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全麵反撲
曹魏的八萬大軍前赴後繼湧入函穀關,隻進去了不到兩萬,便遭到了關內早就蓄勢待發的張遼反撲,而張遼麾下兵馬更多,本部七萬,馬超帶來的新軍五萬,總計十二萬!
趙雲一騎絕塵槍挑張頜,那一刻,就在不遠處想要逃走的司馬懿瞪大雙眼,仿佛失去了聽覺,眼前隻看到了張頜吐血落馬的慢動作,心神劇顫。
錦馬超同樣不甘人後,收割敵軍性命霸氣無雙,由趙雲與馬超衝鋒在前,身後太平軍氣勢高漲,片刻便將曹軍壓回了關城之外,重新占據了城門後,弓箭手和弩兵皆站在城頭,麵對關外地麵上密密麻麻慌亂不已的曹兵,展開無情射殺。
張頜陣亡,司馬懿被俘,曹魏三軍無帥,這在函穀關的兵馬頓時猶如無頭蒼蠅一般,四處亂竄,是攻是退,沒有人知道。
但是在關城上箭雨襲擊下,曹魏的兵馬也打不進關內,於是將士們本能地選擇了撤退。
張遼在城樓上見狀,下令停止射擊,然後對趙雲馬超說道:“請二位將軍率軍十萬乘勝追擊,務必攻破洛陽。”
馬超趙雲當然不會推辭,立即點齊兵馬,揮軍追擊,函穀關隻留下張遼率軍兩萬鎮守。
想起俘虜的敵將,張遼一邊命人去打掃戰場,一邊讓人去將司馬懿押上來。
關城之上,司馬懿一臉灰敗之色,瞧見城外馬超趙雲率領大軍一路追擊而去,心中歎道:一敗塗地。
函穀關東麵有段地形是非常狹窄的,這太平軍前去追殺曹軍,定能大獲全勝。
這八萬兵馬,能回到洛陽多少?絕對不超過一萬!
張遼上下打量司馬懿,雖然他身穿鎧甲,但看起來更斯文儒雅一些,先不詢問,張遼把親兵叫道麵前,耳提麵命道:“派人收集一些曹兵的衣服換上,去向宛城曹真求援,就說洛陽麵臨十萬敵軍圍城的困境。”
親兵肅容領命,闊步離去。
見此一幕,司馬懿仰天長歎:“陛下,臣罪該萬死啊。”
張遼對這個比他年輕的敵將很感興趣,或者說他很詫異,張頜鎮守洛陽八風不動,可眼前這個人來到洛陽後,便能讓張頜率軍來襲,可見曹丕對這人的器重非同一般。
“閣下姓甚名誰?”
司馬懿雙目無神,淡淡回了一句。
“司馬懿,字仲達。”
張遼想了想,這個名字不算陌生,曹魏那邊這一年來的紅人。
司馬懿仿佛很快便接受了眼前失敗的結局,也重新打量張遼,有著勇武的外貌,也有著睿智的儒將風采。
“敢問將軍,馬超造反既然是假,為何要殺糜芳?”
讓司馬懿和曹丕理智上傾向馬超造反是真的,這與馬超親手殺了糜芳是離不開關係的。
而糜芳的身份地位,絕不是馬超要演一場假戲能夠揮起屠刀的。
張遼回首望向關內,將士正如火如荼地撲滅火勢,他輕描淡寫地說道:“他早就該死了。”
司馬懿一聽張遼的口氣,便知糜芳或許犯下過外人不知的死罪,而且郭嘉早就對糜芳動了殺心,隻不過將這顆棋子利用到了極致。
糜芳該死,既然不是枉死,那司馬懿反倒釋然,郭嘉西北這一局,早就開始籌謀。
但他又沉聲問道:“如此次馬超揮軍函穀關與將軍血戰,我軍不中計靜觀其變,豈不是徒勞一場貽笑大方?”
這樣想,沒錯,司馬懿現在認為,他的失敗是激進了一些,如果能更沉穩一點,等張遼和馬超分出勝負,再看一看局勢的話,也許會有不同的結局。
張遼扭過頭來望著司馬懿,問:“那馬孟起攻陷函穀關,我被俘虜,而在此時,長安生變,上至豪族,下到百姓要推翻馬孟起,馬孟起揮軍去鎮壓長安的造反,函穀關空虛,曹丕還坐得住嗎?”
司馬懿聽後,喟然長歎。
郭嘉這西北的布局,一計不成還有一計,千方百計造勢誘敵,司馬懿必須承認,即便這一次他沒有鼓動曹丕發兵攻襲函穀關,下一次,馬超揮軍去鎮壓三輔叛亂時,他肯定不會錯過,那結果,不會有任何不同。
臨近黎明,司馬懿遙望東方,已然預見洛陽失守,宛城曹真去求援的路上中伏。
洛陽,不出意料,明天日落前,就將易主。
而荊州北部的宛城,也會在五日之內宣告淪陷。
郭嘉沒能打下樊城,這曹魏防範南方重中之重的一地,但是,郭嘉瞄準了曹魏的心髒地帶。
洛陽與宛城一失,震動許昌,樊城陷入孤境,而隻要太平軍在夷陵取得勝利,那麽不光是江東覆滅,曹魏的中原也就完全宣告易主,那時,曹魏隻能蝸居河北苟延殘喘,等著郭嘉安定統治後渡河北進。
現在唯一的期望,隻能寄托在孫權與郭嘉在南方的生死之戰中,孫權,能遏製郭嘉嗎?
司馬懿悚然一驚,扭頭看了眼麵色平靜的張遼。
如果,郭嘉能在西北布下這一局,那甘寧抗命,失掉南郡等地的事情,恐怕另有內情。
能運籌帷幄決勝千裏的一方梟雄,難道真的會讓自己的兒子犯下連營七百裏這種荒謬的錯誤嗎?
霞光似火,即將步入秋日的落日看起來極為靜美,但是站在洛陽城頭的高覽卻沒有這份賞景的閑情逸致。
張頜與司馬懿率軍去攻打函穀關,無論成敗,都應該保持著與洛陽的每日聯係,但是一日過去了,前線並沒有人回來報信。
心頭不安越發沉重,高覽派出斥候去打探消息,結果反饋回來的消息讓他大吃一驚。
從函穀關方向正有大批曹兵潰逃而來,這些曹兵丟盔棄甲,完全潰不成軍,疲於奔命。
敗了!
而且絕對是一場慘敗!
高覽得到消息後立即下令讓左右親信出城去給南北兩麵的曹真與曹休送信。
隻是將這一戰況告知對方,沒有其他任何要求。
“將軍,不求援嗎?”
親信站在高覽身邊,猶豫不決地問道,他們已經探得,在那些潰逃的曹兵身後,有數不盡的太平軍正在追擊,正鋪天蓋地地朝洛陽席卷而來。
高覽望向天邊,處變不驚,仿佛已知天命般淡定。
“救?來不及了。當年先帝給我與雋乂下令死守洛陽,城在人在,我隻是想履行當日立下的軍令狀。”
左右追隨高覽的親信見狀,不再言語,立即著手派人去給曹真與曹休報信。
不出意料,在天幕轉入徹底黑暗之前,潰逃回來的曹兵來到洛陽城下,但是四麵城門緊閉。
他們歇斯底裏地朝著城樓上的高覽喊叫著,希望高覽能夠開恩放他們入城苟活。
但是高覽卻無視這一切,他已然瞧出追在這些逃兵身後的太平軍其實早就可以將他們斬殺,但是卻沒有這麽做,為什麽?顯然就是想用他們來賺開洛陽城門,好讓太平軍**。
“放箭。”
高覽冷漠地下令,身邊的副將微微猶豫。
“將軍,這......”
高覽不帶一絲人情,決然道:“臨陣脫逃者,死。”
軍令不可違,於是洛陽城頭的曹軍放箭射殺這些逃回來的曹兵。
高覽沒有看到司馬懿,也沒有看到張頜,最壞的打算,這二人或死或被俘。
司馬懿氣節如何,骨頭又硬不硬,高覽不去考慮,但是與張頜相交數十載,他已然猜到了張頜的結局。
張頜不會投敵,更不會容忍自己被鬥了十數載的張遼俘虜,隻有一個下場,戰死。
雖然張頜與高覽都是降將,他們背叛過袁紹,但那幾乎是袁紹把他們逼上了絕路,並非他們貪生怕死,而武帝曹操不計前嫌重用他二人,這份遲來的知遇之恩讓他們時刻銘記於心,如若此時此刻,他二人再投降太平軍,向郭嘉搖尾乞憐,那還有何顏麵立足天地?
趙雲與馬超率領十萬大軍四麵圍住洛陽,遠遠地望著高覽下令將逃兵全部射殺,這份場景讓他二人升不起絲毫快意,戰戈殺戮的無情,本就是一份能夠摧毀常人心靈的沉重。
“高覽,開城門投降,某饒你不死。”
馬超策馬陣前,盛氣淩人。
要破洛陽,易如反掌,馬超隻不過不想再添傷亡罷了。
高覽俯視城下大軍襲來的景象,麵不改色,朗聲回道:“馬兒,別嘴上猖狂,投降,做夢!某的人頭就在此,你可敢來取?”
馬超咧嘴一笑,略顯猙獰,沒想到竟然還碰到一個硬骨頭,當即也不廢話,大手一揮,號令全軍攻城。
太平軍四麵攻城,如狂潮怒浪般向洛陽發起衝擊。
日落西山,晚霞炫目,高覽麵對如狼似虎的太平軍,麵無所懼。
“雋乂,等我一步。”
從洛陽出發去宛城報信的人還是晚了一步,曹真在得到高覽派人送來的消息之前,已經有從函穀關星夜兼程跑來向他報信的人。
曹真得知司馬懿和張頜在函穀關幾乎全軍覆沒,驚得麵無血色,左思右想一陣,權衡再三,他想到樊城有曹仁與徐晃十萬大軍,而洛陽現在隻有兩萬兵馬,他必然要去救援洛陽,否則洛陽淪陷,形勢將岌岌可危。
何況他當年得到曹操的軍令,也是洛陽有難,便要他和曹休去援救,這三足之勢,必須互為援手,隻不過曹真在形勢危急之下,沒有細想,當年曹操的排兵布陣,與今日的形勢,豈可同日而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