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二十五章 炎黃故土
從羌族歸來的秦峰返回了大寨，當他走進轅門的一刻，雲羅的一切已經被他埋在了心底，他也必須要這麽做，因為還有更多重要的事情在等著他。他的子民需要他，他的屬下需要他，他的家人在等待他的凱旋。
“大王！”
當秦峰升帳高坐的時候，文武喜悅拜倒在地。王上安全回來，讓他們終於可以安心。他們是多麽渴盼，秦王開創秦皇霸業那一天的到來。
“羌族的詔令，立刻就會送達武威俄何燒戈的手中……。”秦峰簡短的訴說了一番經過，眾人沒想到迷當暗害了迷今，又有羌族長老會出麵，其中曲折如此嘖嘖稱奇。而一旁記錄的紅顏女史辛憲英，女人的知覺，能夠在秦峰剛毅的麵龐中找到一絲絲不同。
龐統一心輔佐秦王大業，聞言年輕的他幾乎手舞足蹈，“大王，曹操必敗無疑，他先一步下山，恐防其南逃……。”
這一點，秦峰已經考慮在內了。曹操的兵力，已經不足以算計城中的羌族兵馬，他必然隻有逃跑一條路可走。而北麵是羌族的聚集地，西北就將進入西域。所以，曹操最有可能的就是快速的南逃，與五丈原的聯軍匯合。然而不管怎麽說，秦峰的涼州攻略已經是大獲全勝。並且，與羌族的關係開始親密，邊境可保無憂。
“傳令斥候部隊四處，監控各處要道。全軍整備，立刻兵發武威！”
“喏！”眾人一起拜道。
另一方麵，曹軍側。武威城。
焦頭爛額的曹操返回了府邸，立刻召集所有人開會。他心裏已經明鏡一樣。這次是一敗塗地了。如今需要做的不是怎麽扭轉乾坤，而是怎麽全身而退。
退！曹操的麵皮在抽搐。因為他已經無路可退了，除非寄人籬下。縱觀三國曆史，曹操這樣的梟雄是絕對不會寄人籬下的，除非是劉玄德。
郭嘉、程昱、滿寵、劉曄來了，夏侯惇，夏侯淵，曹洪，曹純，夏侯恩也來了。這已經是曹操所有的心腹手下。
“還有多少兵馬？”曹操問道。
郭嘉一愣，曹操不說此次羌族之行的結果，隻說還有多少兵馬，這讓郭嘉充滿了擔憂，“主公，虎豹騎三千人，步兵不足兩千。”
“五千人？城中羌兵呢？”
郭嘉的心沉入到了穀底，程昱等人的臉色也難堪了起來，他們多少琢磨了出來。曹操這次羌族之行恐怕是失敗了。
“兩萬八千餘人……。”程昱負責糧草供給，所以對羌族人馬的詳細數目知道的清楚。
曹操有此一問，是心存那麽一絲僥幸。但在如此大的兵馬差距下，他已經是放棄了。此刻俄何燒戈沒有得到情報。就算曹操發動突然襲擊，就算全殲了羌族兵馬，他也相信。自己絕不會剩下超過一千人。並且在大量消耗時間後，一定會被秦軍包圍在城中。一千人。恐怕連一炷香都頂住不，就會被秦軍破城。那麽接下來。等待曹操的就是階下囚的屈辱。
“傳令，全軍向南撤退！”曹操做出了艱難的決定。而郭嘉等人還不知內裏到底是怎麽回事。
“主公？”郭嘉詢問道。
“秦峰已經與羌族結盟，我先行一步回來，俄何燒戈還沒收到消息。”
隻這一句，郭嘉等人已經完全明白了過來，議事廳內炸開了鍋。此刻也隻有同曹操說的一樣，向南撤退了。然而，會這麽容易嗎？
郭嘉已經知道了事情的嚴重性，同時，他也是第一個明白曹操全部心思的人，蒼白的額頭冒汗，“主公，秦軍一定會有所準備，我軍實難安全撤退到五丈原……。”
仿佛在印證郭嘉的看法，“報……，主公！秦軍全軍出動，各處要道密布斥候，又有小股兵馬守備。”
“報……，主公，秦軍騎兵快速挺近，已經不足十裏了！”
“報……，主公，秦軍騎兵分兵，四處遊走，不知欲以何為！”
騎兵分兵，來報的探馬不明就裏，而曹操心裏清楚的很，這是秦峰要活捉自己。因為他幾乎不用攻城了，也許下一刻羌族長老會的命令就會傳達到俄何燒戈那裏。緊跟著，就是俄何燒戈的兵馬幹戈一擊，毀滅城中的己方兵馬。
議事廳內沉靜了下來，夏侯惇等將抓耳撓腮，而郭嘉等人沉默不語，他們已經沒有任何計策來抵擋到來的形勢。
“跟他們拚了！”夏侯惇怒起道。
夏侯淵亦是起身，“僅為玉碎，不為瓦全！”
郭嘉心裏一驚，急忙說道；“主公，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我軍在俄何燒戈收到消息前盡快出城，而主公輕身簡從，從小路而走……。”
那麽最終又是最好的結果，就是曹操沒有一兵一卒到達五丈原的聯軍。那麽，曹操或者寄在呂布籬下，或者是寄在劉備籬下，因為他已經沒有力量了。那麽他這一輩子都會任劉備、或呂布宰割。身為一代梟雄的曹操，絕不容許自己最終是這樣一個結果。
在眾人慌亂的目光下，曹操反而從恐懼當中解脫了出來，他變的很平靜，望著一旁牆壁上懸掛的大漢地形圖。昔年，強盛的大漢，有西域都護府，護羌校尉部，權柄籠罩著整個西域。而經曆了王莽之亂後大不如前，又在這最後的幾十年裏冰消瓦解。
西域都護府，護羌校尉部已經沒了，而在這些土地上生活的漢民，全部遷回到了武威以南。而沒有遷回來的，也變成了少數民族的附庸。秦峰得到了羌族的友誼，他的勢力會很快囊括整個涼州。
而秦峰，是絕對不會放過曹操的。唯有西出玉門關，遠遠離開秦峰勢力。曹操或許還有那麽一絲機會。
曹操深吸一口氣，做出了他這一生當中。最難作出的抉擇，他起身。冷靜又平穩的說道：“我，欲意西出玉門關，重建西域都護府！”
平靜的話語，卻在眾人心中激起了萬丈波瀾。
離開漢地，遠遠離開炎黃子孫的故土，也許這一生再也不會回來。也許，真的能夠重建西域都護府，也許，會在西域有重新輝煌的機會。然而。寧戀本鄉一撚土，莫愛他鄉萬兩金。曹操也知這個道理，但他已經被逼入的絕境。他不會寄人籬下，過一輩子行屍走肉的生活，他發誓，他總有一天會回來。
郭嘉的目光已經凝滯，他的心已經死灰。他胸有萬謀，但在大勢麵前，一個人的力量優勢多少的渺小。他平生的誌向。不是去忤逆大勢，而是引領大勢走向新的輝煌，而此刻，一切都已經到了盡頭。
郭嘉默默起身。在曹操驚詫的目光下，大禮參拜，他的額頭重重砸在了地麵上。話語卻是無比的平靜，“主公。請賜死郭嘉，將郭嘉埋葬在我炎黃的土地中。郭嘉雖死無憾！”
話音落，所有人震驚了！
“奉孝……。”曹操失神了，“奉孝，一切的錯不在你，大勢已經不可抵擋，但我們可以一切攜手，從頭再來！”
“郭嘉隻求主公賜死，埋在我大漢的土地上，平身所願足以！”
寧戀本鄉一撚土，莫愛他鄉萬兩金。曹操身為君主沒有顏麵在留下，而郭嘉身為臣子唯有以死來明誌。
郭嘉、程昱、滿寵、劉曄，這些文人平生之誌，就是輔佐一位明主開創霸業，從而造福天下蒼生，令國家強盛。他們選擇了追隨曹操，並在許多年裏，在中原之地大展手腳。但另一位英主的強勢崛起，粉碎了曹操霸業的根基。
有成就有敗，天命不在吾。這是爭霸天下當中，許多英才之士的無奈。郭嘉等人不願離開這片故土，他們也不會變節，他們做出了選擇。
程昱、滿寵、劉曄三人，就在郭嘉之後，大禮參拜在地，“請主公賜死，將吾等埋葬在我炎黃的土地中，雖死無憾！”
“這……。”這一刻，曹操心灰意冷了。
然而，夏侯惇等族人心念不同，他們彼此對視一眼，在曹操最需要支持的時候，一起站了出來，呼道：“夏侯家，曹家，誓死追隨家主！”
也不知什麽時候，兩家的族人齊聚在了議事廳前，曹昂、曹丕兩個小子，更是走進了議事廳，所有人一起呼道：“誓死追隨家主，萬裏之遙生息與共！”
“家族！”曹操的心再次堅定了起來。他若留下，家族必定沒落。他又與劉備、呂布有間隙，也許多年以後家族會被斬盡殺絕。“為了我們曹家、夏侯家兩族，傳令全軍準備西撤！”
“願意追隨的一起走，不願意走的……。”曹操望了郭嘉等人一眼，他的心此刻狠不起來了，“留下……。”
半個時辰後，曹操帶著曹家、夏侯家所有族人，還有願意跟隨的三千虎豹騎，出西門，望西而去。身後，是遙拜在塵埃中的郭嘉等人。
數日後，曹操率領三千兵馬一路來到玉門關，他的心再次狠了起來，一路之上殺伐著遇到的所有蠻荒之人，奪取他們的財物為己用。當他即將穿過玉門關的時候，他下馬，捧起了屬於炎黃子孫的一捧土，鄭重放在了錦囊之中。他遙望東麵炎黃子孫的故土，“總有一天，孤會回來。”他的心充滿了孤獨，他留下了這一生唯一的一滴淚。
建安十三年六月，梟雄曹操帶三千鐵騎，消失在絲綢之路上。而在他離開武威的一刻，俄何燒戈還不知怎麽回事。但曹操為了家族走了，程昱、滿寵、劉曄三人為了家族，選擇歸順秦王，他們將消息告訴了俄何燒戈。俄何燒戈這才恍然大悟，立刻派出使者去求證。
而孑然一身的郭嘉，麵若死灰，落魄穿行城中，無視身邊已經開始歡呼的武威百姓，還有混亂奔走的剩餘曹兵。他重新回來了議事廳，一縷白綾拿了出來，當他的心徹底空了的時候，白綾懸在了梁上。
“為什麽，費勁了心計總是會敗？”然而，當郭嘉將白綾套在脖頸前的時候，他臨死明悟，“為了百姓，為了炎黃子孫，這是秦王的作為！”他的嘴角泛起一絲笑意，“就讓郭嘉在地下，目視秦王，您將會為我炎黃大地，帶來怎樣的輝煌吧！”
吧嗒，桌椅倒下。將死的一刻郭嘉仿佛看到，一個比漢武時期還要強盛的大秦帝國，在冉冉升起。千萬萬的炎黃子孫，歡呼中用雙手創造繁榮昌盛。“為百姓做一些事情，真的不難。劉備、孫權、呂布、諸葛亮、周瑜……，你們這些隻看到權柄的人，從來沒有真心去做過。百姓才是基石，你們在沒有開始的時候，已經輸給了秦王！”
“我看透了，可惜已經晚了。但願你們能夠明悟，或許還有一絲機會！”郭嘉閉上了眼睛，他的明悟，竟然讓他的精神超脫了肉體，本能的掙紮都因此而靜止下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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