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4章
不過,雖然跟曹操一樣姓曹,但是徐州曹家可是和曹嵩所屬的譙縣曹家沒有半毛錢關係。
不但沒有關係,相反現在曹豹可以說是視曹嵩等人為眼中釘,因為曹豹所屬的徐州曹家,便是徐州眾多傾向於袁術的世家之一。因此,對於袁術的競爭對手曹操所屬的譙縣曹家,曹豹自然是一點好感都沒有。
此時卻是因為曹豹在陶謙麾下身居高位,所以最先得到了陶謙想要出兵護送曹嵩去兗州的消息。
得到曹豹的肯定之後,陳珪眯了眯眼睛,道:“如此看來,陶恭祖卻還是防著我們呐,否則也不會派兵去護送那曹巨高了。以老夫看來,陶恭祖此舉,與那曹孟德結好隻是其次,更主要的,還是怕我等在徐州地界上對那曹巨高下手吧?”
聽到陳珪的這番分析,在場的一眾世家家主皆是紛紛點頭應是。
徐州世家,向來是以陳家為首,雖然近些年曹家因為曹豹在陶謙麾下身居高位的緣故,發展迅速,隱約有比肩陳家的意思,但是陳家卻依舊是毋庸置疑的徐州世家之首。
不要說兩家的底蘊差距,單說兩邊家主,曹豹就遠不能比肩老謀深算的陳珪。
因此,對於陳珪的推斷,他們還是十分信服的。
而看到陳珪一開口,眾人就紛紛出聲附和的樣子,曹豹心中不禁有些不爽。
因此,曹豹悶哼一聲,直接開口道:“陶恭祖如果真是這般打算卻是想多了。他若不派兵護送還好,隻要他派兵護送,某隻需略施小計,保管讓那曹巨高直接歸西。”
曹豹並不是在說大話。
徐州曹家乃是陶謙入徐州之後第一個選擇支持陶謙的徐州本地大世家,因此,作為曹家家主的曹豹可以說是深得陶謙的信任。
時至今日,曹豹儼然已經是陶謙手下的第一人。
徐州軍半數軍權都在曹豹手中,其中更是包括了徐州軍中最為核心的丹陽精銳。
曹豹是除了陶謙之外唯一能調動丹陽精銳的徐州將領。
所以說,到時候陶謙如果要派兵去護送曹嵩的話,曹豹都不需要自己動手,隻需要在陶謙的命令上動一點手腳,曹嵩便會死無喪身之地。
手握徐州半數兵馬的曹豹,想要在這種事情上動點手腳實在是不要太簡單。
看著因為急於表現自己,誌得意滿的說出這番話的曹豹,陳珪蒼老的麵容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他隻是笑嗬嗬的對著曹豹道:“既然如此,我等大事是否能成,還要仰仗曹家主了。”
被陳珪這麽恭維一番,曹豹自得的哼了一聲,轉身就朝著密室外走了出去。
見狀,陳珪卻是沒有絲毫不滿的樣子,隻是不緊不慢的道:“既然曹家主如此有把握,大家就散了吧,我們靜候曹家主佳音即可。”
聽到陳珪這麽說,眾人這才紛紛散去。
等到各家家主都離開了之後,一直站在陳珪身後的一名俊逸的青年卻是忍不住出聲譏諷道:“陶恭祖還真是養了一條喂不飽的白眼狼啊!”
陳珪點了點頭:“是啊,在這曹豹找上門來之前,為父都沒想到他居然會背叛陶恭祖。也不知道他是真蠢還是假蠢,陶恭祖還沒死的,他就急著把徐州賣了給袁公路示好,他以為這樣日後袁公路還會信任他嗎?”
“所以父親就放任他去動手?”
點了點頭,陳珪道:“既然有人主動要當這個刀子,我們何樂而不為呢?”
那青年笑道:“是啊,如果是我們動手,別的不說,日後曹孟德肯定會想方設法報複。現在有人願意做刀,自然是再好不過。”
陳珪笑了笑:“元龍,你隻道是我們可以拿他做刀,豈不知人家還想著做成此事之後去向袁公路邀功呢!”
聞言,青年,也就是陳珪的長子陳登陳元龍亦是笑道:“如果他能做好這件事,由他去向袁公路邀功又何妨?且不說如此天性涼薄之人,袁公路是否會信任他,就算他能得到袁公路的信任,那又如何?之前陶恭祖這般重用他,我陳家,不依舊還是陳家?任何人想要占領徐州,都繞不過我陳家。曹家,暴發戶而已,不足為慮。”
微微點了點頭,雖然沒有說話,但是陳珪顯然也是認同陳登這番話的。
另一邊,曹豹走出陳家,坐上候在外麵的馬車,回頭看了一眼逐漸遠去的陳家,口中發出一聲不屑的輕哼。
陳家!
哼。
待我做成此事,將徐州獻於袁公,我曹家必將超越你陳家成為真正的徐州第一世家!
然而,曹豹卻沒有注意到,在街角的轉彎處,兩個人站在暗處,卻是一直靜靜地看著他離開。
這二人,站在前麵的不是別人,正是同樣剛剛從陳家出來的徐州糜家家主,糜竺。
在他身後的人,則是糜竺的弟弟,糜芳。
方才在陳家的密會,從頭至尾,糜竺便宛如一個木人一般,一言未發。
但是現在看來,這位糜家家主顯然是心中另有算計。
疑惑的看著曹豹遠去的馬車,糜芳忍不住道:“大哥,你在看什麽?”
從已經逐漸消失的曹豹的馬車上收回視線,糜竺笑了笑,道:“我在看徐州的未來,還有糜家的未來。”
“徐州的未來,還有糜家的未來?”
聽到糜竺的回答,糜芳更是摸不著頭腦了。
他的這個大哥,什麽都好,就是有時候說話太繞人了。
搖了搖頭,糜芳決定不去想了,他隻要按照糜竺說的去做就好了。
因此,糜芳直接道:“大哥,你就直接說我們接下來該做什麽吧!”
然而,糜竺卻隻是看了他一眼,道:“做什麽?我們什麽都不要做。現在,我們隻要看著就好了。”
說完,糜竺便直接朝著身後小巷中糜家的馬車走去。
見狀,糜芳連忙跟了過去,一邊走還一邊忍不住心中的疑惑問道:“啊?什麽都不做?為什麽啊?現在曹豹他們都急著表現自己呢,我們什麽都不做,是不是有點不太好?”
看著一臉猴急的糜芳,糜竺有些無奈之餘,又有點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