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在電話裏聊了近半個小時。

心亂如麻之下,朱彬彬不禁動了回去的念頭,但她知道吳召汐肯定不會同意,便打了個電話回去探口風。

電話一接通,她就聽到吳召汐的情況不太好,說話時經常會咳嗽,氣息也不是很穩。

這讓朱彬彬更加擔心:“媽,你是不是感冒了?有找醫生來看過嗎?”

吳召汐用帕子掩著嘴咳了一聲,聲音沙啞道:“你放心吧,就是晚上著涼了,不是什麽大毛病。”

朱彬彬知道她的身體向來是可以的,聽到這話便鬆一口氣,囑咐道:“有空讓爸多帶你出去透透氣,不要老悶在家裏。”

吳召汐嘴裏應著,神情卻有些苦澀。

之前朱正先雖然在朱家大嫂麵前答應好好好照顧她,但朱彬彬一走,他就又變得徹夜不歸了。

甚至還有傳聞,他在外麵養的那個女人,大兒子已經大學畢業,小兒子長得聰明伶俐,時常一家四口出現在市郊的度假村和休閑會所,其樂融融,好不自在。

聽到這些話,她心窩裏就好像被捅了一把刀樣,動一動就痛得渾身抽搐,即使再困再乏,還是難受得徹夜不眠。

但對著朱彬彬,她卻隻字未提,隻囑咐她在外麵好好讀書上,早點完成學業。

見她自己把話題扯到這上麵,朱彬彬便半真半假的道:“媽,要不我不讀書了,回去陪你吧,你看我一走你就生病了,不會是想我想的吧?”

吳召汐佯罵道:“你以為你很省心麽?這才幾天我就想你了?要是敢不完成學業就回來,以後就別想著出去了。”

聽她聲音有幾分認真,朱彬彬立刻認慫。

“好了,我就是開個玩笑,時間不早,你快點睡吧,記得蓋好被子。”

掛斷電話,已經到了中午放學的時間。

頭頂的太陽看著燦爛,但體感溫度卻很低,讓人明顯感受到冬天的臨近。

再說沈君越離開朱彬彬家,身上的裝備就無一不齊全,開著車直奔朋友在電話裏說的那家醫院。

趕到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三點多。

法國梧桐的葉子不斷從路邊的大樹上飄落下來,給這個城市平添了幾分蕭條。

他裹著一襲長風衣下車,雙腳踏上地麵,便又恢複成往日那個矜貴儒雅,殺伐果斷的沈家大少。

聽他道明來意,醫院裏的值班護士立刻給他指明道路,把他帶到了ICU重症病房。

“先生,這就是你要看的那個病人。他是三天前被人送到醫院來進行治療的,之前因為船隻一直在海上航行,他並沒有得到有效的護理和治療,導致傷口感染很嚴重,如果不是我們有特效藥,隻怕他已經撐不過去了……”

沈君越聽得心情複雜,待她介紹完病人的情況後,立刻由衷的道:“謝謝你們對他的照顧,我的朋友能獲救全靠你們的醫者仁心。”

對方謙虛的客套了幾句,便把剩下的時間給他和病人單獨相處了。

雖然隔著一麵玻璃和一層層的紗布,沈君越還是能從那人的麵部輪廓和體型特征上看出陸錦銘的影子。

而且他也堅信,擁有如此堅強的意誌力,從最深的黑暗中撐過來的,這世上除了陸錦銘再無他人。

他在ICU外整整守了一晚上,直到第二天天亮,裏麵的醫療儀器終於有了反應。

“醫生,醫生,麻煩快來看看他的情況……”

沈君越摁下手邊的按鈕,大聲朝趕來看醫護人員道。

身穿隔離服的醫護人員們趕緊衝進去,經過一番檢查後,發現**的病人居然醒了。

這對他們來說簡直就是奇跡,之前雖然一直盡力搶救,但因為傷得太重,他們並不確定他真的能醒來。

但是他卻做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