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二十二章 第一個吃螃蟹的
對於糜竺,寇封是感激的。
當年甘氏與糜氏親厚,糜氏就讓哥哥糜竺幫助他,後來寇封出走新野,也是糜竺幫著準備了大批的物資。
寇封初定江夏的時候,糜竺的那些物資讓寇封手頭寬裕不少。
劉備死後,糜氏就算是寡居了。其實最好的辦法是把糜氏留給糜竺,再嫁人了。但是糜氏自己不肯,以前寧肯守著甘氏過日子。糜竺也不知道是個什麽想法,沒有把糜氏接走,反而留在了寇封的府上。
寇封知道在那個時候弄始,他們的關係就不再是單純的交情了。也是涉及到了政治。
當年糜竺把妹妹嫁給了劉備,以聯合兩家。此刻,糜竺有意無意的把糜氏留在寇封的府上,也是想依照糜氏與甘氏的關係,更加緊密與寇封的關係。
不過,依照糜竺對糜氏的感情,若是糜氏想嫁人,估計糜竺也會把妹妹給接走的。糜些雖然也有功到性,但是本性卻是很純良的。
但是這會兒,是他要迎娶糜氏。
雖然這件事不是寇封自己主享的,而是甘氏做主,糜氏點頭的。但是寇封心裏還是覺得有些對不住糜竺。
寇封把糜些留下來以後,遲疑了片刻,叫了一聲,“子仲。”
糜竺也是一愣,他習慣於私下裏寇封稱呼他為舅舅。雖然兩人基本上沒什麽關係,這聲舅舅隻是顯示親厚罷了。
若是寇封續口,他也不該說什麽。畢竟如今寇封乃是荊楚之主,身份尊貴。
隻是驀然改口,糜竺有些不習慣罷了。
因此,糜些楞了一下,才行禮道:“主公。”
“子仲可知夫人她近來消瘦了不少?”說了一句後,寇封就自然了不少,問道。
“這,到是不知。”糜竺先是一愣,隨有些慚愧道,近來他忙於調動插重,以供給寇封北上的消耗。
對於糜氏的關愛,幾乎少的可憐。
“子仲也可知,夫人的身子已經被張仲景調理的妥當了,可嫁人生子。”寇封見糜竺不知,不由又問道。
“什麽?請主公容臣把妹妹接回家中居住。”糜竺先是失聲叫了一聲,隨即立刻伏拜道。
就像寇封的猜想一樣,糜竺昔日把糜氏留在寇封的府上與甘氏作伴,確實是有一定的功利性。
畢竟糜氏不能生育,即使再嫁人,與現在也沒什麽區別。還不如留在甘氏身邊,以親密兩家。
不過,當糜竺得知糜氏能生育的時候,就滿腔心思打算尋個好人家把妹妹給嫁人了。
“但是她卻心屬我啊。”寇封繞來繞去,總算是把這話說出來了,苦笑著對糜竺道。
“這。”寇封的話把糜竺給唬住了,這件事還真是有些匪夷所思,寇封與糜氏相處三年,若是心有所屬,還不把什麽事情都做了。
劉備都可以汙穢寇封與甘氏有染,就算是糜氏暗中與寇封有染。也不是沒可能。但問題是,這數年裏都沒有出什麽事情,為何如今卻生出了情義?
不過,糜竺對於這件事,到是沒有多少反對的意思。寇封既然親口對他說了,相必真的是糜氏中意的。
另外,如今寇封的地位,娶了糜氏,他糜些也不丟麵子。
最後,糜氏的身份也不用介懷,寇封都把劉備給殺了。而且,糜氏若是屬寇封,那對於糜些與寇封的關係,是更進一步了。
所恨,糜些是樂見其成的。
其實糜些有此想法,也是正常。其餘不見史書記載的事情,就不多說了。曆史上,曹操平定了漢中,俘虜了馬超的庶妻,以及兒子馬秋。
結果曹操把馬秋給殺了,把馬超的庶妻嫁人了。亂世女子賤如狗,能心屬一個強勢男人,另外,寇封也願意娶。
這是再好不過的一件事情了。
“不知主公如何決斷?”糜竺心下意動,不過卻還是試探道。
“她身份特殊,若是子仲願意。選個良辰,我們喝個酒,算是把這件事給辦了。”寇封說出了自己心中想法,道。
“任憑主公做主。”糜塹自然沒有意見,點頭道。
既然糜竺同意,這就是就如此了。
一個月後,由甘氏親自挑選的良辰。寇封在府中設下宴席,請了糜竺兄弟上門喝了一杯。
沒喝多,隻是微醉。
站在過道上,寇封看了看這夜色,心中有些歎息。沒想到,居然會有今日。
想當初,誰會想到糜氏呢。
想到這裏,寇封甩了甩頭,把這個想法驅逐了出去。不管當初了,既然糜氏願意他,那他就該稱職一些。
想著,寇封朝著後院走去。
自家院子,熟門熟路。糜氏住在什麽地方,寇封也知道。很快,就來到了新房的外邊。
雖然寇封不能給糜氏什麽,但是一個布置的相當喜慶的屋子,卻是綽綽有餘的。
就像尋常女子婚嫁一樣,紅布,紅燭。
寇封進來的時候,服侍的侍女們,向著寇封福了福,轉身走了出去。
內屋,糜氏安安靜靜的坐在床榻上。
一身寬大的紅妝,遮掩住了那玲瓏的嬌軀,臉上略施粉黛,神態略顯嬌羞,顧盼生姿。
見寇封走了進來,糜氏輕輕的福了福,嬌聲道:“將軍。”
寇封笑了笑,靠了上去。
接著,自然是紅燭熄滅,衣帶輕解。
次日一早,寇封在侍女的服侍下,穿好了衣衫,回過頭,看著仍在安睡的糜氏,微微搖了搖頭,這女子,身子骨還有些弱,讓人憐惜。
今日本無事,寇封之所以從溫柔鄉中爬起來,是因為蔣婉派人來報,說是有北方商人南下,請求購書。
楚書是目前荊楚的國之神器,在內,寇封用他招攬人心,多贈寒門士族。在楚學,寇封也都免費分發楚書。
供給楚學士。
在外,寇封更是打算用它斂財,收斂北方之才南下。狠狠的收刮那些豪門士族。
當初,皇宮大殿上,馬緩在漢天子劉協,承相百官的麵前,打了一個漂亮的。寇封就會有這麽一天。
這可能是第一個吃螃蟹的商人。
不過,寇封也知道他賣的太貴了,這一部書一金,寒門根本沒能力購買。另外有些大的士族,動則數千藏書,要買齊了,也得花費數千金。
更不要說,從中周轉的商人了。可能根本沒有什麽能力購買。
不過,好歹也是第一個南下的商人,寇封還是挺重視的,決定親自去接待一下。
很快,寇封就出了後院,來到了前院,專門給長史,主簿等設立的官衙附近。
現在的鎮東將軍府比昔日在江夏的楊武將軍府要寬大氣派了不少,因此,蔣婉他們的官衙也是升格了。
尤其是長史蔣婉,作為現在荊楚的大總管。
他在前院有一座獨立的大院子。其中大廳,偏廳,大小屋子,一應俱全。寇封來的時候,蔣婉正在偏廳內,接見那個商人。
蔣婉,作為寇封帳下最重要的官員。寇封每次在前作戰,都是他坐鎮後方,足兵足糧。
身上的威儀與日俱增,尋常人見了,都不敢抬起頭看他。
此刻,那個商人也是一樣。
這商人姓鄧名廣,是穎川的大商人。此刻,在臉上掛著淡淡笑容的蔣婉麵前,他真的是小心翼翼,甚至於不敢喘一口氣。
商人,此刻雖然不同於後世明清的時候,那般地位低下,但也高不到哪裏去。蓋應為這個時代的人們普遍認為,這今天下財富是有限的,商人的財富多了,這普通人的財富就少了。
所以,視商人為毒瘤。另外,一些不法的商人,倒賣禁品,如武器,海鹽等等,也促使了這個時代的人對於商人的惡感。
甚至於昔日的孝武皇帝劉徹,更是視商人為提款機,更因為連連討伐匈奴,而國庫空虛,因此常誅殺豪強,商人以擴充國庫。
鄧廣有做商人的自覺,在官吏,尤其是蔣婉這等分量的官吏麵前,保持著一顆恭敬無比的心。
不過,他心中也挺激動的。
在北方的時候,鄧廣無意間聽說了馬緩在大殿上獻書的事情,經過有些士族的潤色,寇封的楚書就成了金子,美玉。
輕柔如衣服,握不覺沉重。柔滑似綢緞,撫摸之下如羊脂美玉。最重要的是字跡清晰,可提高品讀性。
鄧廣是大商人沒錯,但是這個時代大商人也不好做。自從黃巾之亂以後,天下不少士族都受到了波及。
但是更多大士族也都開始湧現,如曹氏,司馬氏,苟氏,陳氏,鍾氏等等北方有名的大族。
他們大肆培養帳下家奴作為商人,開始斂財。
像鄧廣這樣的普通大商人,這日子比較難熬。時不時的可能會因為與別的大族有利益衝突,而家破人亡。
鄧廣覺得非常危險,就開始啄麽著,想個辦法另外開辟商路。
於是,寇封這書,就成了首選目標。
首先是寇封這書是獨家牛產,沒有外傳。什麽生意最賺錢?那就是墨斷啊。要是能開辟出這條財路,他這個商人就能從中謀取暴利。
作為一個有膽識的大商人,邸廣散盡了產業,得金數千南下,準備購買這些書籍。
“不知長史大人,若是從將軍這邊購書,需要多大代價?”這會兒,鄧廣與蔣碗已經商談很久了,那廣決定深入主題,把這楚書帶回北方。
“先生也知道,這楚書乃是國之神器。這代價當然不菲。”蔣婉一臉微笑的道。
那副模樣讓鄧廣的心有些往下沉,這是坐地起價的麵容啊。而且還是獨家生產,沒有還價的原地。
“還大人明言。”但熟話說,你有張良計,我也有過牆體。鄧廣想著就算是成本太高,他也能賣出去更高的價錢。
總不至於吃虧。不由咬了咬牙,問道。
“主公。”這時,卻是寇封走了進來,蔣婉放下了與鄧廣說話,而是起身對著寇封一拜,道。
“主公?寇封?”鄧廣的一顆心砰砰砰的狂跳不已,來襄陽的時候,他其實已經做了碰壁的準備了。
來到襄陽以後,鄧廣其實也暗地查訪了一下。知道寇封控製楚書很嚴厲,隻贈給一些官員,士族,學子。
而且絕對不能流露出去,一旦誰被發現把書流露出去,那就是抄家的罪名。因此,甚少有人把書流出去。
如此的嚴厲,邸廣心下發虛。但還是硬著頭皮來了,不想進了楊武將軍,就有了驚喜。鎮東將軍的長史蔣婉居然親自接見了他。
沒想到,更驚喜,也更加讓人惶恐的就是,寇封居然也出麵了。
寇封的威名,現在誰不知道。江陵一戰一夜破城,一日破周瑜。襄陽一戰大破於禁。北上陳兵天子都城,更是達到了頂峰。
北方有不少士族都已經暗自看好這個荊楚之主,期盼他北上消滅曹氏了。
這樣的人物,居然親自來見他。一時間,鄧廣的腦中嗡嗡聲不絕,始終保持著的商人冷靜的頭腦,在這一刻險些崩潰。
但是常年鍛煉出來的應變能力,在這一刻幫助了鄧廣。隻見他猛的站了起來,對著身後還沒有看清楚的來人,下拜道:“顧川鄧廣,拜見楚侯。”
要是放在以前,外人稱呼寇封得用將軍。如今朝廷詔書封寇封為楚侯,這稱呼自然改了。
“鄧先生免禮。”寇封微笑著伸手虛扶了邸廣一把。
這讓邸廣又是受寵若驚,又是膽怯不已。荊楚雄毒,輕輕的扶了一把他這個小小的商人,這算是無比的榮耀了。
更顯得膽怯。
“多謝楚侯。一直到寇封收回了雙手,並且在剛才蔣婉坐著的位置上坐下的時候,那廣才勉強恢複了過來,深深的對著寇封道。
“嗬嗬,先生坐。”見鄧廣有些驚懼,寇封也意外。這時代,商人的日子不好過。他們比小老百姓多點見識,也多點錢。
但也正因為如此,他們才更加惜命,也更加的能體會到權貴的厲害。如糜些那樣的天下一等一的大商人,也得巴結劉備,而改換門庭。搖身一變,成了官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