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目聽到陳宮的話後,臉色頓時沉了下來,一雙巨目之中閃過一絲猶豫,沉凝片刻之後問道:“公台先生,何不在考慮一下…?”
陳宮雙手交握於背後,俊目直視李大目:“我陳宮一身清白,豈會與你等賊人為伍?”
“既然如此,”李大目將手中長刀直指陳宮,大聲說道:“就別怪我心狠了!”
陸仁聞言頓時嚇的雙腿一軟,一臉祈求的對著李大目說道:“我願投降將軍!”
李大目本是一個老實的農民,一直靠著家中僅有的幾畝田地生活,可是不久之後,便被剛上任的縣令強行占有。
農民沒有了田地,就等於沒有了生活來源,走投無路之下,隻好加入了卜己的黃巾大軍,過起了朝不保夕的劫掠生活。
因此,他對於這些貪官汙吏尤其憤恨!
“滾!”李大目一腳便將陸仁踢飛數米,狠狠的啐了一口後說道:“狗官,平日你傷天害理之事做了不少吧,今天便是你的報應來了!”
陳宮看著剛從地上爬起來便跪地求饒的陸仁,眼中充滿了不屑和憤怒:“虧你還是本縣之長,居然如此沒有骨氣,大丈夫死則死矣,何故搖尾祈憐?”
“既然先生執意不願投降,那就對不住了!”李大目收起長刀,對著身旁的小兵說道:“拖出去砍了!”
數名黃巾小兵將陳宮和陸仁拖到了院中,正欲舉刀向著他們的脖子砍去時,地麵開始微微震動起來,隨即便是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從遠處傳來。
騎兵? 此時能夠出現在這裏的騎兵部隊隻有一支,那就是白馬義從!
李大目眼中滿是恐懼之色,怎麽可能來的這麽快?
“大家快逃啊,白馬噩夢來了!”
無數黃巾士兵大叫著從城門方向逃來,更加證實了李大目的猜測。
蒼亭一戰中,劉繼帶著騎兵猶如割麥子一般屠殺無數黃巾的場景,頓時浮現在他的腦海之中。
逃,這是他閃過的唯一念頭!
李大目顧不上陳宮和陸仁,連忙招呼著身旁的黃巾士兵向著府外跑去,剛出府門便聽到一個略顯興奮的聲音衝著他的方向喊道:“那邊有數百黃巾兵!”
李大目看清說話之人所騎的是一匹白馬之後,頓時嚇得再次加快了逃跑的速度。
白馬騎士的話音剛落,數百名同樣騎著白馬的騎士轉眼間出現在大街的盡頭。
“黃巾潰兵在那邊!”
數百鐵騎如帶著陣陣殺意,向著他衝來,不敢有絲毫耽擱,李大目撒腿就跑。
隨著馬蹄撞擊地麵的聲音越來越清晰,李大目知道,這也意味著白馬義從也離他越來越近。
“列陣,衝鋒!”
不帶一絲感情的聲音從為首的白馬騎士口中發出,騎兵隊伍在奔跑中逐漸形成了一個箭頭模樣,向著散亂的黃巾潰兵衝去。
李大目偷眼向著身後望去,隻見數百名白馬騎士,正在不斷屠殺著落後的黃巾兵,其中為首之人最為耀眼,一杆金色的長槍上下翻飛,或刺,或挑,或砸,每
一次出槍必有一人死亡。
待看清為首之人的模樣後,李大目嚇得差點摔倒在地,這張臉自從蒼亭之戰過後,便如噩夢一般揮之不去。
“白馬噩夢劉繼來了,大家快跑啊!”
李大目發瘋一般的嚎叫起來,隨即便不要命的向著城外跑去,很快就越過身前的黃巾兵,消失在夜色之中。
“殺!” 白馬義從帶著巨大的衝擊力,瞬間將黃巾潰兵的陣營捅了個對穿,隨後便是一陣瘋狂的屠殺,片刻之後整個大街之上便布滿了黃巾兵的屍體。
趙雲策馬向前,看著四散而逃的少量黃巾兵說道:“少君,要追嗎?”
“不用了,剩下的事情就交給張郃和葉固吧!”
劉繼說完之後便勒馬而停,打量著麵前攔住他去路的兩人,見其中一名身材矮小之人腰間懸掛著銅印墨綬,頓時問道:“你可是東武陽的縣令?”
陸仁連忙上前回道:“下官正是本縣縣令陸仁,不知將軍是誰?”
劉繼答道:“將軍之稱不敢當,我乃皇甫中郎麾下破賊校尉劉繼!”
隻見陸仁身旁的文士驚呼道:“可是白馬劉少君?”
說話之人中等的身材,身穿一席青色文士服,頜下蓄著山羊短須,眼神深邃清明,給人一種精神幹練之感。
“正是!”劉繼見對方神態不凡不敢怠慢,連忙下馬抱拳問道:“不知先生名諱?”
陳宮連忙行了一禮後說道:“在下陳宮字公台,見過劉校尉。”
陳宮? 劉繼微微皺眉,眼中疑惑神色一閃而過,這又是一個熟悉又陌生的名字,他隻記得當初走馬觀花看三國的時候,無意中見過這個名字,卻記不起一絲有關陳宮的事情。
劉繼不由一陣暗恨,當初穿越的時候,為什麽不帶上一本三國誌!
不過能在曆史中留名的人物,絕對是牛到不行的人,對於這點,劉繼覺悟還是挺高的。
“原來是公台先生。”劉繼親熱的拉起陳宮的手臂,說道:“繼早已久聞先生才名,隻恨無緣相見!”
陳宮微微一笑後說道:“劉校尉威名傳遍兗豫兩州,宮亦是久仰多時!”
陸仁向著劉繼身前靠了靠,一臉媚笑的說道:“府外不便談話,兩位何不先進府中在聊呢?”
劉繼正欲答應,就被一股濃烈的尿臭味將話熏了回去。眼皮一抬,隻見陸仁錦衣上的一大片水漬已經從腿部蔓延到了腳上,此時還在不斷向下滴著水珠。
劉繼臉上的不悅神色越來越濃,麵色鐵青的拂袖說道:“前麵帶路!”
城中喊殺之聲逐漸微弱了下來,隻有四處傳來的淩亂馬蹄之聲和還未來得及處理的無數屍體,才能發現這座城池剛剛經曆了一場大戰。
“公台!”剛進屋中,劉繼便完全忽視了這個府院的真正主人陸仁,一臉隨意的對著眾人說道:“公台子龍先坐,阿勇去廚房看看有沒有吃的,趕了一天路,餓死我了!”
劉繼接到東武陽的求救信後,便馬不停蹄的趕來,總算來得及時,終於在城池完
全陷落之前趕到。若是遲來一步,黃巾據城而守,怕是他的一千多騎兵隻能望城而歎了。
陳宮聞言頓時笑道:“劉校尉一路辛苦了!”
劉繼擺了擺手說道:“不辛苦,對了公台,這東武陽怎會這麽快就丟了?”
陳宮不顧一旁向他猛遞眼色的陸仁,老老實實的將這幾天發生的事情的說了出來,其中無偏無袒,麵色平靜的敘述著他的戰敗。 陸仁頓時麵如土色。
“子龍,派人去將守城的將士叫幾個過來。”劉繼看著趙雲領命而去後,又對著陳宮說道:“此敗非戰之罪,實乃人之罪也,公台不必記掛在心。”
不過盞茶的時間,趙雲便領著一群縣兵走了進來。
一眾縣兵連忙上前跪地說道:“卑職拜見劉校尉!”
“恩!”劉繼看著縣兵都是一身血跡,眼中滿是疲憊之色,顯然剛剛經過一場惡戰,連忙雙手虛扶說道:“壯士快快請起!”
“你們說說這次戰鬥的經過吧!” 數名小兵看了看黑著一張臉的縣令陸仁,頓時欲言又止。 劉繼見狀頓時對著陸仁一聲冷哼後說道:“諸位請放心直言,自有我替你們做主!”
為首縣兵緊緊的握了握拳,上前說道:“陸縣令任人為親,軍中jiang士苦不堪言,請劉校尉明查!”
“哦?”劉繼轉頭向陸仁問道:“可有此事?”
陸仁一張紅臉頓時一白,連忙解釋道:“下官委實不知軍中之事。”
劉繼點了點頭,繼續說道:“諸位壯士繼續說。”
數名縣兵見有了人開頭,膽子頓時變的大了起來,你一言我一語的就將陸仁貪贓枉法之事,說了個通透。
縣兵每說一句,陸仁的臉色便更白一分,最後一張臉幾乎變得毫無血色。
劉繼見狀,便知道眾人所說不會假了,:“陸仁,你還有什麽好說的嗎?”
陸仁知道此時已經抵賴不過,隻好上前說道:“仁知罪!”
“知罪就好!”劉繼起身指著陸仁說道:“東武陽丟失你罪責難逃,但念你黃巾初臨城下,便能召集鄉勇共同守城,也算大功一件!”
“如此,你便向天子請辭吧!陸仁你可有異議?”
陸仁聽到劉繼讓他主動放棄縣令之職,頓時雙眼一紅,說道:“劉校尉雖然位尊,但卻是軍職,定罪之事恐怕不該由你做主吧?”
“哦?”劉繼嘴角微微勾起,露出一絲難以捉摸的笑意:“那陸縣令認為應該如何處理呢?”
若是陸仁與劉繼接觸時間長些,他就絕對不會在這個時候狡辯,因為這個笑容正是劉繼發怒的前兆。
“自該由廷尉裁決!”
“說得不錯,陸縣令果然是見多廣識,”劉繼話音一停,臉上的微笑逐漸變成冷笑,隨後盯著一臉慌張的陸仁說道:“隻是這樣做太麻煩了,而我,卻是個非常討厭麻煩的人,子龍,推出去砍了!”
陸仁大驚:“你,你敢殺我?”
劉繼也不回答他,轉身對著陳宮說道:“公台意下如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