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案安安日記05

2013年,3月3日,晴

今天得到消息,有一個小女孩好像是安安。他們在蜀川一個小村子裏發現的,說是被拐賣過去的。年齡和安安差不多大,是平津人。現在小女孩的照片還沒傳回來,我們都在這邊等消息。小初也想來,但是她出門的時候又犯病了,我隻好先送她去醫院。在公安局的時候我緊張的不得了,祈求找到的小女孩是安安。

淩晨一點的時候孩子被送回公安局,大家都看到孩子了,不是安安,坐在休息室的椅子上看著別人家抱著失而複得的孩子喜極而泣。我的心痛的無以複加,安安,爸爸的寶貝女兒,你究竟在哪裏?

———《安安日記》

“這是?”宋遠航低頭看著地麵上的物證袋。

葉初站起來慌亂的看著他:“遠航,你下班了?”

宋遠航把物證袋撿起來看了,他皺眉道:“這不是我給安安的生日禮物嗎?”

紀子越解釋:“是這樣的,宋先生。我們昨天下午找到了宋安安失蹤之前的保姆楊春麗……”

“你在幹什麽!”

宋遠航忽然大喝一聲,紀子越愕然的閉嘴。

葉初看著宋遠航眼圈慢慢變紅。

紀子越道:“宋先生你冷靜一點,我的話還沒有說完。楊春麗死了。”

宋遠航小心翼翼的拿著證物袋心,問:“死了?”

沈澤之直截了當的說:“我們現在懷疑宋安安走失案可能是有預謀的,所以我們要重現調查這個案子,清你們配合我們。”

“什麽?”宋遠航不可置信道:“有預謀的。”

紀子越道:“是,之前楊春麗是拐走宋安安最大的嫌疑人,但是當我們查到她的時候她被人殺了。”

宋澤之問道:“楊春麗?”

沈澤之道:“所以我們現在想請你仔細回憶一下雇傭楊春麗時發生的時候,還有宋安安失蹤那天楊春麗的表現。”

宋遠航想了一會兒說:“安安之前的保姆身體不好,所以三年前的四月份吧,具體時間我記不清了。她提出要辭職。我們隻好給安安再找一個保姆。後來有人和小初推薦佳佳家政服務,我們就去那邊看看。正好看到楊春麗,她的履曆很漂亮,看雇主評價也很不錯。我們就讓她來幫我們照顧安安。”

紀子越問:“是你們自己找到楊春麗的,還是她們公司的人推薦給你們的?”

宋遠航道:“是她們推薦的。”

沈澤之問:“她在你家裏的表現怎麽樣?”

宋遠航道:“還行。肯定是沒有安安之前的那個保姆好,她畢竟是新來的。不過安安始終跟她磨合不好,安安不喜歡她。”

紀子越問:“這是你們想換掉她的主要原因?”

宋遠航點頭:“畢竟找個保姆主要是為了更好的照顧安安,要是安安和她相處的不愉快我們也不放心。”

紀子越接著問道:“那宋安安失蹤那天她有沒有不正常的地方?”

宋遠航搖頭:“那天是安安的生日,我和孩子媽媽說好帶孩子一起去過生日的。可是公司臨時有事,我去不了了。她媽媽不想讓孩子失望,就自己帶孩子出去了。楊春麗一個人在家裏。”

沈澤之對紀子越微微點頭,兩個人站起來道:“今天就到這裏,現在這條項鏈是證物,我們必須拿回去。”

宋遠航戀戀不舍的交出項鏈。

到了樓下,紀子越忍不住抬頭往上看了一眼。

“想說什麽?”沈澤之邊往車跟前走邊問。

紀子越道:“宋遠航和葉初的關係好像不是很好啊。宋遠航今天還那麽大聲的和葉初說話,葉初好像要哭了。”

沈澤之發動車子:“宋安安是從她手上丟的,宋遠航心裏不可能一點也不介意。你不覺得這個葉初今天有點問題嗎?”

紀子越:“的確有問題,她一開始聽說我們找到楊春麗,立刻表示不想追究楊春麗的法律責任。之後聽說楊春麗死了,她的第一反應竟然是把項鏈扔出去。女兒丟了,現在和女兒有關的東西都應該好好保存吧。宋遠航的反應才是正常的。”

“佳佳家政是別人介紹給葉初的,‘別人’是個很模糊的詞。宋遠航肯定不知道這個‘別人’是誰?而楊春麗又是當時佳佳家政介紹給他們的,這樣看起來的話,如果那個時候他們就開始謀劃要偷走宋安安了的話,可能性倒是很大。”沈澤之道。

紀子越思考,要是事情真是像沈澤之分析的這樣。那麽在宋安安的第一個保姆辭職的時候,偷走宋安安的人就已經開始布置了,他們先想辦法把佳佳家政介紹給葉初,然後順利成章的把楊春麗介紹給宋家。讓宋安安和楊春麗漸漸熟悉起來,為之後楊春麗帶走宋安安做準備。可是,楊春麗的不在場證明又是怎麽回事?那天宋遠航家小區裏的任何一個監控攝像頭都沒有拍到楊春麗外出的視頻。

沈在之和紀子越回到局裏把三年前宋遠航家小區裏的監控錄像又看了一遍,可是還是看不出什麽來。

關辛衝了杯咖啡,她正在查佳佳家政服務。這個家政服務公司一定有問題。

“關辛,你看看這盤帶子,我總覺得哪裏有問題。”沈澤之把帶子退出來交給關辛。

“好的。”關辛把帶子接過來邊播放邊看。

“是有問題,這盤帶子是拚接的。組長,你們看著裏,按照帶子上的時間看,電梯的監控錄像裏麵上午十點到十一點這一個小時的錄像是從別的地方剪輯過來的。”關辛指著監控道。

“這樣說來,楊春麗的不在場證明不成立了,那我們之前的推斷就是正確的。楊春麗真的是衝著宋安安來的,但是他們偷走宋安安的目的是什麽?又不是為了錢,我們也重新查了宋遠航和葉初的社會關係,他們兩個人沒有什麽對頭仇人之類的。”紀子越道。

這時,戚凱也回來了,他那邊也有一個不小的發現。當初天樂遊樂園裏扮成小豬玩偶的所謂的大學生在那件事發生之後的一個月後就退學離開了,現在沒有人知道他去哪兒了。而且,他上的那個學校就是個私人辦的專科院校,基本上交點錢就可以上,那個男生是一年前才來的,插班到大二上學。

沈澤之用手指敲著桌麵:“還有那個小女孩,他們一家一定有問題。我們去和孩子的父母談談吧。”

沈澤之和紀子越一起按照地點找到小女孩的家,這裏是平京市的郊區。沈澤之看著眼前老舊的小區抬腿走了進去。

碰碰!

“誰啊?”女人的聲音在裏麵問道。

紀子越道:“警察,請開一下門。”

裏麵過了好幾分鍾才把們打開,一個女人有些慌張的看著沈澤之他們:“你們是警察?”

沈澤之和紀子越把警官證給她看了一下,女人像是更慌了,她小心翼翼的問:“警察同誌,你們有什麽事嗎?”

紀子越微笑著問:“周女士是吧?您不請我們進去嗎?”

女人慌忙讓開請他們進來:“不好意思,家裏太亂了。”

沈澤之也不說廢話:“我們這次來是想問問三年前和你女兒穿著一樣衣服的小女孩走失案的事情。”

女人倒了兩杯水拿出來,她垂著頭雙手攪在一起:“不、不是都問了嗎?我、我知道的都說了。”

沈澤之溫和的說:“你別緊張,我們就是例行詢問而已。那個案子現在又有一點發現,所以要重新查。”

女人的頭更低了:“你們問吧。”

紀子越問道:“你女兒那天穿的裙子到底是誰買的?”

“是孩子爸爸給買的,就在新雅大廈三樓的一個童裝店。裙子原價三千六,那天搞活動,打折後是貳仟八佰八十塊錢。”女人頭也不抬的說。

“哦?是嗎?”沈澤之笑了一下。“據我所知,你和你丈夫每個月的工資加起來一共是九千塊左右,你女兒上幼兒園的時候一個月亂七八糟的費用加起來是貳仟左右吧。再加上你們一個月的生活開銷,平時有個頭疼腦熱的看病錢,還有親戚朋友婚喪嫁娶的隨禮錢。你們一個月能剩下多少錢?”

女人一直垂著頭一聲不吭。

沈澤之和紀子越對視,沈澤之衝他挑了一下眉毛。

紀子越道:“你女兒呢?是叫……武曉陽是吧。今年8歲,和宋安安同歲啊。對了,宋安安就是那天走失的那個孩子。他們一家人都快瘋了。現在一家就一個孩子,誰丟了孩子還不跟丟了命一樣。你想想,要是曉陽丟了,你什麽感受?”

女人低低啜泣起來。

紀子越抽了一張茶幾上的紙巾給她:“我們不是想追究你們的責任,你們不用擔心。我們就是想問出實際情況,盡快幫人家找回孩子。”

女人擦了擦眼淚終於開口了。

“那條裙子的確不是我們買的。六一前幾天,曉陽他爸爸突然收到一條短信,說他中獎了,獎品是那條裙子和六一兒童節天樂遊樂園親子套票。我們以為是騙子就沒理,可是過了一兩天吧,突然有個女人給曉陽的爸爸打電話,說他買的裙子已經到了,要我們去店裏去。我和小陽爸爸一起去的,就是新雅大廈三樓的那家童裝店。打電話的女人說她是店長,搞活動手機抽獎抽到曉陽他爸的手機號碼。她讓我們過了一下帳,就是先把裙子的現金給我們,讓我們存到卡裏,然後再從卡裏刷一遍。”

紀子越問道:“你之前為什麽不說?”

女人嗚嗚的哭起來:“我不敢說啊,我後來去那個店裏看了,店裏的導購說他們店長是個男的。別人的孩子丟了,我怕警察懷疑到我們頭上就、就沒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