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麽?小雅回來了?”
剛從錄音棚出來的瀟筱在電話裏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差點沒把喝進嘴裏的水噴出。
“嗯,剛剛給我發了條消息。”
“是嗎?”聽到這話後,瀟筱的眼神略微黯淡了些許。
她知道是因為那件事的原因,也怪自己當初沒解釋清楚,才導致了現在尷尬的局麵。
“她給你發了嗎?”問完後,陸桑榆便覺得這話有些多餘,怎麽可能沒發消息給她,畢竟瀟筱可是當初驚豔秋雅婷一整個青春的“男人”怎麽可能不給她發消息?雖然說是個假小子。
“沒有。”瀟筱歎了口氣,繼續喝了口水。
“是嗎?或許是因為那件事嗎?你也不要太自責了,畢竟我們誰也沒想到會出現那種局麵。”陸桑榆安慰道。
她也沒想到那件事造成的影響會如此大,甚至一度影響了她、瀟筱、秋雅婷三人的友誼,而秋雅婷出國深造也是因為那件事。
“你讓我不要太自責,可是我怎麽可能不怪自己?如果我當初敏銳一點,哪怕隻是一點點,我就能察覺到小雅的不對勁,那樣小雅就不會出國,你我她三人還能像以前那樣。”
“是啊,可惜沒有如果。”
“你說的對。”
“好啦好啦,這周末我準備約小雅出去逛街,你要一起嗎?”陸桑榆故意將話題轉開,她知道那件事是瀟筱心尖上的一根刺,這根刺不僅紮在瀟筱一個人的心上也紮在她們三個人的身上。
可這根刺遲早是要拔出來的,畢竟事情總是需要人去解決的,以前沒解決的事情,那就現在解決吧。
“你們去吧,我還是不去了,我想她應該不想看見我的。”
“喂!別這麽喪行不行,你麵前這個剛剛經曆分手的女人都沒喪,你好意思嗎?說不定這麽久了人家早忘了,對吧?”……
回到房間的秋雅婷發現房間的布局跟四年前的一模一樣,完全沒有變化!
“媽說了,你會回來的,所以一直不肯讓我們動你的房間,每周一次定時給你的房間打掃,你的房間都是媽她親自打掃的,連我們都不肯讓進,媽說我們幾個大男人五大三粗的萬一把你的房間搞亂了怎麽辦……”
正當秋雅婷被這房間布局驚訝到的時候,秋玨不知道從哪冒出來解釋道。
聽到秋玨的話語後,秋雅婷的心裏突然升起一股暖流,暖暖的,很舒服。
驀然,她好似想到了什麽,徑直走到床頭櫃旁蹲下打開第二層的抽屜,裏麵靜靜的躺著一個小小的精致的木匣盒。
她取出那個木匣盒,打開後裏麵是一疊相片跟一本筆記本,那裏麵記錄著她青春的熱血與羞澀……
那疊相片的主人公幾乎都是同一個人,幹淨利索的短發,攝人心魂的桃花眼,颯爽的英姿,怎不令人心動?
那是曾驚豔她一整個青春的人,是她喜歡的人,隻可惜她後來才知道他並非他,而是她。
不錯,那並不是男生而是個女生,是個假小子。
“哥,你跟瀟哥……不,瀟筱姐進展怎麽樣了?”秋雅婷邊用手撫摸著相片邊問道。
站在秋雅婷身旁的秋玨自是沒料到自己妹妹會突然這麽問,愣了片刻後說道,“你出國後不久,她拒絕了我的表白,我到現在還不知道為什麽。”
“是嗎?”是因為我吧?
秋雅婷知道瀟筱拒絕秋玨的表白是因為她,正如她出國深造的理由也是因為瀟筱一樣。
秋雅婷喜歡瀟筱,是的,她喜歡,那個木匣子裏的所有相片的主人公都是她,相片旁邊靜靜躺著的筆記本裏麵的內容也無一不是她!
在帝瀧上學的那幾年,因為哥哥是校籃球隊的主力,常常因為訓練而顧不上吃飯,所以她經常去校籃球隊給哥哥送飯送水。
久而久之,就跟校籃球隊的成員混熟了,也就認識了瀟筱,瀟筱一頭短發,在籃球場上的表現完全不輸男生,磁性的嗓音,近乎平坦的胸脯,再加上他們平時總是愛叫她“瀟哥”,沒人會懷疑這個“瀟哥”實際上是個假小子,是個女孩子。
或許是她長得很帥很帥,或許是她在球場上拚搏的樣子令她著迷,又或許……
少女的春心總是萌動的不知緣由,不知道為什麽秋雅婷喜歡上了瀟筱,或者說愛上了。
後來,她開始收集關於瀟筱的一切,去了解瀟筱的喜歡,接觸她身邊的人,自然而然的認識了陸桑榆,曾一度把陸桑榆當做自己的情敵,對她抱有敵意,直到後來知道陸桑榆一門心思撲在江景岑身上後才慢慢的將敵意放下。
秋雅婷是從什麽時候知道瀟筱是女孩子的呢?大概是從她發現哥哥正在追求瀟筱的原因吧!
那個時候她還不理解,不理解哥哥為什麽會喜歡上一個男孩子,雖說真愛至上吧,但要是發生在自己的身邊,她還真的是有點接受不了。
現在想想,自己才是那個最可笑的吧?光憑外表就去判斷一個人的性別,然後任性的喜歡,知道對方是女生後,還一個勁的較勁說人家欺騙了自己的感情,明明隻是自己一個人的單相思啊!畢竟人家瀟筱可是從來沒說過喜歡她吧……
因為自己一個人的任性,毀了一段友誼、一段愛情……真是……不該啊……
其實秋雅婷到現在也不知道自己當初是怎麽想的,隻是腦袋一熱,誰也沒有告訴便出國了,或者說,逃跑了……
如果不是遇到了那個人,她可能會一直選擇逃避吧!
不知為何,她此時的腦海裏突然浮現出那個黏了她三年的跟屁蟲。
既然選擇不再逃避了,那麽就勇敢麵對吧!
想到這兒,秋雅婷長長的舒了口氣。接著轉頭看著秋玨說道:“哥,把瀟筱姐追回來吧!她是個好女孩,她值得。”
“誒?”秋玨沒料到秋雅婷會這樣說,但他也沒問緣由,隻是歎了口氣說道,“哪有這麽容易啊?你哥我都已經追四年了,總不可能你一回來她就答應吧?”
雖說隻是一句玩笑話,但秋雅婷還是認真的回了句“怎麽不可能”。
秋玨聽到這話後隻是當自家小妹在開玩笑或是安慰自己罷了,也沒太多理會。
“哥,我困了,想睡會兒,你先出去吧,記得幫我把門關了。”說完這句話,秋雅婷便躺在**,床很軟,很舒服,不一會兒便閉上了雙眼,進入了夢鄉。
秋玨看到秋雅婷睡著之後,便躡手躡腳的出去了,然後小心的將門關上,全程幾乎沒有任何聲音。
與此同時,在與海城有著十幾個小時時間差的遙遠的米國的一家酒店裏。
“學姐,你要的資料我給你找齊了,你看……”
江辰析用備用的房卡將房門打開後,卻發現房間裏空空****的,被子也被疊的整整齊齊,垃圾桶裏也是空空如也,有種人去樓空之意。
“學姐?”江辰析走進後喊了幾聲,卻沒有任何回應。
掏出手機打電話卻是一句冰冷的機械女音——對不起,您所撥打的電話已關機,請您稍後再撥。
“奇怪,大晚上的學姐去哪了?”江辰析納悶道。
不過很快他便找到了答案——在一個床頭櫃上放著一封信封,信封上寫著:辰析學弟親啟。
“親愛的學弟,展信佳,見字如晤。當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我已經踏上了前往我的故鄉——海城的行程,不知道我是否曾跟你提過我來米國的原因……”江辰析打開信封後,將裏麵的信紙取出然後不由自主的將信的內容念了出來。
信是秋雅婷的親筆信,手寫的,上麵較為清晰的說明了秋雅婷此時去哪了,以及秋雅婷為何離開,還讓他幫她把退房手續辦了。
看完信後,江辰析將信紙折疊好重新放回信封中,拿在手中。然後按照秋雅婷信中所寫的內容辦理好了退房手續後,連忙訂了張去海城的機票,然後叫了輛出租車,前往機場。
“學姐,你跟那個時候一模一樣,還是這樣說走就走。”坐在出租車上的江辰析用手攥著那封信呢喃道。
跟秋雅婷產生交集是因為一個意外,那個時候是他在國外生活的第三年,十五歲那年,江辰析因不滿江衛國的所作所為便選擇了逃離,來到了米國。
第一次遇到秋雅婷的時候是在圖書館裏,那時候他正在因論文而忙的焦頭爛額的,同樣飽受論文摧殘的還有秋雅婷。
他們修的是同一個專業,師從的也是同一個導師,本應相互交流切磋學術的他們卻一直沒什麽交集,那個時候,江辰析一直想方設法的希望這個大他一歲的學姐能夠幫助他寫論文,畢竟他第一次遇到跟他來自同一個地方的人,老鄉見老鄉,兩眼淚汪汪!
而秋雅婷卻一直都是油鹽不進的,所幸後來在導師的幫助下,獲得了秋雅婷的幫助,不得不說,秋雅婷不愧是導師的得意門生,平常導師費盡口舌說了半天他還一知半解的原理,秋雅婷幾句話就解決了。
後來,在秋雅婷的幫助下,他的論文成功上交,不僅一次都沒被打回,而且還得到了導師的褒獎。
為了感謝秋雅婷他特地辦了場慶功宴,但他每次邀請秋雅婷參加的時候都被她拒之門外,不得已之下他隻能再度求助導師。
不得不說,導師是真的很寵他!
導師一開口,秋雅婷也不好拂了他的麵子,雖然很為難但還是答應了下來。畢竟在自己的學業上導師對她的幫助很大,做人怎麽能忘本呢?
在慶功宴上,所有人都在載歌載舞,隻有秋雅婷一個人在那喝著酒,江辰析不解,端起一個紅酒杯便朝著她的方向走去,開口問道,“學姐,怎麽了?是吃的不合你胃口嗎?還是這些活動你不喜歡?”
秋雅婷不語。
“學姐好冷漠啊,真是不近人情。”江辰析撇嘴。
冷漠,不近人情,是的,這是當時江辰析對秋雅婷的看法,那時候在他眼中的秋雅婷就像一朵高貴美麗的白蓮,可遠觀而不可褻玩焉。
人在喝醉的時候,通常會不由自主的想起一些過完,說出一些真心話,流露出平常不曾出現的表情,當然秋雅婷也不例外。
“是嗎?那你討厭我嗎?應該是討厭的吧。”
秋雅婷這句不明所以的話語令他愣住了,他沒想到學姐會回複他,在他心中的學姐向來都是話不投機半句多。
“怎麽不說話了呢?果然,你也是討厭我的吧?”秋雅婷突然轉過頭看向他,眼中晶瑩的閃爍令人看了直叫我見猶憐。
江辰析不知道她為什麽會哭,可能是自己說錯話了?想到這兒便一個勁的道歉,但秋雅婷隻是擺擺手說沒事。
今天的學姐,好奇怪啊。
不一會兒,慶功宴便結束了,秋雅婷平常都是一副生人勿進的樣子所以在這也沒什麽朋友,唯一有點也僅僅隻是因為學術而產生交集的人就是江辰析了。
秉著樂於助人的態度,他自告奮勇的將爛醉如泥的秋雅婷帶走。
從慶功宴裏出來後,看了眼天色已是繁星密布,現在太晚了,別說學校已經關門了,就連路上打車都不一定能打到,思前想後下,江辰析決定先找個休息的地方,等明天天亮了再回學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