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隊比賽選手分別站在台上的兩邊，他們麵對麵。

這個時候，謝十三更是直麵沈竟思。

沈竟思眼色溫和，一舉一動皆是風範，讓人如沐春風。

可謝十三自己卻不是這樣覺得，他下意識的看了一眼他哥。

謝九一個厲眼掃過來，謝十三下意識的挺起了胸膛，眼睛就這樣直視沈竟思投來的目光。

可沒過一秒，他的眼神就開始躲閃飄忽了起來。

沈竟思朝他溫柔一笑，覺得他這個小孩兒還挺好玩的。

明明心裏虛的很，卻非要擺出一副老子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

不過沈竟思這一溫柔地笑落在謝十三眼裏頓時成了挑釁。

謝十三心裏麵有些惱怒，惡狠狠地瞪了過去。

沈竟思控製不住的直接笑了出來，聲音雖然不大，但旁邊的人都聽到。

他身邊的兩個朋友突然看向他，俱是麵露詫異，沈竟思什麽時候那麽調皮了？竟然會去逗一個小孩。

以往的他可不是這個性子。

謝十三的臉卻被憋紅，盡管他一直在強行鎮定，卻瞞不過別人的眼睛。

謝九眼裏也閃過一抹笑意，不過他卻沒有去戳穿。

他們這些參賽選手之間的小官司台下的人卻沒有絲毫察覺。

“那麽接下來就請我們的比賽選手坐下！”季霖滿臉激動的說道。

他們的身後就是給他們這些比賽選手安排的位置。

他們全都坐下後，季霖大喊了一句開始！

兩對人互相看對方。

在他們的眼神較量中，誰也不敢服輸，都在較勁。

季霖輕輕的咳嗽了一聲，提醒他們快點開始！

沈竟思第一個站了起來，先是拱手做禮，然後直起身體說：“在下敢問，甲方為何認為原本的科考範圍要改？”

對方問起這個問題，謝十三立馬精神了起來。

“難道乙方不覺得原本的科考內容有問題嗎？”謝十三說得太過急切，急切到完全沒有想到說得太過直接會招人恨的。

聽見這句話，不光是沈竟思，對方的其他選手也怒了。

台下的觀眾也怒了！

就連謝九都生氣得瞪了他一眼，這小子怎麽說話呢？就不知道說的委婉一點嗎？

謝十三這話不是在質疑世人所推崇至備的聖賢之說有問題嗎？

若不是這裏是一個正經的場合，恐怕下的所有人非要衝上來揍一頓謝十三。

這小子怎麽說話呢？

沈竟思咬著牙說：“甲方覺得有什麽問題？”

虧他沈竟思還覺得這小子有趣，現在簡直是太有趣了！

謝十三自然察覺四麵八方的傳來的怒視，甚至連他哥瞪了他一眼都知道。

他心裏還在吐槽，他哥還記不記得自己到底站哪邊？

“沒有問題嗎？不然當初陛下為何賜死哪麽多大臣？丞相大人為何要殺晉州的一眾官員？這些官員讀的可都是聖賢書！”

不光是沈竟思等人，就連台下的一眾觀眾都麵露大駭。

這小子也真敢說？這嘴上都沒有一個把門嗎？誰知道這裏有沒有陛下和丞相大人的人，甚至丞相大人本人極有可能在某一處觀看。

這小子還真不怕死！

他自己不怕死，他們這些人還怕死呢？

所有人臉上都凝重了起來，心裏麵七上八跳的。他們是懷意自己會不會因為來看一場辯學這樣莫名其妙的丟了性命，那也太冤了吧！

不過在他們看見在某些地方坐著的幾位大儒，心裏麵就安定了下。

總不至於遷怒他們所有人吧！

沈竟思一時之間被謝十三懟得啞口無言，不知道怎麽應對。

他還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因為沒有人會這樣直戳戳的講話，半點掩飾和忌諱都沒有。

他說也不是，不說也不是。

他身邊的林溢之很快反應了過來，反駁到：“是他們沒有能夠及時自省，修正自己的錯誤，以至於一步錯，步步錯！卻並非所有讀過聖賢書之人都是如此品性！”

這一句話反擊得很漂亮。

謝十三呼吸一窒，不過他很快反應過來：“也並非所有讀聖賢書之人的都是官！那些人其中的哪一位不是正經科考出身，仍讀書人之優異者？”

林溢之又反擊：“那也並非朝中所有官員都是如此！”

沈竟思眼見著林溢之也被那小孩帶偏，同樣的口無遮攔起來，連忙扯一扯他的衣角。

話一出口，林溢之就暗暗後悔了起來。

希望這話沒有被有心人聽到。

謝十三這一回總不能說朝中的大部分官員都是這樣的吧！

他還是有一點腦子的。

謝九見他沒有亂說話，總算是可以安慰自己謝十三還是有那麽一點腦子的。

這個時候，甘竟遙站了出來，同樣一禮。

“難道徐元卿、秦天喜一事，包括晉州一事難道還不足以說明問題嗎？”

沈竟思等人麵色一凜，他們總算在這個人身上找到了對手的感覺。

謝十三整個就一胡攪蠻纏的小孩，總能懟得人啞口無言。

麵對甘竟遙提出來的問題，卻沒人敢做出回應。沈竟思等人也一樣。

這是一個送命題。

如果他們說有問題，那就不是在質疑陛下和丞相的做法嗎？

雖然大多數人都對此舉心有微議，可誰也不敢說出來啊！難不成不要命了？

沈竟思這邊的人臉上冒著冷汗，俱是不知道該如何麵對。

他們看向甘竟遙的眼神全都變了。

這個人的確是一個強勁的對手。

甘竟遙眼神透著得意，這所謂的大儒弟子也不過如此。

在場上的某一個角落，三位大儒坐在一起。

一人指著台上的甘竟遙，“那小子是個狠人！”

“咱們那三小子也是不爭氣的！”

王大儒扇了扇自己的羽扇，斯條慢理地說：“這三個小子平日裏順風順水慣了，能栽一個跟頭也好！”

銅鑼一響，“時間到！”季霖一臉笑意的宣布結果，“乙方輸一局！”

“第一辯結束，第二辯開始，比賽繼續！”

沈竟思等人重新坐了下來。

謝十三等人贏了一辯後，整個墨白書院的人都很高興。

沈竟思開口：“敢問甲方，難道修改科考範圍就可以完全杜絕此等事情的發生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