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王道無情

強權究竟意味著什麽?

郭嘉無法明確給出定義。

但是在他心中。

強權就意味著永不妥協,永不低頭。

被人要挾,郭嘉的心絕不會無動於衷,別說今天祝融是拿甄脫甄道來要挾他,哪怕挾持的是他手下的官員,郭嘉心底同樣會升起滔天怒意。

就算祝融手上的人甄薑,蔡琰,大小喬,郭燁,郭瑾。

郭嘉都不會妥協,都不會聽從對方擺布。

一旦妥協,或許能保下親人的性命。

但是,郭嘉手下的官員會看到郭嘉軟弱的一麵,郭嘉的敵人會掌握他的弱點,有了一次,就有第二次,第三次,更多的威脅會接踵而至。

這個先河不能開,哪怕真的一拍兩散,郭嘉也不能答應祝融的條件。

撇開情感,因一兩個人的性命而影響軍事行動,這裏麵牽扯的是數萬軍隊和數不盡的錢糧,再深遠一些,還有戰事波及的百姓,以及撤軍後的一係列負麵影響。

這個時候,不是郭嘉展露癡情一麵,不是他兒女情長英雄氣短的時候。

他需要給所有人一個交代,包括他治下的官員,要讓他們看到,他們的主公會不會因為私情而廢了公事,他們輔佐的君主,究竟值不值得他們死心塌地。

而展現給現在的敵人,未來潛在敵人一個信號,這種要挾的手段,郭嘉究竟會不會被鉗製。

祝融不可思議地望著郭嘉,訥訥問道:“你,你說什麽?”

郭嘉似嘲似諷地笑了笑。

“動手,殺了她們。快,不要猶豫。”

甄脫和甄道聽到郭嘉的話,柔軟的心仿佛被撕裂一般,痛不欲生。

祝融驚訝而呆滯地望著郭嘉。

郭嘉負在身後的左手敞開,輕聲道:“祝融,睜大眼睛看一看,這是我的軍隊,也許,你認為南部蠻族夷族的勇士單打獨鬥肯定能把漢人打得落花流水,嗬嗬,這一點我不做評論,但是,我不知道南部勇士的刀槍能不能擊破我這些軍隊將士身上的鎧甲,你們的兵器,又比不比我的鋒銳。我告訴你一個不算秘密的秘密,這城裏,有我的三萬軍隊,在成都東麵,有我的十萬軍隊,在成都北麵,還有我的十萬軍隊,正在川南與孟獲交鋒的,有我七萬軍隊。”

三十萬軍隊,就是郭嘉現在的實力,不是秘密,卻也不是所有人都了解的。

祝融冷汗直流,仍舊口氣強硬地問道:“你究竟要說什麽!”

郭嘉再向前走了一步,距離他們隻有十步左右。

麵帶微笑,話音輕柔。

“祝融,我和你賭一賭,這樣,你先殺了她二人,然後我將你身邊所有人都殺掉,唯獨留下你,接著我親自率軍南下,你就留在我身邊親眼看著,看看我這三十萬兵馬到了南部能帶去什麽?有一個人也許你沒有聽過,他叫曹操,他屠城無數,殺孽深重,而我現在的實力比他強,我覺得也是時候讓天下人明白觸怒我的下場,就拿南部來殺雞儆猴吧。南部有多少人?十萬,二十萬,三十萬?百萬?不如你趕快動手殺了她二人,這樣你我也一起南下,一起數一數究竟南部有多少人可供我殺戮。”

祝融的同伴們戰戰兢兢地望著虎衛將士,黝黑的鎧甲看似堅固無比,手上拿著的長戟在陽光下映射出刺眼的光芒。

郭嘉麾下兵馬將士的裝備,最好的是陷陣營,接下來便是虎衛,再往後,則是銀翎飛騎和弩兵。

精心打造的虎衛是步卒對抗中的佼佼者,退可連成一線穩如泰山,進可摧城拔寨所向披靡,所以將近十年過去了,這樣的精銳部隊,郭嘉也隻養得起一萬,再多,便負擔不起。

祝融身體發顫,虎衛這樣的軍隊去了南部會帶去什麽?

除了死亡,還有什麽?

南部落後,打仗隻憑驍勇和一些被馴服的野獸,不論戰術計謀,隻看裝備,南部連太平軍裝備相較落後的步卒都比不上,戰損比就可想而知。

“你真的不顧她二人的死活?”

祝融抱著最後一絲期望,咬牙切齒地盯著郭嘉。

郭嘉仰天大笑。

“哈哈哈哈,祝融,你是在求我嗎?你是在求我為了她們向你低頭嗎?不要囉嗦了,女人就是女人,給我果斷一點,你是投降還是尋死?不投降就快點殺了她們!我帶著你在身邊,讓你看清楚我是如何踏平南部,雞犬不留!”

祝融心裏一發狠,有一瞬間的確想要殺了甄脫和甄道,但她的腦海卻突然浮現了部族血流成河的景象。

當啷

匕首掉落在地上,祝融聲音發顫地對郭嘉哀求道:“我,我投降。請,請,請你不要殘殺南部子民,你要如何處置我,隨你的意。”

“你有資格跟我談條件?”

郭嘉冷哼一聲,驀然轉身。

蕭仁大手一揮,親衛軍一擁而上將祝融一夥人五花大綁。

站在府邸階梯下,郭嘉讓典韋率虎衛回營後,郭燁來到他身邊,有些底氣不足地問道:“父親,如果,如果祝融真的殺了二姨和三姨,難道,父親真會將南部屠戮一空嗎?”

郭嘉輕輕一歎,輕聲道:“燁兒,這個問題,還是你自己去想吧,我能告訴你的是,如果今天是你娘在祝融手裏,我的做法,不會改變。”

祝融終究沒有魄力玉石俱焚,假若她喪心病狂真殺了甄脫與甄道,郭嘉會不會真的舉兵南下屠戮南部?其實,連郭嘉都不知道答案。

祝融顯然無法代表整個南部,所以她所作所為,不能將責任全部推在整個南部身上,更不用說讓南部子民來承擔後果,郭嘉之前的話,隻不過是在驚嚇祝融而已。

“主公,如何處置他們?”

蕭仁來到郭嘉身邊請示。

郭嘉望了眼祝融一行被捆縛的人,瞧見祝融還在朝他高喊著不要怪罪南部子民的話,郭嘉淡淡道:“關入大牢,不要刁難他們,他們也隻是被人利用而已。”

蕭仁領命,轉身去辦。

郭嘉的目光從祝融身上移開,發現梨花帶雨的甄脫與甄道撲在甄薑懷裏痛哭流涕,郭嘉剛想走去過安慰她們幾句,卻被甄薑隱含埋怨的目光止住了動作。

自嘲一笑,郭嘉邁步朝家走去。

甄薑陪著甄脫與甄道回家,直到夜晚才返回府中,問了問下人,得知郭嘉在書房中,便想要跑去興師問罪。

剛轉過長廊過道,甄薑意外地發現蔡琰站在拐角處,守株待兔一般等著她。

“姐姐是要去責怪夫君嗎?”

蔡琰望著夜色下的庭院,清冷幽靜,恰和這冬日的冷寂。

甄薑反問道:“難道你認為夫君做的對?道兒與脫兒聽到夫君的話以為夫君從心底一直都厭惡她們,回到家中連尋死的心都有,我為兩個妹妹說句公道話,難道不應該?”

蔡琰悠然一歎,轉過頭望著甄薑,柔聲道:“我隻想問姐姐,道兒與脫兒,是不是脫難了?”

“是,但也已經心碎了。”

甄薑也有些傷心,似乎今天的郭嘉,現在的郭嘉,已經不是她當年認識憧憬的那個人。

他的心,冷的令人感到懼怕。

“姐姐應該想一想,夫君在那個處境中,應該怎麽做。祝融得逞,下一次,也許被劫持的人是你,是我,或者是瑾兒。姐姐設身處地為夫君著想,如果你沒有更好的應對方法,又有什麽理由去質問夫君呢?”

蔡琰翩然離去,言盡於此,該說的她說完了,不該說的,她也不會說出來嚇甄薑。

站在原地的甄薑冷靜下來,想了半天也沒想出個對策。

她如果是郭嘉該怎麽辦?聽祝融的?難道甄脫和甄道就會安然無恙嗎?

不聽祝融的,甄脫甄道多半就是死路一條,現在反而脫難了。

從結果去看,郭嘉沒做錯。

但是這個過程,令人傷心欲絕。

躊躇片刻,甄薑一扭腰肢又出了府,折返娘家去開解兩個妹妹。

在書房中的郭嘉不是一個人,懷裏坐著小喬。

小喬勾著他的脖子,柔聲細語地安慰著他。

“別人不懂夫君,夫君又何必神傷呢?”

郭嘉實際上是在自我反思,走上這一條路,意味著失去很多,包括友情,親情。

今天的事件是一個令人滿意的結局,如果下一次呢?出現了犧牲呢?

將小喬緊緊抱住,嗅著令人如癡如醉的體香,郭嘉默不作聲,隻是抱著她的力道越來越重,仿佛要融為一體般。

小喬忽然趴在郭嘉的耳邊低聲道:“夫君知道如何才能讓妾身有孕嗎?”

郭嘉向後傾,望著小喬,不解問道:“幹嘛問這個?這種事情又不是肯定的。”

小喬眨眨眼,神韻靈動,直言不諱道:“妾身想要為夫君生兒育女,可這麽長的日子過去了,妾身的肚子一點兒動靜都沒有啊。”

郭嘉將她放在書桌上,然後開始脫她的衣裳。

“誒?夫君做什麽?”

小喬縮了縮身子,有些不理解。

郭嘉動作不停,理所當然道:“生孩子啊。”

小喬臉一紅,弱弱地問道:“不能,不能去妾身房中嗎?”

在書房,蔡琰,甄薑,貂蟬,都被郭嘉推倒過,大小喬還沒試過。

郭嘉湊到她麵前,神秘地說道:“在這裏,生孩子的成功率高。”

小喬滿麵通紅卻又浮現幾分驚喜之色,咬著下唇羞羞答答地主動替郭嘉寬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