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峰的命令傳達了下去,他麾下的力量,立刻行動了起來。
鄴都,在半柱香不到的時間內全城戒嚴。雄壯的士兵成群結隊,穿梭在大街小巷,凡是未能及時入室的百姓,皆被就地擒拿。
城外,接到消息的趙雲、張遼、張郃、徐晃等將,各帶甲級作戰軍團,十餘萬人馬匯聚鄴都下。安頓好士兵後,便獨騎直奔相府。
繁華的鄴都一時間看不到一名百姓,唯有彪悍的士兵來去匆匆。恐怖令人窒息的氣息,在鄴都彌漫,仿佛成了枉死城一般。
百姓驚恐中躲在家中,他們不知發生了何事。好在秦軍的軍紀一向嚴明,百姓並不過於擔心安危。
不過被趕回家中的百官就想的多了一些,許多人想起多年前董卓進京的場景,一時間肝膽俱裂,“難不成丞相要行董卓之事呼!”
馬日磾、楊彪欲找秦峰詢問,但是剛剛出府門,就被封鎖的秦軍“有禮”的勸了回去。
消息傳到皇宮,漢獻帝手腳冰涼獨自在寢室內,臉上陰晴不定。他能夠想到,秦軍如此大規模的異動,十有八九是董承出手了。“是成功了,還是失敗了!”
漢獻帝因此起身,在寢室內走來走去。他極想派人出去查看,然而猛然想到這皇宮上下皆是秦峰之人,就此作罷。他便將所有內侍轟了出去,鎖緊寢宮門後,跪拜太廟方向。念道:“列祖列宗保佑。但願那秦子進已經死了,保佑朕中興漢室……。”
消息傳到了國舅董承府邸。
“哈哈哈。全城戒嚴,秦軍十餘萬人匯聚,一定是秦子進出事了,大事成矣!”董承拍案大笑道。
“那王蛇之毒,隻需一絲,便能要人性命。秦峰不出事便罷,若是有事,必死無疑……。”吉平淡淡笑道。他十分自信。
“吉平先生真乃我漢室壁柱,此番誅殺國賊,皆是先生之功也。”吳碩等人說道。
董承喜悅道:“來日便啟奏陛下,表先生大功。”
吉平望皇宮方向一禮,急忙說道;“不敢,不敢。吾乃漢臣,誅殺國賊是在下的本份。”
“取酒來慶祝。吾等今日不醉無歸!”董承大喜,他仿佛已經看到,自己作為大漢中興的功臣,被千秋萬代傳頌。那功臣閣上,自己的肖像必定在張良、蕭何之上,受漢室萬載香火。
……
丞相府。各處虎衛把持殺機四伏,下人禁閉在房中,緊張的氣息彌漫。
“嗚嗚嗚……,壞丞相,壞丞相。你欺負了月英。月英本說這輩子要跟著你,沒想到你這般不信任月英。月英要回家。再也不在這裏了。”小月英心裏委屈,竟然就此說了句大實話。原來小月英那一晚鑽進秦峰的被窩,回來學習禮儀知識的時候,這才知道不妥。在侍女那裏旁敲側擊,這才知道跟男人一個被窩,就要嫁給此人。
這話頓時讓秦峰臉紅,心說本相可沒欺負你,是你害怕電閃雷鳴,硬要鑽進來了。然而他一臉賠罪的模樣,笑道:“都是本相不好,多虧了月英,莫要生氣,莫要生氣……。”
原來,小月英生於南方。而南方多蟲蛇,山民多被毒蛇咬傷。她的父親黃承彥多才,略通醫術。
而毒蛇的毒液,在後世可製備特效藥抗蛇毒血清,還可製備鎮痛劑和止血劑,效果勝於嗎啡、度冷丁,無成癮性。
古人雖不知血清,但以毒攻毒亦是知曉的。所以黃承彥家備有此物,未免年幼的小月英誤用,自然是仔細教導。
“哇!”小月英想起了什麽,頓時跳了起來,嬌呼道:“安胎藥,安胎藥!”
秦峰頓時臉色慘白一片,他便感到心髒幾乎停跳,大腦短暫空白後,奮起全身的氣力,隻是幾步便躍出了議事廳,咆哮著狂奔後宅而去:“琰兒!吾一定要將那下毒之人碎屍萬段,誅滅九族!”
……
典韋帶領一隊虎衛,去拿許褚。由於先行一步,就在距離後宅不遠的走廊中遇到了許褚。
“許仲康,汝這背主匹夫,納命來!”典韋見麵,怒不可遏,手中鐵戟,化為一道寒光便望許褚脖頸削去。
啪的一聲,許褚抓住手腕擋了下來。急喝道:“老典,你發什麽瘋?”
典韋怒目圓睜,吃人的模樣,抖身便將許褚**開,又是一戟急刺,呼道:“背主小人,竟敢下毒謀害主公,納命來吧!”
許褚閃身躲過,一把抓住典韋的手腕,呼道:“放屁,誰下毒來?”
“如此,如此……,不是你下毒,是誰下的毒!若不是你,束手就擒……。”典韋一時間掙不開許褚,呼道。
許褚這才明白怎麽回事,就此放手道:“老典,你要相信某,不是某下的毒。”
“綁了!”典韋將許褚放棄抵抗,一聲喝。
許褚一手訓練出來的虎衛,在如今這件事情上毫不留情,下重手將許褚放翻在地,麻繩緊緊縛住。
這時候,一道身影狂奔了過去。
“主公!”典韋吃了一驚。
“主公,不是許褚,不是……。”許褚掙紮欲要起身,被身後的虎衛死死按回地上。
此刻的秦峰,已經發瘋了,他竟然就沒有看到典韋等人的存在。此刻蔡琰往昔的每一個動作,柔情的笑意,占據了他所有的意識。
“不要,不要喝下去!”
秦峰全身發寒如墜冰窟,他咆哮著一路狂奔,“快去告訴夫人……。”
一路遇到的侍女不知發生了什麽,驚恐中拜倒在路旁,此刻。沒有一個人能夠幫助秦峰。也許下一刻,他見到的將會是一具冰冷的屍體。
蒼天似乎知道一場不幸將會發生。烏雲開始在天空彌補,令這一方天地失去了顏色。隱隱的雷聲,令秦峰更加的心慌。
終於,蔡琰庭院的門近了。
秦峰發足狂奔,寬大的漢服成了他的阻礙,他猛然一把撕裂了衣襟,奢華高貴的丞相服在他身後飄**墜地。
一百米!
五十米!
十米!
往日十幾秒彈指一揮間,此刻對於秦峰來說。仿佛十幾個世紀一般漫長。
“琰兒,不要……不要喝下去!”秦峰仿佛已經看到那冰冷的屍體,他咆哮著,用盡全身的氣力,撞開虛掩的木門。
他因此重重摔倒在門後,翻滾之間,白色的中衣因此汙跡斑斑。
猛然抬頭。便見剛出房門的小蘭兒。他仿佛在與天,爭這一瞬間。他就在地上,舉臂狂呼道:“小蘭兒,快去阻止琰兒喝藥,快去!”
小蘭兒見秦峰俯臥在地,狼狽不堪中。又須發倒豎一臉猙獰。她吃了一驚,就要下去攙扶。
“快去!”秦峰眼中浴血,怒喝道。
小蘭兒驚慌失措中,記得秦峰剛才的言語,花容失色急忙轉身回房。
這時。幾名侍女圍攏過來,欲要攙扶起秦峰。
秦峰忍著劇痛。奮力躍起,推開所有人。疾奔入室內,呼道:“琰兒,不要喝那藥!”
這時,眾位夫人都在室內,她們早就聽到夫君在外麵的大喝,又見夫君如此狼狽的闖了進來。她們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心驚中急忙福禮道:“夫君……。”
眾位夫人蹲身行禮,這讓秦峰毫無阻礙的看到,蔡琰靜靜躺在**,往日紅潤的臉頰蒼白。而在床邊的木幾之上,放著盛藥的玉碗。
秦峰一下子虛脫了,他仿佛感到這方天地在離自己遠去。隨著一起遠去的,還有他壯年的生命力。
他一瞬間蒼老了幾十歲,無力之下趔趄後退數步,這才沒能倒在地上。
“琰兒,我的琰兒……。”豆大的淚珠隱隱泛著紅色,從他的眼中滑落。他伸出雙臂,虛空中顫抖,想要捧住心愛的女人。可是,他無力的身軀,竟然已經無法前進半步。
“我的妻子,我的孩子。霸業又有何用……,天下又有何用!”秦峰無法承受這樣的打擊,他無法支撐自己的身體,淚如雨下中倒在地上。
屋中眾人被秦峰這樣突如其來的行為嚇懵了,一時間福禮在地不知所措。
“報仇,我要報仇!要殺盡所有的人,誅滅九族!”滔天的仇恨,支撐著秦峰振作了起來。
這時候,就在相府內軍機處辦公,最先收到消息的軍師們趕到了這裏。他們不敢入寢室內,然而在外麵看到主公的表情,便知道大事不妙了。“有人下毒,難道蔡夫人已經……。”軍師六人組因此肝膽俱裂,他們深知主公對蔡夫人的感情,若是蔡夫人真有個三長兩短,恐怕整個北地就要迎來一場驚天的震**了。
秦峰猛然轉身,猙獰的麵孔令諸位軍師膽寒,齊齊無聲拜倒在地。
就聽他咆哮道:“傳令大軍入城,捉拿百官縛與宮中,封鎖宮禁。傳令情報衛四出,傳令黑衣衛戒備。速將華佗拿來見我,他身後一定有人指使。不管他是誰,我都要讓死無葬身之地!我要誅他九族!為我的妻子,為我的兒子償命!”
作為丈夫,作為一位父親,秦峰徹底的憤怒了,他的怒火能夠**盡眼前的一切。
王者的呼聲在空中回**,整個鄴都在顫抖。乃至於北方,乃至於整個天下,都將在王者的怒火中,顫抖、焚燒。
“皇室不保!”賈詡不見表情,心中暗道。
“好在戰力齊備,就算麵對諸侯聯軍,也有一戰之力!”徐庶等人悲憤中想到。
“不,這絕對不會是陛下做的!”荀彧自然也想到了一些可能,驚呼道。
轟隆隆……,巨雷在天邊炸響,震顫著整個鄴都。隨即而來豆大的雨滴,砸落下來。
天,仿佛在哭泣。
終有人要為此付出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