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203年,建安八年
誰也想不到時間能過的這麽快,孫策也已經二十八歲了
普通的人在慶祝年關,而位高權者則是在歡慶之餘依舊關注著天下的局勢。
曹操和袁紹的對決依然處於僵持,這聞名天下的雙雄在黃河兩邊對峙,誰也咬不動誰,
而決定他們勝負的關鍵,則是在河東郡,在司隸校尉部,在涼州。
得到援軍的張郃,大張旗鼓的進攻河東剩下的郡縣,夏侯惇也是收縮兵力,死守城池,情況並不樂觀。
司隸校尉部,大敗一場的匈奴單於呼廚泉帶著部落遠遁,隨時準備卷土重來,和他一起的還有一名有袁軍的將領郭援,同時他也是鍾繇的侄子。
夏侯淵則是和赫連一起四處尋找呼廚泉的蹤跡,想要將他一舉殲滅。
涼州方麵,馬騰入長安,同時也準備前往許昌做官,
這不告而別,先斬後奏的行為,讓西北諸人都非常疑惑,有些人心惶惶。
馬騰的長子馬超站了出來,收攏人心,漸漸代替了父親馬騰的地位,
隻是他和父親馬騰的想法有些許的不,這份不同也讓局勢撲朔迷離。
曹操頭痛的問題除了這些,他還要擔心許昌的天子劉協,這位不甘做傀儡的皇帝正在想盡一切辦法擺脫曹操的控製,最近的他已經有了奪取許昌的計劃,隻是還沒有實行。
而被曹操稱讚“天下英雄,唯使君與操耳”的劉備,在益州也是有些不上不下。
劉備一直想著奪取益州,但他一直到找不到一個好的契機去發起這件事,所以他隻能一直等待,等到契機的到來。
而相對於曹操和劉備,孫策應該是屬於最舒服的那個人,
內無憂慮,外無禍患,
除了保境安民,就是休養生息。
想要窮兵黷武,一時都沒有好的對象,
討伐劉備,劉備派來使者表達善意,
討伐曹操,一打曹操就要背上朝廷逆賊的名聲,其實孫策不在乎名聲,他考慮的是擊敗了曹操,自己能否對付勢力滔天的袁紹,所以他有所猶豫。
以至於漢獻帝的使者吳碩來請求幫助,孫策第一反應是拒絕,而不是答應下來給曹操找點麻煩。
現在,孫策也已經得到了手下眾謀士的建議,所以他叫來了吳碩,給了他回答。
“我們不會出兵幫助陛下,請陛下自求多福。”
吳碩有些驚訝,他考慮過孫策可能會拒絕,但沒有想到孫策會拒絕的這麽直接。
“當真沒有回旋的餘地?”
“沒有,陛下出逃許昌這件事很難成功,我們貿然出兵隻會交惡,除非你們真的能逃出來,那時候的我才會另做打算。”
孫策心中本來就沒有對所謂漢室的敬畏之心,所以這個陛下的死活關他屁事,
就算真的跑出來,孫策也會直接把他送到蜀中,給劉備。
孫策心中很清楚, 隻有第一個人可以挾天子以令諸侯,後麵的人那都叫劫持,當然,大漢皇叔劉備除外。
早個十年,劉協很有用,
但是現在誰接手,誰就燙手,留下來的諸侯那個不是有野心的,還當真替劉協重振漢室?
“是嗎,那我就回去如實稟告了。”
沒能達成使命,吳碩有些黯然,但是事情也是在他考慮之中,畢竟這種事確實有風險。
如果現在自己見的是孫堅,說不定事情還能有機會,但是孫策就難說了啊。
吳碩也算是看出來了,不僅孫策對漢室沒有敬畏,他手下的人也是一樣,
眼裏沒有漢室,隻有孫策,孫策就是他們的天,
“希望將軍不要後悔今日的決定。”
吳碩想再試探一番,孫策也是笑著點點頭。
“放心,我不會後悔今日的決定。”
吳碩無可奈何,隻能告辭離去,踏上了回到許昌的道路。
周瑜在一旁則是開口了。
“這是伯符最終的決定嗎?”
孫策沒有提前知會他們,隻是直接開口拒絕了吳碩,所以周瑜有此一問。
“是的,因為我很確信,陛下不會出逃許昌,他肯定是另有目的。”
“所以到底趟不趟渾水,到時候許昌出事了再說。”
孫策玩弄著手指。
“他逃出許昌,能去依附誰?他做了這麽多年籠中天子,心裏應該是有數的。許昌城外並沒有什麽不一樣。”
“如果他不是為了出逃,那他的目的其實是?”
周瑜像是想到了什麽,有些思緒回憶了過來。
“正如士元所說,那位陛下,圖謀不小。”
“他想乘著曹操不在,一口氣拿下許昌!”
……
許昌,官署,
滿寵麵色如水,平靜的毫無波瀾。
在他身前則是顫巍巍的站著一個人,正是董承的家奴秦慶童。
銳利的目光掃視著秦慶童,秦慶童則是低下頭不敢和滿寵對視。
“抬起頭,我有話問你.”
“是。”
秦慶童抬起頭,滿寵依然銳利的盯著他。
“最近董承當真沒有什麽奇怪的動靜?”
“確實沒有,隻要我能察覺到的蹤跡我都報告給了您,我不是隨行仆人,所以沒辦法掌握所有的蹤跡。”
聽秦慶童開口解釋,滿寵也才點點頭。
“你說的也是,我也不能太苛求於你。那麽我問你一件別的事?董承府中可曾有什麽東西運進運出?而且遮遮掩掩的?”
“好像沒有啊。”
秦慶童低頭想了一下,然後搖搖頭,但是很快又突然想起了什麽,他想起了酒缸裏的女屍!
還好他是低下了頭,沒有讓滿寵看到他的表情變化,等到調整好表情,他才抬頭。
“最近府中也沒有什麽東西進來,若真要說出去,也隻有夜香了。”
“更大一點的東西有嗎?”
裝夜香的都隻是小木桶,滿寵要找的是屍體,必然會被某些大東西隱藏。
“更大的,那我就真不知道了。”
秦慶童搖搖頭,但是他心裏已經清楚了,滿寵一定是在找那具女屍,絕對沒錯。
“那你繼續盯著,有什麽不對隨時向我匯報。”
滿寵揮揮手,示意秦慶童可以離開, 他的心中則是有些疑竇。
如果那名宮女的屍體不在董承府中,那麽究竟被藏到了哪裏?
然而滿寵不知道,自己麵前的秦慶童其實就能夠回答他這個答案,宮女被董承用酒缸帶了出來,然後第二天就立刻處理掉了,沒人知道屍體在哪。
但是秦慶童因為考慮到事情的嚴重,所以不敢隨便開口說出事實。
其實究其根本,是滿寵的思維有了一個誤區,他沒有想到董承是在宮中殺死了宮女,他以為是外出的時候被人所殺,然後需要時間藏匿屍體。
如果滿寵知道宮女是在宮中被董承所殺,他的矛頭第一時間就會想到那個大酒缸,隻是現在他完全想不到那方麵罷了。
秦慶童忐忑不安的離開,忐忑不安的回去,做一個雙麵間諜的日子有些過於難熬。
匯報完滿寵,還要搞什麽一聲董承匯報了什麽。說好的不過問呢?
但是今日這件事情也給秦慶童敲了一個警鍾,這樣下去遲早會露餡,必須早做打算,然後離開許昌。
想到這,他心裏堅定了一份,找了一個相熟的家仆。
“車騎在府中嗎?”
“進宮麵見陛下去了,怎麽?你是又闖禍了?”
“你才又闖禍了,去去去。”、
秦慶童把調笑的家仆驅走,心中也是瞬間泄了氣。本來打算說的話也是忘得一幹二淨。反正現在董承不在。
“我真的能離開許昌嗎?”
秦慶童如此想著,心中一片苦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