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的少族長可是天真無邪加誠實善良的乖寶寶的。

可是今天不但氣場全開,連扇數人,而且還直麵族長與她爭鋒相對。

更讓大家驚詫的是,這位小祖宗睜眼說瞎話的工夫,什麽時候煉的這麽高了?

這不是族長那一派係的人專精的技能麽,難道少族長終於明白了再這個部族裏,無腹黑,不掌權的真理麽?

總之,今天這短短的時間裏發生的事情,讓所有的族人都覺得有些腦子不太轉的過來。

先是蘇拉突然發難,一巴掌把先知扇愣住了,接著還因為僅僅想“解氣”就打了族長的忠犬蛇姑。

現在居然當著全族人的麵就跟族長雕月說,本來就什麽事都沒有,而且語氣前所未有的理直氣壯,完全是一副你自己沒事找事的樣子。

雕月也是被蘇拉的反應弄的十分訝然,不過城府頗深的她,也隻是短暫地愣了一下,知道這個台階是下不去了。

便索性岔開話題,抓準蘇拉今天所做的另一件事情道:“我聽說,你在這裏逼迫先知想辦法,不對今年確定的人進行放逐?”

蛇姑隻跟雕月說了鹿草和鹿果的事,雕月此時為了表明她不是隨隨便便跑來一趟,自然是想把事態往大了說。

沒想到,蘇拉居然點頭了,答道:“沒錯,我就是要取消今年的夏逐!”

雕月頭都大了,隻覺得今天這丫頭是不是腦袋燒糊塗了?

放逐是這麽多年來的規矩,更是族長權威的體現,怎麽能說取消就取消……

“這不可能!你為什麽要這樣為難先知?可知道,這是對神明不敬!”雕月道。

“怎麽會呢?您是不是搞錯了什麽?我要救他們,怎麽會是會對神明不敬?神明要是知道了,感謝我還來不及。”當然,前提是如果真的有那麽什麽神明的話。

雕月還沒明白蘇拉的意思:“你這樣逼迫先知……”

蘇拉看了蝶謙一眼,見她沒有說話的意思,剛剛因為他的維護而升起的一股好感,又滅了下去,她安靜開口,幾乎是一字一頓地問道:“我要他們活,老人,孩子,病人,傷者……每一個人,都不能被放逐!”

雕月臉上的慈母假象掩了下去:“我說過,這不可能!”

蘇拉笑了:“如果我能找到食物,以後是不是就不用有人去送死?”

還沒等雕月答話,蝶謙就開了口,回答道:“當然!”

“好,既然你是先知,那你說的話該是算數的,希望不要反悔!”蘇拉瞪了他一眼,轉身朝著叢林的方向走去。

蝶謙眼底閃過一絲異樣,雖然困惑,但還是壓住了直接詢問的意圖,緊緊跟了過去。

看到蝶謙搶著同意了,雕月身為族長,雖然心裏不悅,但也不能明著反駁蝶謙,隻能帶了她的人都跟了上去。

越來越多的人從屋子裏出來,跟在蘇拉的身後。

浩浩****的一群人,跟著到了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叢林外緣,蘇拉沒有繼續往裏麵走,就安靜地停在了一棵椰子樹下。

這麽高的樹……少主想幹什麽?

所有人心裏都在疑問。

蘇拉再三確定了這棵樹的品種,然後輕輕揚起了頭,朝著上麵看了過去。

雕月冷哼了一聲:“如果你告訴我,這棕櫚樹上的果子能吃,我勸你還是省省力氣。”

族人也都一臉狐疑,這樹上掉下來過很多果子,但幹幹癟癟根本沒辦法食用,所以這麽多年來,也沒人理會過這種樹木。

羚音也拉了拉蘇拉,小聲道:“不要啊,好高,沒有人能爬上這麽高的樹啊……”

蝶謙則是不說話,他看著每天都會看到的高大樹幹,心裏轉開了。

剛才在海邊,少主一遍遍問他,是不是因為誤會什麽了……

蝶謙想起蘇拉堅決的眼神,若有所思。

蘇拉今天來找他,是臨時起意,這一點蝶謙絕不會看錯。

可是,這位少主今天在跟他衝突之後,所走的每一步,都完美無缺,他看不出差錯來。

“少族長,您幹什麽?”

“快下來啊,危險……”

“不要這樣……您會掉下來的!”

看到蘇拉熟練地爬上了高高的樹木,整個族群都發出了一陣陣驚呼,隻有雕月心裏在詛咒,掉下來吧,摔死了更省事……

蝶謙沉默。

那張俊美的臉龐上一貫冷靜的目光,隨著蘇拉越爬越高,漸漸變得有些迷茫了。

身為先知,他與生俱來有著跟常人不一樣的天賦,少族長雖然有時候跟他意見不一致,但也還算尊敬,從來沒有過這樣的正麵衝突。

“該不會,昨天晚上真的……”蝶謙想起昨天晚上無意看到的一幕,又想起早上少主房間裏的驚叫,以及熟悉的少女驚恐迷茫的表情……

突然,沉浸在自己思考中的蝶謙,聞到了一股血腥味。

對於這種味道,他尤為敏感,因為在叢林之中,他必須最快速度找到和營救受傷的族人,但是這一次,血的味道是從樹幹上傳來的。

怎麽回事,難道她受傷了嗎?

蝶謙覺得自己心裏有什麽地方突然一下被牽動起來,看向蘇拉的目光,自然也不複往日的平靜溫和。

爬到了一半的蘇拉,其實也很無奈。

這是椰子樹不是棕櫚樹,蘇拉很清楚,聽到羚音她們勸告的時候,她並沒有直接說出來,是因為她知道,這件事可能錯怪蝶謙了……

所以,她腦袋亂了一下,結果忘記了一點,非常重要的一點——這幅身體實在是太養尊處優,或者說太病弱無力了。

手腳的皮膚吹彈可破,隻不過是爬個樹而已,居然就被磨破了皮!

鮮血正順著蘇拉嬌嫩的手臂往下流著,她從來沒有覺得過皮膚細嫩是這麽麻煩的事,現在她離果子就隻有短短的一段距離,偏偏是進退兩難。

如果就這樣上去,拿到了果子之後,她的體力肯定是不足以支撐她下來的。

可是如果半途而廢,今天的事就會造成反效果,以後她在這島上,可謂是任人玩弄,也不會有誰對她有一絲一毫的敬意了,因為,大家都隻會把她當做一個笑話。

一陣陣疼痛,正在侵襲著她的意誌。

她甚至感覺到了手指正在漸漸麻木,一旦她抓不住樹幹,便隨時有可能從高達數米的椰樹上直接摔落下去。

堅持,隻有繼續堅持,蘇拉不住的給自己打著氣,艱難的繼續往上攀爬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