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４７１章 大哥出馬
洛陽東城內外一片死寂，交戰雙方都很有默契地停下了廝殺，楞楞地看著黃巾東路軍大營前的王越與張燕。
劉星先前看到飛翼營陷入了絕境，若不是東城戰事激烈無法抽身，劉星情急之下恨不得跳下城牆前去接應。此時遠遠地望見了王越，忍不住熱淚盈眶，王越聽到城頭傳來的那聲“大哥”後，遙遙地向著劉星笑了一笑，一切盡在不言中。
張燕麵色蒼白，曾經不可一世的表情消失無蹤，這位有“飛燕”稱號的剽悍武將，在神州第一奇俠王越麵前不得不低下了高昂的頭顱，命在王越的手上捏著。
事實上張燕並不孤單，在他身邊幾步遠便是黑山軍、白波軍、以及其它黃巾勢力的頭領和武將，但張燕此時卻體會到了什麽叫“孤立無援”。附近的武將麵色各異，黑山軍的武將們麵容焦慮，而白波軍的郭太眼中精中四射，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天下第一武師王越就那麽施施然地站在那裏，神情平靜至極點，若非那柄古樸的寶劍架在張燕的脖子上，極有可能被人誤以為他也是來觀戰的。青色的勁裝，一張普普通通但不失豪邁的臉，即使孤身一人身處千軍萬馬之中，那份沉雄的氣度似乎有睥視天下的勢頭，這便是王越！
趙雲那一聲“大哥”，使得黃巾軍得以確認這位青衣人的身份，盡管黃巾軍人多勢眾，但沒有人敢有從王越手頭救下張燕的念頭。黃巾軍中也不乏綠林中人，甚至其中很多人都有著不錯的身手。但在王越麵前，他們什麽也不是！
即使不認識王越，也不可能沒聽說過王越地名頭；即使沒聽說過王越的名字，也不可能感受不到王越身上磅礴的氣勢！
張燕清楚地感覺到，即使王越沒有用劍逼著自己，這點距離下也能隨時置自己於死地，出劍之舉，更多是做給黃巾軍看的，使他們懂得什麽叫做投鼠忌器。
王越本就是鳳翔人。與某城主有金蘭之誼，但此前黃巾軍並不太擔心王越、李奇、劉星等人會參與到戰事中來，象他們這樣的頂級武者有著絕對強橫的實力，同時也很少會熱心於軍伍中的戰鬥。可惜的是，黃巾軍低估了王越等人對阿牛和鳳翔的感情，更何況五兄弟中地劉星和趙雲一直在洛陽浴血奮戰！
“王……王越大俠，您這是為何？”
張燕硬著頭皮說了一句廢話，劍都架到脖子上了，還需要解釋嗎？
王越淡淡一笑。“你說呢？”
張燕頓時語塞，不知道該如何回答。王越既然已經出手，顯然是希望已方退兵了，若是以自己的性命為要挾，張燕該如何是好？天氣依然很冷，但張燕的額頭、背心卻汗出如漿，張燕從未感受到如此龐大的壓力。正當他有些不知所措的時候，黃巾軍的首領中已經有人按捺不住了，一聲暴喝傳來。
“大家上，我們這裏有數萬將士，他隻有一個人！殺了王越救下張首領啊！”一人邊喊著大家上，一邊向遠離王越的方向退卻。
“郭太你個狗賊，想害死我們首領嗎？”
“混蛋！”
黑山軍的將領紛紛出聲怒喝著，張燕被王越的寶劍壓著不能動彈，但眼眸中地怨毒卻清晰可見。很明顯，郭太這番煽風點火。能否殺得了王越並非他的主要目的，害死張燕才是他樂於見到的。
黑山軍號稱目前最強的農民起義軍，張燕在黑山軍中的聲望無人能及，若張燕死在這裏，黑山軍勢必實力大損，那麽排名第二的白波軍大有希望取而代之，成為農民起義軍中地佼佼者！
王越眼皮都沒有抬一下，持劍的右手穩定如山，好象所有的一切都與自己無關似的。郭太的煽動沒有起到效果，張燕沉聲怒喝道：“全都給我住手！”
堂堂黑山軍的首領。農民起義軍中的超卓人物，就這樣在數萬人麵前被王越製住，張燕顏麵無光。尤其是這聲“全都給我住手”更是讓張燕感覺到屈辱，但形勢比人強，保住性命才是當務之急。
張燕相信。自己有足夠的本錢保命。這份本錢就是洛陽守軍！
“王大俠，鳳翔城與黃巾軍的仇怨想必您也清楚。不僅大賢良師、小天師死於鳳翔之手，黃巾將士喪生於鳳翔城外也數以萬計。這次天下黃巾齊討洛陽不僅是為了向鳳翔複仇，還關係著誰將成為黃巾軍的首領，絕非張燕可以一言而決。即使你殺了我，洛陽地陷落仍然隻是時間的問題，張燕決不會因一已生死，作出取消進攻洛陽的決定！”
王越不置可否地笑了笑，張燕這番話講得十分大聲，其目的不外乎兩個：一是借此機會在眾多的黃巾軍麵前表現自己不懼生死的氣度，修補因被擒導致的形像損失；二是漫天要價，先向王越表明，要讓自己撤軍是不可能的。
以王越的閱曆，又豈能看不出張燕的目地？
見王越依然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張燕不由得更加忐忑，明白自己想輕易脫身是不可能的。無奈之下，張燕繼續道：
“以王越大俠的聲望武功，在下自然不可能是您的對手，但張燕死在王大俠手下也無法解決任何問題，百萬黑山軍勢必對洛陽、對鳳翔展開不死不休地報複。在下認為，王大俠也不希望看到洛陽血流成河，以及鳳翔鄉民在戰火中一個個死去吧。”
王越皺了皺眉頭，歎息道：“不錯。”
張燕心頭大喜，似乎看到了得救地曙光，不過王越接下來的一句話，讓張燕地心沉到了穀底。
“我若是殺了你，即使最後仍然保不住洛陽，但群龍無首的黑山軍真的會那麽積極地為你複仇嗎？可能會先為首領的位置爭得頭破血流才對吧。再說了，橫豎我們鳳翔與你們黃巾軍已經仇深似海，這次進攻洛陽就是明證，也不在乎多添加一筆。順便說一句，此次鳳翔精英盡出，我已經趕到，其它援軍還會遠嗎？這座洛陽城，未必象你們預料的那麽容易攻下。”
王越頓了頓，悠然道：“十多萬黃巾軍狂攻了一天，仍然未能將人鎮守的洛陽城拿下，真是好笑啊。”
附近的黃巾軍不禁無語，王越的超卓身手和威名，使得沒有人敢破口相向，即使剛才郭太講出那番挑撥的話，也是捏著老大一把汗。**裸的事實擺在眼前，洛陽兵馬，確實硬生生地扛住了黃巾軍萬人的圍攻長達一天時間，並且使黃巾軍付出了接近兩萬人戰死的代價！
“你待如何？”張燕心下一橫，脫口問道。
王越好象沒聽見似的，對多步外的趙雲笑道：“五弟，你們先回去，我稍後便來。”
趙雲遲疑了一下，與王越對視了一眼，那一瞬間眼眸中傳遞出來的關懷與擔憂清晰可見。王越固然名動天下，但在數萬黃巾軍的圍攻之下，一旦陷入纏戰，力戰而死是唯一的可能。
王越清楚地感覺到了子龍的擔心，結拜為異姓兄弟的五人中子龍年紀最小，兄弟幾人大多對子龍愛護有加（阿牛除外，這廝恨不得將天下無雙的趙雲一個當兩個用）。看到子龍此時渾身浴血，俊朗的麵龐已完全被血汙掩住，飛翼營戰士所剩無幾且個個傷痕累累時，王越不由得動了真怒，冷哼一聲道：
“想我王越歲劍法尚未大成之時，尚且匹馬入賀蘭，於千軍萬馬中取羌人首級而歸，這些蝦兵蟹將比起羌人騎兵可差遠了。你等回去便是，我稍後便來。”
聽到被斥為“蝦兵蟹將”之後，黃巾軍上下不禁一陣躁動，這是**裸的侮辱！但是在絕對的實力麵前，沒有人敢說什麽。
趙雲點點頭，“大哥小心，子龍與三哥在城內恭候大哥歸來！”說罷帶著飛翼營將士緩緩而去，黑山軍見首領張燕受製，隻得無奈地讓開去路。
看著飛翼營從東門進入了城內，城門戛然關閉之後，張燕猶疑地道：“王大俠，現在可否說出您的提議？”
黃巾將領們的目光都集中在王越的身上，誰都不知道王越會提出什麽要求。黑山軍的將領們還稍好一點，其他首領卻在擔心，“如果王越要求我們停止進攻洛陽呢？無論如何，這個條件是不能答應的，即使張燕死在這裏也不能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