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食客清客謀士

周旭的整個魂魄周身環繞著肉眼看不到的線,那些線按照八卦等陣型排列,在不斷的吸引著靈氣。

慢慢的,魂魄充斥著靈氣,漸漸的充溢起來。

從天書裏射出一道紅光,籠罩魂魄,魂魄外有了實體的腿;而後天書射出了一道綠光,籠罩魂魄,魂魄外有了身子。

光芒久久照射,最後才奄奄滅掉。

河洛念起梵文,隻看到無數佛語排著不可知的規則隊伍進入周旭的魂魄裏,良久,魂魄居然能凝聚出實體。

而後,那魂魄居然張開嘴,說了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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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斜暉靜靜鋪設——在地,那些花朵綴成的道路仿若綢緞。而在小道的盡頭一個清雋的人在撫琴,側耳傾聽,讓人不由得沉醉。就連樹上的鳥雀都停在枝頭上,久久不動。

仙樂飄飄,使得整個世界陷入了沉靜。

這時候,一陣細碎步伐的聲音打破了寧靜,“你來了。”撫琴之人耳朵動了動,而後琴聲消去,他側過身子,專注的看著來人。

“老師。”晏崎答應著,然後小跑過來。

“今天有什麽好事,看起來很高興。”聽聲音聲調有點上揚,有著掩蓋不住的高興。

晏崎坐在周旭對麵,頓了一下,說了一句:“大哥來信說今年回家過年。”又沉默一下,看著對麵之人,他似乎又能鼓足信心,說了自己一天的生活。平平淡淡的講述,似乎就像是敷衍一樣。

但周旭深知,這已經是他極大的進步。第一次見麵的時候,那個男孩說話的聲音就像蚊子一樣。

周旭讓晏崎坐過來,溫柔的撫摸著他的頭發,“從今天開始,就由我來教你。明日不用去家學了。”觀察了這麽久,周旭也摸清楚晏崎的性子,知道應該怎麽指導。至於晏家其他的人,或者多智近妖,或者鬼迷心竅,或者庸碌無為,通通於他無關。

晏崎高興的幾乎跳起來,他每次到家學的時候,都是縮在角落裏,不敢抬頭看先生,也不敢和周圍的小孩子說話,有人過來,他就揮著拳頭過去,或者呆在一邊,瑟瑟發抖,也不敢動。

自己這個貼身先生因為眼盲,就不會注視自己。看不到別人看他的眼神,他就不會產生恐懼,進而能平靜的待著。

每次和他呆在一起的時候,就感到安全。而且先生聲音雖然清冷,但他卻很高興,他最受不了的就是熱情似火的人。每次過來周旭這邊的時候,聽著老師彈琴,心情就能被撫平。兩個人不近不遠的距離,剛剛好。

“明天,你就搬過來,住在我的隔壁。從明天下午開始,正式教你。”晏崎倚靠在周旭身邊,嗅著冷香,不覺得有些放鬆。

“老師,我走了。”到了吃飯的時間,晏崎有些不舍的離開,晏家家規,晚飯全家一起吃。即便晏崎再不能和人接近,也不能無視這條家規。

周旭點了點,示意他離開。夕陽向西墮去,一片血紅。鋪設在地的花朵,搖曳著最美的身姿。這些花朵,並不是常見的,越到傍晚,開的越豔麗。等夕陽落下的那最好一刻,就濃豔的比過最豔麗的女子。

一般說來,越是豔麗的花朵,越是沒有花香。越是花香的花朵,花瓣大多嬌小。然而這花卻兩者皆有,是世間奇花。

可惜,一人眼盲,無法欣賞;一人還小,不懂欣賞。

周旭嗅著花香,彈完方才的曲子。想到晏崎所說的那句:“大哥回家過年。”不由的濃濃歎息一句,這一次他是不願再見熟人,即便見了,也做個陌路人吧。

想起前世死後,河洛讓他看他身後事。

看到咳血而死的弟弟,看到為他昏厥的侄兒,看到為他強忍痛苦,笑著流淚,不願娶妻的摯友,看著傷心離去的霸天,這一世,能不欠債,就不欠債。

人世間,唯獨情債難還。

情深緣淺,不如不見。

幸好,細妹和昆仔幸福和樂,還能予以他欣慰。

周旭心裏做了決斷,不見熟人,少牽扯人情,就不用那麽些人為他這個渣傷心。

這次穿越,他要做的隻和晏崎有關,那麽其他人就不必理會了。就做一個冷漠的人吧。

夜黑了,風起了,一個身著桃紅衣的小丫鬟給周旭披上衣衫,“周公子,我們進屋吧。”

“好。”周旭回答完,懷抱著古琴,憑著感覺慢慢的進屋,桃紅衣的小丫鬟看著手裏空空,隻好自己緊跟著。

她端上了飯菜,欲言又止。不知道周公子怎麽吃飯,小丫鬟不放心。周旭似乎知道她在看著自己,冷聲道:“退下。”

桃紅衣小丫鬟無法,隻得退下。她不過是個十一二歲的小丫鬟,被撥過來伺候周先生不過一月,看著周旭每天彈琴,每天沉默的寫字,心裏既傾慕公子的風華;又心疼他的忍耐;又同情他這般模樣卻隻能困守一地,陪著一個可憐的晏家三公子。小丫鬟的一番愁思,卻換來周旭的冷聲,不免有些委屈。

眼圈紅紅,想起和她一批分到各院子裏伺候那些清客、食客、門客的小姐妹們,就想著去打探一二,也能得一兩聲安慰。

周旭默默吃完,想起這一個月的日子,內心也十分苦逼。原身本身是個有才華的人,本來打算參加科舉,報效國家。卻被繼母陷害,瞎了眼睛,成了家族棄子。一身才華隻能埋沒,隻好投身江南第一大家,求得庇護。

被晏政看重,做了一段時間的食客。原身身有大謀略,擅長陽謀,為晏政提了不少妙計,鞏固了江南晏家的地位。在加上京城中的晏曙,晏家在江南的地位更是如日中天。原身因此更得晏政看重,一下子從食客提升為謀士,待遇被提高了十幾倍。

食客是那些主動投身,需要自薦或者舉薦,必須有一技之長。而謀士大多需要自己自己招徠,或者是隱士,或者是一些俊才,總之,被招徠之後必定是座上賓。

至於清客,則是一些給主子找樂的人,提供一些找樂的點子,主子家舉辦宴席的時候陪客。就是能吃能喝能陪玩的“三陪”們,最好玩的高級,詩歌辭賦也要會,插科打諢更是本行,這樣的人可以無多少才華,沒多少忠心,地位比養的戲班子、舞女們高些,但本質上都是逗趣的。

清客住在一個大院子裏,食客們分住春夏秋冬四個院子,而謀士則能每個人一個院子,而且標準高於少爺。

然而剛被提升為謀士的原身再一次沒躲過後宅婦人的陰毒,因為怕原身報複,原身的繼母花了大力氣,不知道中間有多少巧合,又一次被投毒。

再次醒來的就是周旭,河洛給他的任務就是成為晏崎的老師,把他從一個膽怯的人j□j成能做家主的人。

任重而道遠,周旭先是把下毒的人給揪出來,然後憑借著晏政的勢力,一張狀紙告給官府,反正他不像原主考慮那麽多家族利益,沒有那麽多同情心,根本不理睬原身父親的先是怒氣後是哀求,就死死的揪住後母不慈這一點,他本身狀紙寫的極為嚴謹,就是想改詞也篡改不了。而官府也不想得罪晏家太狠,最後原身的後母被判官判為流放。而原身爹也被斥責家宅不寧,教導無方,原身爹讓整個家族蒙羞,被家主給分了出去。從嫡係變成了旁係。

周旭借機重新樹立自己的形象,通過改名變成冷漠被傷心的人。然後和晏政商量說,自己不願參與別人家宅之事,隻想通過教學報答晏家之恩。若說之前晏政對周旭是看重,看著周旭完美處理自家事情,還能抽身而出,並且得到許多讚歎這件事來看,晏政對周旭那就是欣賞中帶點憐惜,憐惜中帶點佩服,佩服中還帶點竊喜。感情十分之複雜!

隻要周旭不走,他就相當高興,他把家裏的幾個小子都叫過來,至於誰能得到周旭的調|教,那就各憑本事了。本來還感慨一句,自家大兒子在京,就剩下小兒子,估計就隻能便宜給老二、老三了。

晏政卻沒想到,周旭沒選老二家的那個被千寵萬嬌,從小天才的晏梓,也沒選老三家聰明伶俐,現在就初展風華的晏斯,獨獨挑中了自家那個小兒子。

自家的小兒子他知道那就是扶不上牆的主,不知道怎麽回事,沒有一點世家子的風度,膽怯如鼠,不敢見人。說話也不利索,總是繃著身子,實在是上不了台麵。他本來還有點憐惜,看著久了,反而厭惡。最後就當是養了一個廢柴。

而周旭一下子就瞧中了,晏政本著為周旭好的原則,說了自己兒子的個性。周旭當然要堅定自己的選擇,反而勸說晏政。周旭知道晏崎不僅患有社交障礙,害怕密集等症結。

晏政撥給周旭一個獨院,裏麵種滿四季花卉,看不到聞聞也是好的。撥給他兩個丫鬟,兩個小廝,三個粗使丫頭。周旭辭退了三個,沒必要那麽招眼。

成為晏崎的貼身謀士,周旭前一個月也僅僅是讓晏崎一天來一個時辰,什麽也不教,就讓他走了。大家翹首以待的看八卦,卻什麽也沒看到,慢慢的就不關注了,周旭適應了一陣子,對自己院子和房間都已經了然在胸,再也不會出現摔倒這種事情。也研習出幾種盲寫的方式,和各種適合教學的方式。

所以,在一個月平靜之後,周旭給晏政說了自己的要求,晏政大筆一揮,立馬同意。

作者有話要說:作者君某友因為去強吻別人,由於遵守作者君基友指導時操作失誤,兩人摔倒在地。第二天謀友把大姨媽給磕出來了。吼吼吼

然後,她淡定的問,這是福還是禍?

而後,冷靜一笑,是禍躲不過。

作者君基友親身指導,就沒有然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