部位攻擊,否則根本很難身穿重甲的虎衛身上討得便宜。
身穿黝黑重甲的虎衛就像是帶著刺的堅盾一般,緩緩將敵軍逼退,所過之處,片甲不留。
郭嘉站在戰車上縱觀整個戰場,太平軍的擂鼓聲勢不減,中軍在虎衛開路下將匈奴步卒逼退,兩翼弓箭手從側麵射殺敵軍,馬騰韓遂的殘部也從兩旁直擊匈奴大軍的後方。
勝利的天平,已經朝著太平軍傾斜。
突然,一陣號角聲從匈奴大軍的後方傳來,被殺得丟盔棄甲的匈奴殘軍突然全部撤退。
“主公,匈奴軍退了,我們追不追?”
張遼策馬來請示。
郭嘉淡淡道:“讓將士們保持陣型,繼續向前推進,窮寇莫追,我們隻是正常進軍罷了。”
算算日子,甘寧率銀翎飛騎去了武關,同時還帶了一道命令給嚴顏。
如果嚴顏沒有貽誤軍令,此刻已經率領麾下一萬兵馬在進駐潼關的路上,切斷匈奴的退路。
去卑含恨而來,全軍傾巢而出,就算他下令撤軍,此時也難以保存實力。
兩萬騎兵幾乎全軍覆沒,三萬步卒死死傷傷,先深入戰場被包圍,後又撤退被追殺,能撤回去一萬就不錯了。
馬騰和韓遂殘部的步卒都投入了圍剿匈奴步卒的戰鬥,他們率領麾下各自所剩的數千西涼鐵騎襲擊匈奴後方。
去卑是報仇雪恨而來,馬騰韓遂同樣也是為死去的將士報仇,絲毫不用懷疑他們要殺匈奴人的決心。
太平軍陣型齊整,中軍虎衛,兩翼弓箭手也撤了回來收攏在兩翼,弓弩兵完成了重挫騎兵的任務後就退了回去,唯獨許褚率麾下刀盾兵從右翼夾擊匈奴兵而折損近三千將士,這也無可厚非,弓箭手是遠程兵種,許褚帶著刀盾兵要近戰廝殺,許褚那種打起仗來誓死不休的作風,匈奴步卒幾乎有一半是死在許褚所率將士手中。
本打算留下張遼打掃戰場,郭嘉確實沒想到馬騰和韓遂能給他驚喜。
太平軍陣前,馬騰韓遂率西涼鐵騎歸來,將帥眾人聚在陣前,將一蓬頭垢麵滿身血跡的匈奴人推了出來。
“使君,這就是左賢王,去卑。”
馬超咬牙切齒地給郭嘉介紹了這位俘虜。
對去卑沒什麽興趣,郭嘉看也不看左賢王去卑此刻的表情,那都無關緊要。
抽出佩劍,郭嘉遞向韓遂,說:“將軍不想手刃仇人嗎?”不跳字。
韓遂目瞪口呆地望著郭嘉遞來的佩劍,寒光四射,殺氣奪人。
韓遂,的確是和左賢王有仇,這個仇,就是今天結下的。
將左賢王俘虜回來交給郭嘉處置,是韓遂的主意,因為去卑是大漢天子請來的救兵,韓遂不敢殺。
“這,還是使君動手吧。”韓遂退了一步,謙讓起來。
郭嘉不以為然,轉過頭望向馬騰那邊,見馬騰似乎也有閃躲之色,於是將目光投向了涼州軍閥的將領臉上。
“他是匈奴的首領,匈奴人殺了多少你們的鄉親兄弟?殺了多少你們的同僚袍澤?你們覺得可以放過他的話,對不起,我不同意,我要為太平軍死去的將士報仇,你們不敢動手,我來”
說罷,郭嘉就要揮劍,卻不料馬超搶先一步。
叱
虎頭湛金槍從去卑背後刺入,貫穿胸口,再一抽回,馬超始終切齒怒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