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五十三章 曹操吐血失望了
荀彧沒能歎息多久，因為曹操已經來到了官邸內了。沒有經過通報，曹操就這麽走了進來。
“文若，前方如何了？”
曹操問道。
當荀彧看到曹操的時候，當真是被嚇了一跳。雙目血紅血紅的，臉色蒼白蒼白的，眼眶四周還有深深的黑眼圈，要多狼狽就有多狼狽。
其聲音也是非常沙啞。
“根據景興的情報，目前鄴城已經被攻破了。”荀彧心中無奈了一下，還是開口說。
“到底是誰？”曹操的雙目一下子泛起了滔天的戾氣，牙齒也咬破了嘴唇，流出了一絲鮮血，但曹操卻還無所覺，他隻是死死的盯著荀彧道。
曹操非常人，即使是荀彧在這個時候，也覺得微微膽戰心驚，這還是荀彧，若是放在一般人身上估計早就汗流浹背了。
“是陸遜和呂蒙。”收拾了一下心情，荀彧平靜道。
“東吳的那兩個舊將？”曹操先是一愣，隨即立刻想到了是誰，不由更恨。若是寇封舊將，則罷了，沒想到卻是孫權的幾個舊將。
為何如此忠心，楊帆萬裏攻破他的城池。
曹操連著深呼吸了幾次，才平緩了一下心情。對著荀彧說道：“損失如何？”
“根據景興的說法，當初陸遜圍三缺一，南門是沒有兵馬駐守的，但是他們相信外邊肯定是有伏兵的。於是他們商議著讓老弱從南方突圍，以吸引楚軍的注意力，並且派遣了一人去陸遜大營，泄露了這個消息。而後，大公子再率領六卿百官從東方突圍。結果，南方並無伏兵，東方反而戒備森嚴，大公子率兵與楚軍戰。現在下落不明，文武百官也是大半失散，死傷不知。”
荀彧把他了解的情況，一股腦的跟曹操說了。
“圍三缺一，兵法經典。陸遜此人熟讀兵法，又恐怕是兵力不夠，攔截不下城中軍隊突圍，於是來了個疑兵之計。令城中王朗等人疑惑，而出了這麽一個昏招，陸遜此人必定是來日大敵，孤一定要殺了他。”曹操聞言雙目中的戾氣更甚，咬牙道。
其實這會兒，曹操心中還有僥幸，當夜突圍，曹丕等少數人可能是四散了而已，並不是一定被殺，或者被擒。
尤其是有一批老弱跟隨王朗走了出來，幾個幼子尚在。曹操最怕聽到的就是鄴城成破，而全家老少都被殺。
若是那樣，豈不是讓他曹家斷種？
估計若是那樣，曹操會失去理智，率兵與楚國全麵開戰，即使讓人得了漁翁之利也在所不惜。
至於鄴城被破，曹操的心中雖然痛，但也不至於痛不欲生。北方士族眾多，即使一時間失去了百官，隻要再從下邊征召罷了。
剛才，曹操還因為心痛曹丕等人，而想明白了一件事情。鄴城百官，多是地方士族，若是被殺一二人，親人也會痛不欲生，這樣一來士族抵抗楚國的信念將更加堅定。
也就是與曹氏的關係會更加緊密，反而有利。
當然，他曹魏失去威望，那是沒辦法改變的。剛建國沒幾天，都城就被破了。他曹操，他曹操的一張老臉一下子就丟了幹淨。
“接下來該如何？”荀彧見曹操似乎稍微平靜了下來，不由問道。
“如何，追殺。”曹操聞言雙目中的戾氣更甚，幾乎透目而出了，咬牙切齒道：“孤要追殺他陸遜三千裏，上天無路，入地無門。”
“諾。”荀彧說道。
隨即，就像是曹操自己說的一樣，他在許都城內隻是短暫駐足，就下令虎豹騎全麵北上了。鄴城被破，既成了事實，曹操已經沒辦法了，但是追殺陸遜，殺掉這個熟讀兵法，又能統兵的未來大敵。
虎豹騎在五天的時間內，以常人難以想象的速度，完成了許都到鄴城的艱難路程。
當看見鄴城的時候，士卒們發誓，他們一停下來就能睡下。
也正是這幅情況，當曹操他們進入城池後，虎豹騎的士卒就來到了兵丁專用的房舍中睡下了，前後花不了幾分鍾。
而曹操則強忍著心中的困意，疲倦。登入了王朗的官邸。
王朗已經接到消息，先來一步，在大門口迎駕。
“拜見君上。”王朗拜見道。
王朗的神色極為不好看，極為蒼白，似乎風一吹就要倒下的樣子。確實，王朗的心情不怎麽好，當初他含有死誌，甘願為疑兵壓陣，前往南方送死。
沒想到，最後死的卻是大公子曹丕，這讓王朗情何以堪。
“哎，景興辛苦了。”曹操已經知道了王朗當初的忠心，這一刻見到老臣這麽憔悴，也強打起精深，寬慰道。
“君上，老臣對不住您啊。”王朗一個老頭，這個時候卻是潸然淚下道。
“損失嚴重？”曹操心中一突，忽然很害怕，在荀彧那邊得到的消息是曹丕等人是失散而已，曹操心中於是存了僥幸。
但是看王朗的表情。
“文武百官缺少大半，君上成年的子嗣，除了曹彰，曹宇二人，幾乎絕了。”王朗心下不忍心，但是這個消息，曹操一定會知道的，想著長痛不如短痛，也隻能咬了咬牙，說道。
其實也是曹操的運氣不好，當夜文武百官一起突圍，人數眾多，雖然被殺了不少，但還存下一半。
而曹操的幾個兒子居然一個都沒逃出來。其餘人都已經找到了屍體，隻有曹丕一人被割去了首級。
另外，王朗說幾乎。是因為曹植還沒有消息，但也沒有屍體，王朗估計可能是被俘虜了。
“撲哧。”曹操聞言果然痛快，噴出了一口鮮血。
數日的追逐，前幾日心中存了幻想，鄴城一定不會短時間內被攻破，一定不會。曹丕，曹植等幾個兒子一定會活蹦亂填的。
後幾日，當曹操知道鄴城已破，但是曹丕等人隻是四散的時候。他心中還是存了幻想，僥幸，認為曹丕等人多少能逃出一些來。
而這個時候，幻想，僥幸都破滅了。
再加上連續八日的策馬馳騁，鐵打的漢子也倒下了。更何況是曹操這個幾乎可以說是英雄遲暮，是處在人生最後輝煌的梟雄。
吐出一口鮮血後，曹操仰麵就倒。
這個時候，還是處在大門口，要是栽倒，後腦勺著地，估計曹操一世英名就這麽盡消了。還好，許褚雖然也很勞累，但是體格強悍，比曹操好了不知道多少。
反應微微有點慢，但還是伸手接過了曹操。
“君上。”當許褚接住了曹操後，王朗才發出了一聲驚呼，極為驚駭。
“準備床鋪，召見醫者。”許褚的臉色不太好看，簡駭的對著王朗說道。
“好，好。”王朗聞言伸手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連聲點頭道。隨即，立刻派遣了家奴在前帶路，而後王朗又派遣了人手在城池中尋找醫者。
如此折騰了許久，曹操才被安放在了**，並且一個老年醫者已經準備就緒了。
屋子內，曹操麵色蒼白，幾乎無一點血色，呼吸也似乎非常困難的樣子，躺在**人事不省。
旁邊的老醫者也是額頭冒汗。
不遠處，王朗，許褚的心更是被牽動。
“先生放寬心一些，即使是魏公有所閃失，也不會為難先生的。”王朗見這個老醫者極為緊張的摸樣，不由寬慰道。
““先生放心。”許褚也不笨，連忙說道。
兩個人的保證，讓這個老醫者長出了一口氣，伸手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認真把脈了起來。許久後，老者的臉上終於露出了一點笑容，說道：“隻是急怒攻心，性命無礙。”
但隨即，老者又說道：“隻是魏公畢竟年紀大了，這一次吐血，恐怕有損壽命。”
王朗，許褚聞言卻是心中一喜，什麽有損壽命，現在能保住性命就不錯了。
“還請老先生開藥方。”王朗對著老醫者極為誠懇道。
“大人客氣了。”老醫者道了一聲，立刻開始提筆開藥方。當藥方被開出後，王朗親自拿了起來，交給家奴，前往抓藥。
隨即，就像是那個老醫者說的一樣。曹操隻是急怒攻心，過了一段時間後，臉色就開始微微好轉了。
當喝下藥湯後，臉上甚至浮現出了一點點的紅潤。
“呼。”王朗呼出了一口氣，身軀搖晃了一下，非常幹脆的坐在了地上。許褚也差不多了，不過他是自行席地而坐的。
隨即，一文一武對視了一眼，都是鬆了一口氣的眼神。
不過就在這時，曹操卻睜開了眼睛。
“景興，景興。”曹操微弱的叫道。
“君上。”王朗一個激靈，立刻站了起來，來到了曹操的旁邊。
“陸遜出了鄴城多久了？”曹操問道。
“君上，醫者說您不能再勞累了。”王朗猶豫了一下，說道。
“孤要知道。”曹操卻堅持到。
“已經七八天了吧。”王朗說道。
“七八天，是從孤出兵宛城的那會兒，就離開了啊。”曹操聞言臉上露出了極為失望的表情，現在陸遜恐怕都已經到海上了，即使他派遣虎豹騎追擊，也是追不上了。
這個仇敵就這麽跑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