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分鍾後,陸錦銘就從車前窗裏看到了喬思遠的身影。

雖然不記得以前的喬思遠究竟是什麽模樣,但就重新認識她這幾個月來看,喬思遠的模樣是越來越美,笑容也越來越好看了。

陸錦銘主動下車紳士的替她打開門,目光則一直停留在喬思遠臉上。

喬思遠挑挑眉,看著他道:“怎麽這麽看著我?”

“好看。”

簡單的兩個字,讓喬思遠嘴角的笑意又深了些,低頭莞爾坐到副駕上。

陸錦銘回到駕駛座的位置,一邊發動汽車一邊道:“晚上要出去吃麽?反正寶寶的感冒也好了。”

喬思遠考慮了下,道:“還是過段時間吧,他生病才剛剛好,晚上還等著我回去喂奶呢。”

聽到這話,陸錦銘下意識轉頭看了一眼她的胸部。

心裏……還是有點膈應。

喬思遠卻並不知道他的想法,坐了一會兒就把話題扯到今天天禦的新品發布會上。

當時的現場直播她了看了,直到秘書把與郭氏有關的新聞送到她眼前時,她才知道陸錦銘給郭意深布了這麽一個局。

“你早就知道那個麗薩不是真心投奔你的?”

陸錦銘從後視鏡裏看她一眼,道:“她的樣子一看就心術不正,我不過是將計就計罷了。”

喬思遠忍不住挑起一邊嘴角:“在你眼裏,是否所有漂亮的女人都心術不正。”

陸錦銘在紅燈前把車停下,轉頭一本正經的看著她:“那倒沒有,你就是個例外。”

聽到這話,喬思遠不禁微微一怔。

她發現相處久了,陸錦銘也還是以前的陸錦銘,那些不經意說出口的花言巧語,不動聲色的撩撥,不都是這個男人以前慣用的手段麽。

“怎麽?”

看她望著自己發呆,陸錦銘問道。

喬思遠收回思緒搖搖頭:“沒什麽,隻是突然想起好像好久都沒有外麵吃過飯了,不如我們還是在外麵吃吧?”

見她突然改變主意,陸錦銘顯然有些意外。

但他並不會去胡亂猜測喬思遠的目的,隻順著她的意思點點頭道:“好,你想吃什麽?”

喬思遠隨口報了個餐廳的名字。

其實她心裏現在想的並不是吃的,而是怎麽跟陸錦銘好好過一次二人世界。

喬思遠選的是個西餐廳,環境清幽品格高雅,即便用餐的人很多,便整個環境卻顯得很安靜,隻偶爾聽到幾句模糊的說話聲,讓人感覺很舒服。

兩人被帶到位置上後,喬思遠故意按陸錦銘以前的口味點了烤鵝肝,再加一份水果沙拉和七分熟牛排。

陸錦銘抬眸看她一眼,道:“你喜歡吃鵝肝?”

喬思遠狡黠的揚了下唇:“偶爾換換口味。”

陸錦銘點點頭,等到服務員把食物送上來的時候,才發現喬思遠竟然把牛排放到自己麵前,把鵝肝推給了他。

他怔了下,默默的拿起刀叉和勺子。

自從海難歸來後,他對動物內髒有著莫名的嫌棄。因為在被救的那段時間,因為船上物資有限,他被迫吃了各種動物的內髒,生熟皆有。

那種血腥黏膩的感覺,至今都留在他腦海裏,成了抹不去的陰影。

不過這些他並沒有對喬思遠說過,所以她不知道。

看他動了,對麵喬思遠也拿起刀叉,一邊吃一邊注意著陸錦銘的動作。

看男人切了一小塊鵝肝放進嘴裏品嚼後,立刻問道:“味道怎麽樣?”

陸錦銘慢慢把東西咽下去。

老實說這鵝肝做得比他在船上吃過的那些內髒實在好吃多了,但含進嘴裏的時候,那些不好的記憶還是會影響他。

他若無其事的點點頭:“還可以。”

喬思遠對他在船上的遭遇並不完全知曉,自然也不清楚他這一段經曆,看他麵無表情的吞下去後,便點頭笑了笑。

之後半個小時兩人邊聊邊吃,仿佛回到了結婚前的那段時間,溫馨又甜蜜。

直到看時間差不多,喬思遠提出離開,陸錦銘才道:“你稍等一下,我去下洗手間。”

離開喬思遠的視線,陸錦銘的腳步便變得有些匆忙,進了洗手間便趴在洗手池前不可抑止的嘔了起來。

麵對喬思遠,他可以把一切掩飾得風輕雲淡,隻有背著她,他困在心底那隻陰影醜陋的野獸才會被釋放出來。

將晚餐吃下去的所有東西都吐完後,陸錦銘抬頭朝鏡子裏看了一眼。

鏡中的男人目光幽沉得難以琢磨,一雙眼睛就像兩灘渾濁的水,湧動著黑暗的漩渦,想要將周圍的一切都吞噬。

這段時間,他其實一直在調查他墜江之前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