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零一章 駿馬與駱駝
戈壁上,白天的時候太陽毒,晚上的時候,月亮也亮。
月光下,秦軍營寨靜悄悄的,大多數士兵們已經休息了,隻有守備兵聚精會神。
“什麽人!口令!”
“大秦必勝!”
矮挫的身影對於目前的遭遇無可奈何,囫圇喊了一嗓子。加快腳步踏著皎潔的月光、鬆軟的沙地,進了自家的營帳。
“大王!”營帳中,夏侯惇、夏侯淵、夏侯恩、曹洪、曹純五人都在。
他們沒有想到,自己也有在秦軍效力的一天。這幾日在秦軍中服役,他們也是見識到了秦軍的強大戰鬥力。也因此,對未來充滿了迷茫。
“大王怎麽無精打采的。”曹洪問道。
曹操臉更黑了,心說我在秦峰手底下,有精神才怪。一陣沉寂後,曹老板從自己的位置上站了起來,目視自己的這些員工兄弟,沉聲道:“不行,必須要想個辦法離開。若是不然,秦子進將安息人趕出西域後,下一步就是對付本王了。”
夏侯惇等人也是這樣認為的,如今是一致對外,形成了秦曹合作。可以預期,當敵人被擊敗後,雙方一定清算。而屈居絕對劣勢的曹操,必定被打殺。
然而。
“孟德兄,家人都在後方秦軍的手中……。”夏侯惇擔憂的說道。
誰知曹操冷笑起來,“你們夏侯家一定沒事,夏侯家可是外戚哦……。大秦八公主,也就是你的外孫女。生的跟你女兒一般,聽說秦子進十分疼愛……。”
“啊!”夏侯兄弟臉色大變。立刻拜道:“大王,我夏侯家生死追隨曹氏……。”
曹操自然知道夏侯兄弟的忠心。他剛才說,也是一時激憤,發發牢騷。他親自攙扶起兩兄弟,道:“或可加以利用,你們去接近那秦子進,若是能夠統領一支兵馬……。”
夏侯兄弟對視一眼,搖頭,“秦軍對秦子進充滿了狂熱,若是其他好說。若是造反,恐怕我們反而先被抓起來了!”
曹操大罵弘武皇帝會“洗腦”,無計可施,唉聲歎氣。
這個時候,曹純走出來說道:“大王,不必過於擔憂。畢竟您為華夏立下了大功,秦子進絕不敢對您動手的。您就留在西域,憑借昔日威望,不難東山再起。”
“為華夏效力。我曹操當仁不讓……。”曹操激奮了一番,他如今的心態變了,的確想要在有生之年為華夏做一些事情。而抵擋了安息,這讓曹操十分自豪。同時,他也有資格自豪。
然而,興奮的曹操很快蔫吧了下去。“哎,秦子進黑著呢。如今他拿著刀。指不定出個什麽幺蛾子。本王就算立下再大的功勞,也是抓瞎。”
這時。夏侯淵勸慰道:“大王,安息既然入侵大秦,一定不會輕易善罷甘休。同時,秦子進的脾氣大家都知道,一定會跟安息幹到底,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咱們這邊一心一意為華夏出力,秦子進那邊也不能不講情麵……。”
“幹到底?不錯,這一次安息入侵華夏,已經是觸了秦子進的逆鱗了。就秦子進那睚眥必報的德行,一定會跟安息幹到底的。”曹操的心思活泛了起來,“就如妙才所說,為了華夏,我曹操一定會全力以赴。”
“秦子進與這麽大一個帝國開戰,人手一定不夠。咱們一心為了華夏,他也是要用咱們的。到勝利在望之時,咱們就如此如此這般這般,抽冷子走人!”
曹操雖然有些計劃,但都是被動的,前途依然漫漫。夜深人靜的時候,曹操獨自躺在**,目光盯在射進來的月光上,回憶著自己的一生。他本有機會全身退出西域,坐看安息與大秦的大戰。
如今,卻是落到了沒有一兵一卒的下場。
然而,曹操從來沒有後悔過,為了華夏不被異族入侵,就算是重新選擇一次,他依然會作出留下來的決定。曹操攥了攥拳頭,沉沉睡去……。
另一方麵,遙遠的羅馬,坎帕尼亞行省卡普阿市,角鬥士訓練營。
“玄德,玄德!”
“主人……。”一隻耳諂笑的點頭哈腰走了過去。
“嗯,這裏有一位……,她的丈夫是帝國將軍,已經隨軍出征了,一定要好好伺候……。這些人,將來都是你們四兄弟進入羅馬競技場的助力,有他們說話,你們才能夠得到特赦,懂了吧?”
“是!”一隻耳最後問道:“主人……,多大年紀?”
“……?大概三十多歲吧。”
一隻耳大喜過望,以前都是四五十歲,終於來了個三十多的。
另一方麵,東南呂慫島上,某原始人自然保護區,山洞,一陣陣尖叫傳了出來。“不要再追朕了,朕受不了了!”
孫權碧眼通紅,紫髯猛甩,在山洞裏跑來跑去。一個身上毛發很濃密的野女,窮追不舍。追上了就按倒在地,被掙紮後又去追,又按倒,直到孫權沒有了力氣……。
“啊!”
“哇!”另外的山洞之中,儒雅的大都督周瑜和四代督陸遜,早已經在血盆大口下繳械投降。
另一方麵,西域,秦軍大營,中央禦帳,深夜依舊是燈火通明。
秦峰拿出愛妃貂蟬的錦帕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目光不離軍事地圖。
賈詡匯報著:“藍氏城易守難攻,阻擋住了高順部……。”
“或可應該這樣……。”郭嘉說道。
“不不,應該如此這般……。”龐統道。
一直到夜很深了,弘武大帝的禦帳中依舊燈火通明,侍衛已經輪值了兩班崗,禦帳中依舊不斷傳來議事的聲音。偶爾還有軍師們意見不同時的爭吵……。
第二天一早,秦峰即將率領大軍開拔的時候。卻是得到了一個十分不好的消息。
“安息人占領了崖兒城!”
當秦峰率領大軍來到崖兒城的時候,隻看到了一座四處冒煙的破敗城池。許許多多憔悴的女人。抱著丈夫的屍體大哭,而一旁的小孩子哭的更加悲涼。
隻是一個恍惚間,秦峰仿佛重溫了後世鬼子離開後的鏡頭。
這些西域人,亦是華夏的子民。而如今,他們卻被安息人**。
弘武大帝大怒,他將有限的物資留下許多給這些遇難者。
在車師國百姓叩首之中,弘武大帝揮軍猛追離開不久的安息人。
曹操臉色亦是難堪,“該死的安息人,本王絕對饒不了他們。子進。子進,給本王一支兵馬,本王要為華夏百姓報仇雪恨!”
秦軍上下充滿了憤怒,怒火之中,快馬一鞭。戰馬也是拚盡了全力,在一望無際的沙漠上疾馳。
漸漸的,一馬當先的秦峰,發現不遠處黑色的細線。
秦峰高舉起金槍:“是安息人!加快行軍速度!傳令全軍,統一號令。隻是遊鬥,拖住他們!”
目前,秦峰的五萬騎兵並不是得到補給的安息二十萬駱駝兵的對手。但是,隻要能夠纏住。拖住安息人的腳步。那麽,當秦軍後援上來後,就能夠將其全殲。
而安息元帥希爾旺艾。也是看清了秦峰的目的。所以,當他發現被秦軍追上後。並沒有回頭迎戰。而是繼續西進,他相信。在這一望無際的沙漠上,持久耐旱的駱駝,必然是能夠跑過馬匹的。
秦軍幾乎已經能夠看清安息人的尾巴,但就如同希爾旺艾所想,馬匹想要在鬆軟的沙地上奔馳,需要付出被駱駝更多的力氣。短時間看不出來,隨著奔馳的距離過長,耐力急轉直下。
“元帥!秦軍已經開始落後了!”帝國將軍馬立克沙喜悅的說道。
希爾旺艾難得露出了笑意。
“元帥,快看前方!塵暴!”
希爾旺艾隨聲望去,笑容立刻就沒有了,臉色大變,“不好,不是塵暴,是沙暴!”
隻見西方突然出現了一座巨大的,沙塵形成的一麵頂天立地的“牆壁”。沙子仿佛活了過來,湧動中,不斷擴張著。震懾人心的昏天暗地,即將撲麵而來。
“是沙暴,不是塵暴。巨型沙暴!”希爾旺艾臉色一變在變。
這沙暴又與塵暴不同,塵暴是在空中,形成後立刻就是霧霾一樣的天,然而毀滅力就小了許多。而沙暴,是強風吹起成千上萬噸的沙粒,就在近地層形成的沙風暴。沙暴的力量,能夠將經過的最高大的沙丘,移動到其他地方。它是改變沙漠地形的能手,也是沙漠人最畏懼的天災。
駱駝本能的停下了腳步,鳴叫著,提醒著主人,災難來了。
在沙暴到來前,希爾旺艾驚恐的下達了命令,全軍停靠在一座沙丘的背後,駱駝臥下來,而人藏在駱駝的懷裏。沙漠人都知道,遇到巨型沙暴,隻有依靠駱駝才能夠活下來。這也是沙漠人騎駱駝,不騎馬的原因之一。
至於秦軍,希爾旺艾已經顧不上了,同時他也知道,若是秦軍敢在沙暴麵前行軍,那麽不用安息人出手,秦軍就會全軍覆沒。
安息人做好了準備,人和駱駝偎依在了一起,迎接沙暴的洗禮。
另一方麵。
一馬當先追擊的秦峰,當看到滾滾黑雲貼著地麵蜂擁而來的時候,一時間愣住了。
西域王曹操頓時受驚了,疾呼道:“沙暴,是沙暴。子進,快,傳令全軍下馬,就地人馬臥倒躲避!”
秦峰這才反應過來,雖然他沒有經曆過沙暴,但他從影史上不止一次看到沙暴的場景。天災下,若是單個人,就要背對沙暴跪下,撅起屁股。衣服罩住頭,這樣,當沙子掩埋住的時候,才能夠存住救命的空氣。
若是有坐騎,就好一些了。
於是,與安息人一般無二,所有秦軍下馬,人馬一起臥倒,互相偎依在一起。
雙方就隔著不到一裏地,全部臥倒了。
而隨之而來的,是真正的天昏地暗。
秦峰緊緊抱著追雲駒,風沙打在他的身上,刀子割一樣痛。狂風狂沙打的他的眼睛根本睜不開,便感到身體越來越沉重,那是來自於沙子遇到阻礙後的堆積。
蓬~
秦峰感到一陣劇痛,一個人撞到了背後。
“子進救吾!”曹操隻是喊了一句,就再也長不開嘴了。原來他被整個吹飛了起來,好在是撞到了秦峰。他拚死抱住了秦峰的腰,頭就往秦峰懷裏拱。
“吾靠!”秦峰暗罵一句。飛沙走石之下,也是無法抵抗。
狂風狂沙,隻是幾息之間,便掩埋了雙方幾十萬大軍。沙地之上,隻有一個個綿延不絕的小沙包,那裏還有一個人馬的影子。
時間的流失,雖然風力小了,但積累的沙子越來越多,秦軍的馬匹被整個埋住,一時間動彈不得。
風小了之後,趴在駱駝懷裏的安息帝國元帥希爾旺艾有感,心裏一動,急忙搖頭晃腦散去沙子,背風舉目望去,就見不遠處,本該是秦軍的地方,已經是一片沙漠。他大喜過望,連拉帶踹自己的坐騎。
瘦死的駱駝比馬大,活著的駱駝比馬更大。這些沙漠的生物,比馬匹更加能夠抵擋沙暴。雖然沙暴還沒有完全過去,當馬匹還沒有緩過勁來的時候,駱駝已經可以重新馳騁了。
呼喝聲中,二十萬安息駱駝兵很快串聯了起來。隨之,二十萬駱駝兵,屹立在了減弱的沙暴之中。
希爾旺艾揮舞著帝國彎刀,雖然是在沙暴之中,但那彎刀依舊散發著鋒利的寒芒,他大聲喊道:“真神保佑,天賜的良機。秦軍的馬匹還無法站起來,屬於帝國的時刻終於到來。”
他的大刀遙指不遠處的沙漠,“弘武皇帝就在那一片沙漠之下瑟瑟發抖,抓住他,殺死他,安息就能夠戰勝大秦。遼闊的東方大地,將會籠罩在真神的懷抱之中。而你們,就是真神的勇士。真神的榮耀,屬於你們。”
“全軍突擊!”
“謔!謔!”安息人叫,駱駝也叫。順風疾馳了起來,二十萬柄鋒利彎刀的光芒,籠罩住了大地。
當安息人發起衝鋒的時候,秦軍還在沙子之下。
駿馬與駱駝在沙漠之中的區別,在沙暴之下,一覽無遺。(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