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４４８章 退
李進的擔心很快變成了現實，進入匈奴大草原第四天與匈奴騎兵交過一次手之後，更多的匈奴戰士向雷霆騎所在位置馳來。
西羌戰馬的耐力、負重能力相當優異，速度方麵卻遜色匈奴戰馬不少，匈奴騎兵大致可以歸類於輕騎兵，與騎乘著烏桓戰馬的飛翼營相仿。如此情形之下，雷霆騎想通過速度徹底甩開對手已經是妄想，盡管李進等人十分小心，但一路上的戰鬥幾乎沒有中斷過。
匈奴人天生就是騎兵，草原上隻有騎馬作戰的戰士，絕沒有純粹的步兵，再加上他們對地形的熟悉，主場作戰有著充分的後勤保障，雷霆騎麵臨的戰鬥越來越艱苦，越來越嚴峻。
第五天，雷霆騎與小股（千人左右）匈奴騎兵交戰四次，斬殺三百餘人；雷霆騎受傷二十餘人，一名騎兵被對手拖下馬背，被馬匹踐踏而死。這是雷霆騎第一次出現陣亡。
第六天，當日雙方交戰七次，有兩路敵人的人數超過兩千人，斬殺一千二百餘人；持續高強度作戰，使得雷霆騎兵的精力與體力嚴重消耗，鐵壁重鎧在持續禁受對手的攻擊之後，也大多出現了不同程度地損傷，當日，雷霆騎傷三百餘人，戰死人！
就在這一天的戰鬥結束之後，李進作出了撤退的決定。
大草原上，雷霆騎已經成了眾矢之的，匈奴人的包圍圈越來越緊，從這幾天的情形來看，更多的匈奴人還在陸續趕來。雷霆騎被稱為是刀槍不入的魔軍，他們在草原上屠殺平民的“英勇事跡”得到了大力宣傳，成功地激起了匈奴人地憤怒，不同部落、不同族群的匈奴人都行動了起來。勢將這些殘暴的入侵者鏟除。
短短三天時間打了十幾場仗，雷霆騎在作戰的時候已經暴露出了一些問題，例如“協作不力”、“戰陣不夠嚴整”、“控馬技術不熟練（相對匈奴人而言）”、“缺乏有效的遠程打擊手段”……這些問題，都是戰士們付出了血的代價後才暴露的，實戰出真知。
每一個戰術要領，每一個戰士，都是戰爭機器上的一個部件，牽一發而動全身。一些看似毫不起眼地小問題。在戰場上很有可能被無限放大，最終導致戰士付出生命的代價！
一個人的失誤，有可能使整個團隊麵臨滅頂之災！
消化這些收獲，需要時間。
如此情形之下，雷霆騎慢慢練兵的計劃已經無法實現，現在李進麵臨的難題是，如何才能將這些士兵安全地帶回領地，同仇敵愾的匈奴人不會就這樣放他們回去。
李進此時才發現，自己讓手下戰士對那些放棄了抵抗的匈奴人痛下殺手。是一件多麽不智的事情。盡管雷霆騎到匈奴草原就是為了殺戮來的，但殺戰士與殺平民之間地巨大區別，以及可能帶來的後果。已經顯露無遺。
艱難的逃亡，開始了。
第七天。
清晨，戰士們拖著疲憊地身體，開始了又一天的征程。
鑒於目前特殊的形勢，雷霆騎的士兵們即使在睡覺的時候也不能卸下自己身上的盔甲，即使傷兵也不能例外，唯一允許脫掉的是戰馬的那一部分。即使以耐力強聞名的西羌戰馬，成天馱著兩百多斤（人、甲重量）也是吃不消的。
很多人睡眼惺忪，不少人嚷著脖子痛，近半地戰士身上帶傷。但是每個人都明白，要想活著回到龍飛，唯有奮力向前。
每當夜幕來臨，部隊打到地方暫住時，李進都會向戰士們指出白天戰鬥中的失誤。讓這些好不容易停下來休息的士兵們，能在第二天減少失誤，讓更多的人活下來。
照顧好自己，照顧好同伴，跟著主將的戰馬。碾碎所有地敵人！
抱著這樣的信念。雷霆騎一大早就出發了。
今天的第一仗，就是一支人數在五千人以上的匈奴騎兵部隊。這支部隊顯然由幾個分隊組成，順著雷霆騎昨日的路線銜尾追來。
當兩軍相遇時，都不禁有些愕然。
李進沒有想到，在自己地歸路上還有這麽一支強大地部隊；匈奴人同樣感到意外，按照前幾天這些“外來者”的行動路線，匈奴人大致推斷出了他們下一個目地地，並動員了附近幾個部隊三萬餘名戰士，組成了一個堪稱完美的包圍圈，這支五千人的部隊，原本是打算跟著雷霆騎的身後，紮上“袋口”的部隊。
這是一場不期而遇，對於敵我兩方都是這樣。
回家的路已經被這些敵人堵住了，要想回去，必須擊潰這些敵人。李進的風格，向來是行動多語言少，麵對五倍於自己的敵人，這位山陽豪傑眉毛都沒有皺一下，“殺過去！”
雷霆騎無論人馬，均是黑色盔甲，整支部隊便如一道鐵流。所有的戰馬都踏著整齊的節點，速度由緩而疾，但始終是以同樣的頻率一層層一排排向前衝擊時。那種令人窒息的蹄聲和壓迫感，足以讓膽子小的人直接暈過去，已經有匈奴騎兵臉色發白！
負傷的騎兵都被包裹在戰陣中間，但接近半數的傷病率，使得一些輕傷的戰士不得不站到了第一線。不足千人的部隊，煥發出來的殺氣和鬥誌，讓匈奴戰士絲毫感覺不到“人多勢眾”所帶來的安全感。
“他們可能看穿前麵的埋伏了，無論如何，我們必須截住他們！”
帶隊的匈奴人，是一個小部落的首領，其中三千人都是該部落的戰士，聽到首領的命令之後，三千戰士勇敢地向著雷霆騎衝去，其餘的兩千餘名匈奴人也不甘落後，兩股洪流由遠而近。
匈奴人的作戰方式，除了一些以騎兵拚馬刀決出勝負之外，大多是以遊鬥為主，用精準的箭術不斷殺傷敵人，直到對手的精疲力竭無力抵抗的確時候，再近身施以絕命一擊。
這些匈奴人沒有延續傳承了千百年的古老戰術，隻是在奔進的過程中射了幾輪箭矢，便與雷霆騎迎麵撞上。究其原因，是他們聽說雷霆騎根本不怕箭矢，唯有孔武有力的戰士持馬刀近戰，才有機會破開對方的鎧甲。
如果換作雷霆騎的完全狀態，這樣的說法確實成立，但現在雷霆騎兵的鐵壁鎧已經多處破損，匈奴人那幾輪箭雨，對雷霆騎兵構成了一定的殺傷，受傷的戰士一聲不吭聲撥下箭矢，楞是沒有讓匈奴人發現原來箭矢是有效果的。
騎兵們知道，如果讓匈奴人發現弓箭可以解決戰鬥，那麽已方不僅會失去與敵人近身戰鬥的機會，同時將成為數千、乃至上萬人的活靶子！匈奴人的射術，與他們的騎術同樣著名。
隻有近戰，雷霆騎才有機會！
同匈奴人鬆散的隊形（姑且稱之為隊形）相比，雷霆騎的排成了便於進攻的鋒矢陣型極其緊湊，能夠發揮出驚人地破擊力。這也使得，兩支騎兵部隊完成對衝時，匈奴人的騎兵部隊象是一個罐頭一般，被雷霆騎從中間切開，勢如破竹。
李進如魔神般一馬當先，沒有一名匈奴人能夠阻擋他分毫，即使匈奴人中著名的勇士也是如此，當接連有三個所謂的“勇士”被李進一鞭子抽得腦漿迸裂之後，再也沒有人願意擋其鋒芒。鐵鞭所指，便是雷霆騎數百枝重槍的目標——
同飛翼營一樣，雷霆騎的長兵器也是槍，份量有所增加的重槍，這樣可以在衝刺時發揮出更強大的破壞力；除了重槍之外，雷霆騎還有短兵器砍刀和盾牌；至於遠程打擊手段，現在的雷霆騎根本就沒有。按照阿牛對雷霆騎的定位，這支部隊是用在野戰時攻堅破陣的利器，同時也能期望其發揮出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作用，威懾力強大至很少會動用的地步。
這次的匈奴人不僅人數多，戰鬥素質也明顯比以前的敵人更強，與雷霆騎對壘時寸步不讓，直至殺死敵人或被殺。一場比從前艱苦數倍的破擊戰打下來，李進的部隊雖然仍舊獲得了勝利，身後丟下了千餘名匈奴人的屍體，但雷霆騎同樣付出了一百餘人戰死的代價！
剛才那一場戰鬥的情形讓匈奴戰士頗為膽寒，雷霆騎不僅有著優異的護具，騎兵們整體作戰時的配合，也發揮出了驚人的效果，五千匈奴人拚盡全力，也沒有擋住九百餘名雷霆騎兵的破陣之旅。
在首領的喝令下，被衝散的匈奴人重新聚集了起來，向著雷霆騎追去，追兵也隻是作作樣子，勉強跑了幾裏地便回去了。雷霆騎退而不亂，甚至有部分匈奴人擔心，如果逼得過緊，很可能會逼虎跳牆。
李進也不願戀戰，他還不知道，剛剛結束的這一戰，已經是雷霆騎“第一次草原練兵”中最困難的一戰。現在李進想的，就是盡快地帶著部隊回領地，以便消化此次草原之行的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