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4什麽情況?

以前是不知道,現在我總算明白了,馬為什麽分三六九等,為什麽分家馬,腳馬,車馬,戰馬,寶馬了。

唉,怪不得人家紅雲瞧不上咱的腳馬。

這一跑就見的分曉,不光是腳力的問題,就連體力和耐力都差的讓我鬱悶。

人家紅雲一路打著響鼻,心不甘情不願的小步溜噠就能保持跟我的腳馬奮力狂飆的速度同行。

我是顛的屁屁生痛,看那曹植坐在紅雲背上卻是悠哉遊哉,輕鬆的不得了,我就有些想吐血了。

好不容易飆了半天,到了合肥縣。

合肥縣,離壽春就不遠了,若是我發狠的話,說定能在半夜前趕到壽春,隻不過進不了城罷了。

進不了就進不了,正好可以在城門口等諸葛亮,我打定注意,不在合肥休息,直接狂飆壽春,這樣曹植總不會跟我同行了吧。

跟這引雷針,還是有多遠避多遠才是啊。

如意算盤還沒打,曹植就像看穿我的想法一樣,笑眯眯的盯著我說道:“碩弟如果要連夜趕路的話,這次最好在這裏準備些物品。雖說眼下氣溫合宜,但到了晚上,還是冷的很。”

我無力了,這廝成狗皮膏藥了不成?

“曹子建,你能不能別跟著我,我是真的怕你。”

曹植揚眉:“不能,我很喜歡你。”

我大驚失色,心思,莫非他也好龍陽?和你個稀泥哦……

“我沒那種愛好。你不要找我。”我怒噴道。

曹植清亮的眸子露出笑意:“碩弟誤會了,我也沒那種愛好。”

我鬆了口氣:“那最好,拜托你,真的不要跟我同行了,俗話說,君子不強人所難,你是君子,我是小人啊。”

曹植不動於色。左右張望了下道:“噯,前麵有家雜貨店,我們去看看吧。”

被他打敗了,這是我來了快一年裏,第一次碰到無賴,而且還是七步成詩的大才子曹植,太讓人意外了。

趁他在店裏挑挑撿撿的時候。我三番兩次想開溜,最後還是以失敗告終,這廝簡直精的跟猴一樣,我剛想到的東西,他就先替我想到了。高興的時候,就用嘴提點我,不高興的時候。就像貓捉老鼠一樣,等我前腳踏出他的視線,後腳就發現,他就在我的前麵玉樹臨風的站著,笑的一臉騷包。

昨晚我還說自己運氣真好,隨便碰個人,都能碰到三國的名人,現在我直想說自己,流年不利,踩著了狗屎。

我垂頭喪氣的。牽著腳馬去客棧加了五兩銀子重換了一匹精力旺盛的腳馬,心想,隨他吧,愛跟不跟。

也是被他逼急了,所以一路上我都不肯開口說話,一直沉著臉,心想,你曹植不是心高氣傲嗎?被一個普通人這麽鄙夷。總該撫袖而去了吧,這可是無言的抵抗和瞧不起他呀。

那知這曹植心性好的很,不管我怎麽黑臉,他都紋風不動。安之若素的跟著我的腳馬溜噠。還時不時的跟我說幾句話,什麽這山很美,什麽這水很綠,興趣高漲時,還合掌唱了幾句。

我在馬背上顛的難受,也沒聽清他唱什麽,但那拉長音的什麽什麽兮……我到是聽到清清楚楚。

這時曹植不知道又想起什麽,興奮的朝我說道:“碩弟,我素問,南方出美女,不知碩弟訂親沒有?”

我無視他,悶著頭使命夾馬肚,催馬快跑。

曹植自得其樂的很,搖頭晃腦道:“南國有佳人,容華若桃李。朝遊江北崖,夕宿瀟湘沚。”

我啐了一口,在我麵前賣弄詩詞,好嘛,你是老大,隨你賣弄,誰叫我胸無點墨呢。

沒過一會,這廝又開始搖頭晃腦的呤道:“人生不滿百。戚戚少歡娛。意欲奮六翮。排霧陵紫虛。虛蛻同鬆喬。翻跡登鼎湖。翱翔九天上。騁轡遠行遊。東觀扶桑曜。西臨弱水流。北極登玄渚。南翔陟丹邱。”

和你個稀泥,還詩興大發了不成,這麽一長竄下來,一氣喝成,讓我歎為觀止啊,唉,曹植就是曹植,果然不愧是一大才子。

可惜,他是對牛彈琴了,碰上我這個對詩詞一竅不通的穿越人士。

又沒過一會,他又開始搖頭晃腦,我駭的腦門冒汗,吸氣,收腹,大喝一聲:“夠了。我說曹子建,你是文人,你是士子,你是大才子,可我不是,你別看我長的弱了些,但我確實是個對詩賦一竅不通的粗人,求你不要再對牛彈琴了,放過我吧。”

曹植兩眼生喜:“總算說話啦,還以為你要裝啞到什麽時候呢。”

我臉頓時黑了下來。

我是一路求饒,隻感覺今天是我最熬的一天,也是第一次知道,男人纏起來人,可以讓人發瘋。說實話,我有好幾次動了念頭,想拿毒藥,把他放倒,然後絕塵離去,後來到底還是沒忍心。

就算他不是曹植,我也不忍對一個沒壞心思的好人下手。到底還是心腸太軟了點,如果換成諸葛亮,或者是習禎,可能早就把他毒啞了,要不就迷昏了吧。

時間算的不差,果然是在半夜時分到達了壽春。

看著高高的城牆,來來回回巡邏的衛兵,我鬆了口氣,像條死狗一樣,從馬背上翻了下來。心想,今晚上是肯定進不了城了,就在這城腳下將就一晚,明早先進城打聽,如果諸葛亮還沒到,就再返回來在這守株待兔。

“累了吧,還好我準備了酒肉哦,你去那邊撿點柴禾來,快去。”曹植也翻了下來。

對他的指揮,我沒什麽反叛的想法,漫漫長夜呢,不生堆火。會很冷的。

乖乖的撿了一些柴禾過來後,曹植手腳很利索的就把火生了起來,好像對這種露宿野外的事情,很在行一樣,讓我吃驚了不小。

這家夥出生算是帶著黃金美玉的正太啊,影象中,這種人,不都是那種柴米不知。油鹽不曉,飯來張口,衣來伸手的人麽。

吃驚歸吃驚,但東西還是要吃的。

看他遞來的雞腿,我沒猶豫,接了過來就是猛啃。

他到好,很優雅的細嚼慢咽。還一邊喝著酒一邊說道:“碩弟要不要來一口美酒,夜寒露重,喝一口能驅寒啊。”

我沒接,沒興趣的搖頭,雖然這三國的酒度子不高,喝起來跟喝水一樣,但我就是不愛聞這酒味。一聞就不舒服。

早就發現我們在城牆下生火的衛兵,這時伸著脖子朝我們喊道:“下麵何人?報上名來。”

我好笑的撇嘴,這衛兵有病啊,芸芸眾生這麽多人,你都認識嗎?還報上名來,狂暈。

曹植像是在我臉上看出我的想法,咧嘴大笑,完後衝著城牆回道:“我們是從合肥來的,是想趕個早集。”

這時城牆的衛兵啐了一口,罵罵咧咧的道:“真ta媽de瘋子。放著床和娘們不睡,跑這來喝西北風。”

另一名衛兵樂了:“聽那聲音不像有娘們的人,估計毛都沒長全呢。”

隨後跟著一大竄的暴笑聲。

曹植臉都黑了,我頭上了露出黑線。

都說當兵的都是流氓,果然如此。

不過能看到曹植黑臉,我興奮了一下:“人家說你沒娘們呢。”我添火加柴道。

曹植瞪了我一眼:“我侍妾都有六個,沒娘們的人是你吧。”

六個……我呆滯,眼睛睜的老大。老大的。

記得昨晚他說,他才十六吧,好家夥,剛剛發育完整。就有六個侍妾,真乃強人也。

我咋了咋舌,閉上眼假寐。

這種話題,不管我再怎麽把自己當男人,心理上還是過不了那一關的,還不如留著口水養牙齒呢。

昨晚沒睡好,白天又狂飆了一天,累的實在夠嗆,沒一會,我就睡的跟條狗一樣,隻差沒有流口水打呼呼。

曹植精神還不錯,一直坐在火堆邊一邊吃酒一邊吃肉,時不時的打量我幾眼,看我睡著過去,竟然還好心的從馬背上扯出一張行軍氈,輕輕的蓋在我身上。

我也是天亮之後醒來,才知道他給我蓋了張氈子,怪不得昨晚睡的很舒服,一點寒意也沒感覺到。

再看他,仍是一派優雅的靠在石堆邊,長長的睫毛掛著露珠,身上卻沒蓋氈子。我不由心中一暖,雖說曹操殺人如麻,連睡覺都會殺人,可生出的這個二兒子,卻純淨的讓人心悸。

所謂的虎父怎麽就生出個犬子呢?唉……

正在我瞎想一通的時候,就看見城門吊橋邊站了很多人,後麵還有更多的人陸陸續續的走來。

這些人,都是一些走馬販夫之人,有挑夫挑著菜的,還有牛車裝著柴的,各式各樣,早早的就立在那吊橋邊上,伸著脖子等衛兵開城門。

我站了起來伸了個懶腰,曹植就醒了,見我起身,對著我露齒一笑:“早啊。”

鑒於昨晚的氈子,我還了他一個微笑:“早。”

見他爬了起來,從我腳下撈起氈子,便開始收拾,沒幾分鍾,昨晚從他馬背上拿下來的一些東西就全都收拾妥當了。

我兩牽著馬也走到吊橋邊上。

三國的村民們還是很憨實的,看到我兩牽著馬,衣著也不算寒磣,都衝著我們很和藹的微笑,並讓出兩個地方,給我們站著。

估計還要一會才會放下吊橋,左右也無事,我便開始打量他們。

其中有老有幼,有男有女,可就是沒見有壯年,就連少年都沒有。唉……戰亂啊……最可憐的就是平民百姓。

他們有挑著柴的,有拎著菜籃的,還有賣柳筐的,販青菜的……幾乎全都是些小生意人,估計也是想趁著早市,賣個好價錢換些糧食吧。

仔細看他們,一個個麵黃肌瘦,臉上有血色的沒有幾個。都是些窮苦的人啊。

我憐憫的歎了口氣。

曹植就像我肚子裏蛔蟲一樣,附在我耳邊說道:“天下紛爭不休,也是萬般無奈的啊,你就別再這副表情了,看起來怪不舒服的。”

我瞪了他一眼,懶的理他,把視線收了回來,安靜的等待開城門。

進了城。找人打聽到建國府的位置,我二話不說,牽著馬便急為那跑。

曹植對建國夫人的事,算的上如雷貫耳,他大吃一驚,沒想到我到壽春來,居然是找建國夫人的。臉上古怪的變了三變。也趕緊緊隨著我。

連跑帶衝的跑到建國府,人家的門童一邊打著哈欠,一邊打開大門。

我趕緊跑了過去就問道:“小哥,請問,這兩日可有位姓諸葛的士子前來求見過建國夫人?”

那門童睡意朦朧,沒精打采的睥了我一眼:“那來的野小子,一點規矩都不懂。”

我臉一黑。和你個稀泥,真的是家家都有狗仗人勢的東西。

我忍著從袖子裏摸出一兩銀錢,涎著臉悄悄的放進那門童的袖子裏。

門童抬了下手,沒看,眼裏的輕蔑之意,隻差沒用鼻子哼出來,像趕蒼蠅一樣揮著手道:“沒有,沒有,快走吧。”

聽他說沒有,我鬆了口氣。為了確實,隻好再涎著臉道:“小哥,這兩日真的沒有一個姓諸葛的人來嗎?大約這麽高,長的馬馬虎虎,穿白袍的。”

呃,說起來諸葛亮臉上也沒什麽胎記什麽的,加上長相也普通,丟在人群裏絕對不起眼的那種。所以我形容起來,也就這麽幾句。

門童不耐煩了,拿眼瞪著我道:“說了沒有就是沒有,快走吧。再不走,一會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我涎笑了兩下,心裏暗罵著狗東西,趕緊退了回來,就往城門口那邊跑。

曹植實在弄不明白我這是做什麽,聰明一世的他,還是知道我這是找人。

“碩弟你是找人,還是等人?”邊跟著我跑的曹植問道。

我懶的看他:“有區別嗎?我說大才子,你來壽春一定有事吧,咱們就在這分道揚鑣,你走走的陽光道,我過我的獨木橋好不好?趕緊去辦你的事,咱們有緣再見。”

如果我要是聽的懂詩詞的話,這番話打死我也不好意思說的。就是因為我不懂,所以才這麽說,其實今日曹植最後呤的那詩,意思就是想遊曆天下,廣結友人。其誌不在江山權勢,而在三山五嶽,其心不在紛爭,而在姿意高飛。

曹植臉皮厚的很,學我剛才涎臉的樣子:“碩弟的事,就是子建的事,咱們一路行來,怎能丟下你一個人呢。再說,這建國夫子可不是好人啊,碩弟難道不知?”

還要你提醒,我早知道了,要不我急匆匆的,馬不停蹄的,受這麽大罪跑來做什麽。

“我當然知道,反正這事,不是你能插手的,你還是趕緊辦你的事去吧。”我說的隱晦,腳卻沒停,一直狂奔。

曹植自然知道自己不能拿本名插手,但不知為何,看到我一臉急切,他就是想走。

“碩弟太見外了,剛才我就說了,你的事,就是我的事嘛。”

我臉又黑下來:“隨便你,我可告訴你,我要等的人長的很普通,至於我嘛,你也看到了,普通的不能再普通,你若非要跟著我,晚點被那夫人生吞活剝了,可不要怪我。”

說罷,我還怪笑了兩聲,心想,你不是六個侍妾嗎?隻怕你六個侍妾都比不上人家建國夫人一根手指頭。說不定那建國夫人還真把他當一回事,讓他雲裏來,霧裏去,飄飄欲仙。

曹植的臉突然難得的紅了一下,我話裏的隱晦他自然明白,眼神露出一絲遲疑,最後還是很堅定的揚眉道:“若我得寵幸了,定不忘在夫人麵前提攜碩弟和碩弟的朋友。”

和你個稀泥,這話裏的威脅的意思好濃啊……

我憤怒的抬腳想給他一下,沒想到他反應敏捷的很,一閃腰就晃了過去,害的我一腳踢空,自己差點摔跟頭。

我心想,怎麽曹植是這種人啊,跟市井的潑皮無賴有什麽分別。真沒想到,外表高貴優雅純真,其內心就是個小癟三,大惡魔。

算了,碰上他我認栽,我鬥不過他,一會等到諸葛亮,讓諸葛亮想辦法甩掉他。

跑回到城門口,正好看到一出早攤的早點攤子就擺在城門邊上。

看到熱騰騰的包子,我的五髒廟叫了起來,一邊盯著進城的人,一邊跑過了去跟那老板要了十個包子。

“諾,昨晚又承蒙你照顧了,我是窮人,請不起你吃大魚大肉,包子你吃不吃。”我品氣說的衝,看也沒看他。

曹植不以為意,樂嗬嗬的從我手裏拿起一個包子就放在嘴邊細嚼慢咽。

他確實是沒目的亂走,走了也有好幾天,路途間確實是無聊,而自己出生高貴,也算是識人無數,可眼前這個貌不驚人,如他自己所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黃碩,卻時不時的讓他好感倍增。

不止他的語氣,還是動作,眼神,都讓他感覺,眼前的黃碩,由內而外透露出一種讓他前所未有的感覺。既新奇,又好玩,率真,對,他身上有一股率真,就算是知道自己是曹植,曹子建,也不懼畏,依舊我行我素,坦**而率真,就是這股味道,讓他欲罷不能,寧願厚著臉色也非要呆在他眼皮子底下。

而且他還有一種感覺,跟著黃碩,他的生活不會太無聊,好玩的事情,似乎很快就要出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