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拉他們雖然進入了海底,但族裏的生活仍然一絲不苟地繼續,隻是少了掌事之人,狐羽一下子覺得麻煩起來,整天一張臉愁苦地像是誰欠了他幾座大金礦似的……

實際上,燕冰幫他代勞了大多數的事務,而狐羽做的最多的,也就是給蝶謙身上撒點花瓣啦,出去吩咐花冠們一些事情啦,或者是在海邊巡查一下防務,再者就是去軍隊瞄兩眼。

不過隻是這些事,就已經把狐羽折騰的夠嗆了。

這孩子典型是閑散日子過慣了,哪裏受得了天天有人來問這問那……

可是也沒有辦法,蘇拉身邊的人幾乎都不在,蝶謙不醒,水姑娘走了,獅心隻管軍務,鹿果和鹿草的身份不能得以撐起族裏的事務,而狐羽……大多數人對他的身份早就有所準備了。

前一陣子不是他和燕冰在少主麵前爭寵的嗎?

那身份還能有假了……

於是,狐羽就這麽不明不白地被眾人當做少主未來的那啥看著,最氣憤的是,沒有人認為他會是少主明麵上的丈夫,因為,不是還有蝶謙嗎?

再於是,狐羽就有種扔下這裏的爛攤子不想管了,想要轉過身子去叫醒蝶謙,讓他自己在族裏折騰個天翻地覆的意思。

最後,燕冰隻一句話就製服了他,他說:“你可是忘了跟少主說過什麽?”

摔!狐羽真的是想一口答,爺就是忘了,可偏偏,他沒有忘,隻不過他在心裏下了決定,蘇拉回來之後,他再也不要碰這些亂七八糟的事了……

燕冰無奈地繼續幫他做事,也無奈地繼續聽他聒噪地抱怨來抱怨去。

實在聽得煩了,燕冰會嘟噥一聲:“既然那麽想她,還在這裏朝旁人發脾氣有什麽用?自己去找她不就是了……”

然後狐羽就會消停下來,他可是記得很清楚,光明帝國艦隊即將到來了。

這個時候,說什麽也不可能扔下這座島,去海底找蘇拉的,他很清楚蘇拉交到他手上的,他需要保護的,是多重要的東西。

可是……真的很想她啊……

抓耳撓腮了有一兩天,狐羽還在煩悶光明帝國的艦隊,蛛菲留下的偵查隊卻傳過來了一件重要的事。

蚪霖不見了。

或者說,蚪霖的屍體,不見了……

燕冰聽到之後半天沒說話,最後衝狐羽冷笑了一聲:“看吧,現在你應該知道,前兩天的生活,有多幸福了?”

族中隻要沒有出大事,燕冰是能應付的來的,但他畢竟名不正言不順,哪有人家狐羽大少爺能主事呢……

“蚪霖?蚪霖是……蠑萱的那個妹妹?”狐羽知道這事可能要糟,而事情糟糕的結果就是自己又要睡不好覺了,不過此時也不是想自己的時候,他喚進那個偵察兵來問道,“蚪霖應該是還沒有下葬的吧?屍體怎麽會不見了?”

“是我們看管不嚴,等少主回來我們必定會去領罰,但這件事不是屍體不見,因為今天早上有族人看到,蚪霖跳入了海中。”

狐羽一下毛骨悚然:“你說什麽?蚪霖逃入海中?活的?”

一個死人複活,然後立刻又去尋死,這遇到的都叫是什麽事啊……

“是的,我們擔心蚪霖在海中有接應,所以立刻派人到海灘尋找,但畢竟當時族人沒有來報,等我們發現蚪霖不見了的時候,距離她跳海也有一定時間,所以我們不知道怎麽做了。”

“怎麽做?”狐羽也顧不得那麽多了,“不要說有一定時間,這個一定時間,具體是多久?”

“也就從您這兒跑到少主屋子那邊的時間……”

“那還不算久。”狐羽朝著燕冰打了個眼色,立刻就衝了出去。

花瓣一片片地沒入大海之中,狐羽的目光卻漸漸柔和了很多,怎麽說,蘇拉回來之後看到一個或者的蚪霖,也比死了的蚪霖更有用。

既然是自己送上門來的,哪有不用的道理?

……

蘇拉一行人在海底密道裏繼續行進,事情沒用多久就討論出了結果。

沒有用水姑娘引路,也沒有用鱈楓引路,而是蛛菲接過了引導者的責任。

水姑娘知道蘇拉不信任她,整個團隊都不信任她,可是她也沒什麽話好說,因為在一開始進來的時候,她就知道了水之迷霧的存在,隻不過那個時候她沒有開口提醒,說是有錯也確實是有錯的。

蠑萱是沒想到水姑娘連自己的性命都不顧,要知道他們帶的食物可不多,如果找不到出口,那很有可能就會餓死在裏麵。

尤其是被困在這種地方,那可真是叫天都沒個應的。

蛛菲的頭發裏不斷冒出小蜘蛛來,朝著不同的方向探路而去,一隊人很快也找到了正確的方向,遇牆拆牆,遇水趟水,畢竟知道這都是水之迷霧所布置的幻象,而他們從入口到出口,其實就算走的再慢,不過也就一天半的行程罷了。

所以抓緊一點時間,蘇拉他們用了一天的時間也就到了出口。

在密道的出口處,倒是沒有海水,觸目所及都是一片平地,可是,在這片平地上,卻憑空響起了鼓掌的聲音。

“果然不愧是上麵的少族長,這麽快就破了本王的迷陣,”那聲音飄渺似幻覺,蘇拉本不想理會,卻又見隨著聲音走出了個人來,他朝著水姑娘道,“你要做的做完了,剩下的交給我吧,那複活之石,我自然會給你,你去救你父親,然後跟他們一起去光明帝國吧。”

蛛菲他們就算之前沒有意識到,現在也清楚地聽對方說出來了,他就是水姑娘的同謀。

隻不過,水姑娘對他行的是跪拜之禮……

這是島上所沒有的禮節,蛛菲他們也明白,這位自稱本王的家夥,是就=衝著他們家少主來的。

蘇拉仔細打量著這個海族男子,深藍色的長發宛如波浪一般**漾,勾起的眼角散漫出的邪氣,一看就讓人沒什麽好感,她反倒是想到了狐羽的微笑,雖然也是沒個正經,但其實是不帶半分邪氣的。

海族男子那一雙深黑色的眼珠,讓蘇拉尤其不喜,因為那裏麵藏著什麽,蘇拉怎麽都看不透。

所以,蘇拉笑了,她輕聲道:“敢問尊駕高姓大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