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十五 毀掉
鄭妲曼將披在身上的紅色皮衣脫掉,她隨手丟給一名手下,她走過去對祝臣舟說,“莫隊長是我請來的,我在清湖碼頭有生意,我覺得捍衛自己權益沒有錯。”
祝臣舟非常不解,“鄭小姐捍衛權益,來找我做什麽,我有幹擾鄭小姐維權嗎?”
“清湖碼頭是大家平分,不是某一位獨斷,一旦生意進行了壟斷,這杯羹我分不到,自然是損害了我權益,我接到手下人消息,祝總要在今晚出一批違禁貨物,貨物出自清湖碼頭,大家人人有責,我不想惹火燒身,到時候被追查出來,這份責任我不擔,所以今天警方過來也是為了證明祝總清白免除我們後顧之憂。”
祝臣舟這才聽明白鄭妲曼的言下之意,他臉色頗有一絲冷淡,“鄭小姐不愧為守法好公民,堪當表率。”
龐讚在旁邊打量了警方陣仗後,他蹙眉說,“看來今天莫隊長勢在必得,對於我們祝總私運違禁貨物的證據是胸有成竹。”
莫隊長正了正戴在頭頂的警帽,“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祝總近來太過風光,難免對於錢財和欲.望的貪婪走錯一步,這也是人之常情。”
祝臣舟非常爽朗大笑出來,“莫隊長這樣肯定,那不妨就查查這批貨,你們突然盤查,我也措手不及,根本沒有偷梁換柱的機會,可如果盤查結果是你們冤枉了我。”
祝臣舟說到這裏忽然住了口,他偏頭掃了一眼龐讚,“你說我該善罷甘休嗎。”
龐讚說,“當然不應該,祝總聲譽高於一切。”
祝臣舟笑著點點頭,“莫隊長也聽到了,我可以給你這個麵子,但不代表我就任人欺淩栽贓。”
他說完朝鄭妲曼投去一劑耐人尋味的目光,他在她臉上停留多時,莫隊長因為這樣一番話有些遲疑,他站在原地沒動,似乎在思索什麽,鄭妲曼被逼到了這個路口,她自然不會回頭,也無法回頭,她一把推開擋在身前的龐讚,朝那些抬箱子的工人衝過去,她帶去的手下見到這一幕,也都紛紛走過去將箱子打開,露出裏麵碼放整齊的貨物,鄭妲曼原本信誓旦旦的臉色忽然在這一刻僵住,是那種慘白的僵硬,看到裏麵東西的所有人,表情都變得異常詭異,莫隊長帶著兩名刑警迎上去,他低頭看了看巷子內的貨物,倒吸了口冷氣,祝臣舟笑著從裏麵拿起一匹,“綢緞屬於違禁嗎,我們國家的法律,我還真是越來越看不懂了。”
龐讚笑著在旁邊附和說,“綢緞是否違禁不重要,關鍵謊報假警,誹謗聲譽,法律一定會公正處理的。”
祝臣舟恍然大悟,“莫隊長,是這樣嗎?誰報的警,刑事責任是不是需要承擔。”
莫隊長麵色凝重,他根本無法應答祝臣舟的提問,他隻得將矛頭引到鄭妲曼身上,後者回過神來大叫著不可能,她瘋了一樣跪在地上在那些箱子裏翻動著,每一個角落每一層綢緞都不放過,她將所有東西傾倒在地上,可除了絲綢還是絲綢,被弄得亂七八糟,也沒有掉落出任何可以讓她喜悅的東西,鄭妲曼檢查完全部箱子後,她麵色蒼白跌坐在地上,她根本不能相信這是真的,她覺得這就是一場夢,一個虛幻的存在,那麽多注了冰毒的煙絲,怎麽可能在一夕之間變成絲綢,而且更換得悄無聲息,她有多少眼線在碼頭,怎麽可能沒有一個人發現。
她死不認命從地上爬起來,她走到莫隊長麵前,用力扯住他手臂,她聲音都因為激動和崩潰而顫抖起來,“海水底下,還有所有倉庫,還有國道,快去查,祝臣舟一定把東西藏起來了,這不可能!這根本不可能!”
她見莫隊長沒有任何動容,似乎已經想要到此為止,她太不甘心,她哭著跑向祝臣舟,她龐讚看到後立刻招呼保鏢將鄭妲曼抱住,不允許她靠近絲毫,她在那些人的桎梏下朝祝臣舟嘶吼大喊,“你在造假!你分明就是在私運煙絲,根本不是絲綢,這些東西不是你的!”
祝臣舟仍舊保持他的風度,他聲調故意抬得很高,讓所有人都聽得清清楚楚,“巨文名下企業很多,其中不乏服裝行業,絲綢是南省自古以來的獨有,我涉足這一領域難道違法了嗎?”
莫隊長長長吐了口氣,他冷靜說,“是我們消息有誤,耽誤了祝總交易。”
祝臣舟笑著說,“沒關係,不知者不怪,莫隊長也是為了國家和人民安全著想,隻是我也屬於人民,我的聲譽和權益我同樣需要維護,誰誹謗了我,我需要一個合理的交待和解釋。”
莫隊長有些為難看了看鄭妲曼,鄭妲曼借助昔年她夫家的力量,也是海城有頭有臉的女性,她背景不算神秘,可也頗有幾分深度,無法和祝臣舟薛竹文相抗衡,但也足夠**一方,警方對於這樣有勢力並且沒什麽過分案底的人,是很少主動追究,可她惹了祝臣舟,對於警方而言,這就很棘手。
莫隊長站在原地沉默,在他本以為祝臣舟會揪住不放時,他卻忽然主動說,“鄭小姐和我也是朋友,我暫時不打算鬧得無法收場,隻要鄭小姐誠意致歉,很多事我也願意息事寧人,也省去莫隊長中間為難。”
“如果祝總這樣大度,那我當然記在心上。”
祝臣舟對龐讚眼神示意,後者走到莫隊長旁邊送他離開碼頭,一對人馬走出鐵門,乘坐警車呼嘯遠去。鄭妲曼看著毫無損傷的祝臣舟,她被他得意而自傲的眼神嘲諷得血肉模糊,淒冷海風嚎叫著吹拂她每一寸肌膚,她終於清醒明白過來,她倔強的眼睛裏滾出眼淚,很快便蔓延了她整張小臉,“祝臣舟,你太可怕了,這是你設下的一盤局,你竟然為害我不惜毀掉自己價值千萬的貨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