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軍一把火燒了黎陽,這麽大的動靜自然也是無法隱瞞。

準備撤退的顏良張郃也是半路停住了腳步,也是迅速回歸想看一看是什麽情況,然後就看到了一個被燒成殘垣斷壁的黎陽。

“還真是一點不含糊啊,我讓出這麽一個據點,他們倒是直接一口氣燒了。這下子就算我們奪回來也沒有什麽用處了。”

顏良苦笑,說到底還是因為他過於冒進,才導致這樣的結果。

“張郃將軍,那就請你在此地駐紮,我回去向主公請罪了。”

“顏良將軍不必太過自責,曹操本來就不是那麽好對付的人。”

“不用安慰我了,我確實過於驕傲自大了。”

於是,張郃在殘破的據點黎陽繼續駐紮下來,顏良回鄴城向袁紹請罪,文醜駐紮在河邊,以防曹操突襲。

可他們都不知道的是曹操已經放棄了白馬,全軍開始往官渡集結了。

……

回到鄴城的顏良,沒有得到袁紹的好臉色。

“你差點讓我受天下人恥笑!田豐沮授讓我派兵救援你的時候,我還說你勇猛無敵根本就不需要救援,要不是被他們煩的受不了了,我都不打算派兵的。”

兩個人在私下之間,袁紹也是狠狠罵了幾句:“結果你倒是厲害啊,被打的大敗,連黎陽都被一把火燒成了廢墟。真不愧是我手下第一大將!”

顏良低頭,單膝跪地:“末將無能,請主公責罰。”

袁紹:“滾起來!現在正是大戰的時候,我自然不會開罪於你。不過你這打了敗仗,確實就暫時不要去前線露臉了。你去並州那邊把張燕的殘黨給我全部剿滅。”

顏良也不反駁:“是,末將明白了!”

袁紹不耐煩的甩甩手,顏良也才退了出去。

走出大廳,田豐拄著手杖走到了顏良麵前,顏良也是恭敬的行禮,畢竟這一次若不是田豐等人,自己就折在那裏了。

田豐輕咳著開口了:“我跟將軍說過不可驕傲自大,看來將軍沒有聽進去啊。”

顏良尷尬的笑了起來:“這不是吃虧了嗎,以後我會注意的啊。”

田豐瞅了他一眼,也不多說,開口繼續問道:“主公現在準備讓你重回戰場嗎?”

顏良點頭:“不過主公似乎是想派我去吧並州把張燕的問題一勞永逸了,隻是這前線沒我會不是情況就有些變化了。”

田豐:“有文醜和張郃兩位將軍坐鎮,應該沒有什麽問題。顏良將軍也趁這次機會把張燕這個隱患解決,重新證明自己的能力。”

顏良點點頭,但是也是有些不舒服:“在田豐大人看來,我是不如他們二人嗎?”

田豐知道顏良應該是起了比較之心,但他說話也直,也不準備遮掩:“就如今這個情況看來,所謂的河北四庭柱,將軍您是最差的一個。這次的情況就可以看得出來,如果將軍不托大,早早的請求援兵,曹操哪裏有使詐的機會?如果主公盲目相信將軍的能力,不派遣援軍,那麽將軍此時此刻又在什麽地方呢?將軍好好想一想吧,為將者難道隻需要勇猛就夠了嗎?”

顏良沉默不語,像是陷入了思索。

田豐也才繼續說了下去:“其實你們四人,最優秀的其實是張郃,將軍沒事可以看看他的用兵之道,必然會大有助益。”

說完這些,田豐也是拄著手杖離開:“祝將軍早日討伐張燕。”

田豐離去,顏良則是依然久久的留在原地,還在回味著田豐的那一番話,似乎若有所悟。

……

曹操的大軍已經集結在官渡,那麽要做出回應的自然就是袁紹。

“這曹阿瞞是要和我決一死戰啊。”

袁紹哼了一聲,嘴角有些嘲笑:“他既然想死,那我也不攔著他!集結兵力,準備前往官渡!”

田豐雖然知道袁紹可能聽不進去但還是開口了:“主公,我們還是沒必要和曹操一決勝負,曹操擅長用兵,變化無常,人數雖少,但不可輕視。

現在不如長期堅守。主公憑藉山嶺黃河的堅固,擁有四個州的人馬,外麵聯合那些反對曹操的勢力,內部實行農耕用以備戰。

然後挑選精銳部隊,分為奇兵,趁敵人空虛輪番出戰,用來騷擾曹操的後方。

曹軍援救右邊,我們就攻打左邊;曹軍援救左邊,我就們攻其右邊,使敵人疲於奔命,那麽他們也無法進行正常的農耕,糧食那就跟不上。

糧食跟不上,士兵就沒有戰心,而我們卻準備充分,那時候再動手就是所向披靡。如今我們卻要放棄這些優勢,和曹操對決,準備隻用一場戰爭分出勝負,如果我們輸了,那就得不償失了。”

“田豐!你為何屢次傷我軍士氣!”

田豐其實說的很有道理,在場眾人哪怕是郭圖也是暗自點頭,因為這是真正的國士之論。但是袁紹可是一點都聽不進去。

“一而再,再而三,我已經忍耐你很久了!。來人,將田豐下獄!”

眾人大驚失色,袁紹這是動了真火?所有人也是立刻開口求情,然後袁紹依然怒不可遏。

“死罪可免,活罪難逃!誰在敢求情就和田豐一同下獄!顏良剛剛在黎陽擊敗我軍,令我顏麵盡失,我怎麽可能不報這一箭之仇?押下去。”

田豐隻是有手杖捶地:“主公,三思啊,倘若出師不利,我軍很有可能……”

“住口!”

袁紹更怒:“你是想死嗎?”

“趕緊關入大牢!”

沮授連忙喊了一聲,手下士兵也識趣的將田豐帶走,給了袁紹一個台階下。

“氣死我了!”

見田豐被押了下去,袁紹才呼了一口氣:“一天到晚說曹操這裏厲害,那裏厲害的。他是我的別駕還是曹操的別駕!所有人,盡快準備好出兵的事宜!”

揮揮手,袁紹也是直接步入後廳,似乎想冷靜一下。

留下眾文臣武將麵麵相覷,然後各自結伴散去。

沮授形單影隻,許攸則是湊了過去。

“沮授大人。”

“許攸大人,你有什麽事情嗎?”

“田豐大人下獄了,我軍失去了一個智囊啊,這一戰怕是有些危險了啊。”

許攸說的誠懇,沮授也是正色:

“事在人為,田豐大人雖然不在但是我們要承擔起責任。”

許攸苦笑:“希望我們能做得到吧。”

沮授隻是轉身離開:“勝則威無不加,敗則一身不保啊!”

許攸聽了沮授這兩句話也是愣在原地,有些悵然若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