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施主，你找錯地方了。”

這個知客僧連連搖頭。

但是楚銘早有準備，塞過去一錠銀子。

“這是孝敬給佛祖的。”

“還請大師幫幫忙吧。”

知客僧暗暗捏了捏袖子內的銀錠，臉上露出了笑容：

“居士果然有慧根。”

“請隨我來吧！”

小侍女驚呆了。

和尚還能真借錢？

我沒有看錯吧！

兩人一前一後跟著這個知客僧，穿過幾層廟宇來到了一處偏殿。

這裏青磚紅瓦，佛像有一層厚厚的金身。

內部三座高大琉璃盞緩緩地燃燒著，五色的光芒照耀得流光溢彩。

一看就不是什麽尋常之地。

這裏有眾多身穿華貴衣服的達官貴人，出出入入。

知客僧將楚銘引到了一位肥頭大耳的和尚麵前：

“師叔，這位居士需要辦理僧祇粟事宜。”

僧祇粟，即和尚用糧食賑濟災民。

但天下哪裏有免費的午餐？

借出去的糧食，是要連本帶利還回來的。

若是還不回來，田產、房屋都會被寺廟拿去質押、拍賣。

這僧祇粟就是“高利貸”的代名詞。

肥和尚看了看楚銘一眼，十分熟絡地開始詢問起來：

“你家中有多少田產？想要用什麽來抵押？”

“長生錢二十分，這是我們白馬寺的規矩。”

楚銘聽到這話，頓時一樂。

對味了！

太對味了！

在原本時空的南北朝時期，寺廟就開始向民間放貸。

甚至各個寺廟還專門成立了“質庫”來管理資金。

他們將放貸的本金，稱為“長生錢”。

唐朝時期，甚至可以在北方的寺廟存錢，拿著寺廟發放的特殊印信到南方寺廟進行取錢。

理論上來說，這就是“支票”。

一些商人與官員的交易，也可以通過寺廟這個中間商，不需見麵就私下完成。

沒有想到這大洪皇朝，同樣有類似的業務。

“水田質押什麽價格？”

楚銘出於好奇心詢問了一下。

肥頭大耳的和尚十分熟練地說道：

“那要看你是什麽田了，水田、良田、薄田，都有不同的價格。”

“良田呢？”楚銘補了一句。

“良田一畝三千錢。”肥和尚快速地說道。

好家夥！

楚銘微微一愣。

按照大洪皇朝的價格，一畝良田售價在兩萬到五萬錢。

這白馬寺的放貸直接朝著腳脖子砍，外加20%的月利息。

太狠了！

“那我回去考慮考慮。”楚銘驗證自己的猜想後，轉身離開。

“那居士你得盡早典當了，最近京畿附近鬧瘟疫，大量人賣了田地逃難呢！”

肥和尚在後麵大喊：“你現在不賣，後麵還更加便宜！”

“殿下，你缺錢麽？”晴兒咬了咬紅唇，說道：“要不，我找其他人借點？”

楚銘笑了笑，半真半假地說道：

“最近我的神智逐漸恢複。”

“我想拿點錢來買點補藥來滋養一下身體，看看能不能快點好。”

“沒有想到這典當這麽黑！”

“殿下您的病好轉了？”晴兒眼睛發光，高興得幾乎要蹦躂起來。

“那太好了！”

“噓……”楚銘告誡晴兒：“太子就是不明不白病死的。”

“我這病還沒有完全好呢，整天癡癡傻傻的。”

“要是讓其他人知道，可能我就會步入太子的後塵了。”

“千萬不要聲張，知道嗎？”

“嗯嗯！”晴兒連連點頭，就差發誓要保守秘密了。

楚銘在告誡侍女之後，帶著她在白馬寺裏麵溜達了一圈。

他一邊瀏覽風景，一邊在心中盤算起來。

“已經打探出這白馬寺，就是肥得冒油的銀行。”

“常規手段：將大蒜素賣給白馬寺。”

“特殊手段：直接搶了白馬寺的金庫！”

“小孩子才做選擇，大人都是了解情況再做打算。”

“還是等到晚上的時候再來看看吧！”

在等小侍女晴兒在菩薩殿祈禱之後，楚銘領著她返回到了皇宮。

……

三更天。

黑夜中，楚銘睜開了眼睛，一雙眸子在黑夜中如同虎豹一樣散發著淡淡熒光。

他快速地換上了一身黑衣。

輕輕一躍，身體像是大鳥一般騰空而起。

用力一按旁邊的大樹，輕鬆地就登上了牆頭。

“唰！”

他的耳朵動了動，能清晰地感受到前方三十丈開外侍衛巡邏的聲音。

那輕微的盔甲摩擦聲，也是在耳朵清晰可聞。

“我這一副身體真是怪物呀！”

“放在武俠世界，我修煉個幾年，恐怕就能稱尊做祖了！”

他心中感慨，但是腳下的速度飛快。

一路往北麵的方向狂奔而去。

今天月色被烏雲覆蓋，更是讓他如魚得水，十分順利地溜出皇宮。

“太麻煩了。”

“下次我在白馬寺內部住下得了。”

楚銘被夜晚的涼風吹拂著。

身體卻是微微發燙，奔跑、跳躍的動作更為自如。

正如楚銘所感慨的那樣。

他的身體就像是怪物！

不一會，

楚銘已經是摸入到白馬寺前半部分的殿堂。

“庫房在哪呢？”

隻是楚銘發現，這白馬寺後堂很多的地方，牛油燈籠高高地懸掛，照耀的光如白晝。

時不時有僧人提著桶過來添加燈油。

“讀書人也不敢這樣奢侈呀！”

楚銘在尋找偏僻的地方，看看能不能下手。

“咳咳咳……”

這時候，遠遠的地方傳來了咳嗽聲。

咳嗽之大，聲嘶力竭的。

像是要將肺部都要咳出來一樣。

在夜色之中傳了很遠。

“唉，師叔的癆病又發作了。”

“可不是嘛，聽到就讓人害怕！”

有兩個提著油桶的小和尚結伴走過。

稍微一個瘦小的和尚給油燈添了一勺燈油，小聲地說道：

“我聽說，師叔是給城外的張員外做法事之後，染上瘟疫的。我們可得離他遠點……”

“瘟疫？天呀！該不會像是三十年前那樣吧？”年紀半大的和尚瞪大眼睛。

“不過我們這是佛門清淨地，應該沒有問題……”

聲音逐漸地遠去，最後細不可聞了。

“瘟疫？”

楚銘摸了摸下巴。

“我這裏有大蒜素，剛好可以醫治。”

“讓我想想……”

楚銘的腦子急速轉動起來。

“既然我不方便露臉，那我就扶持一個代理人。”

“這染上瘟疫的和尚，或許是個很好的目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