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七章 回到蘭帕村
黃沙下,一個人如同機械似的,在不停的行走著。
餓了就吃之前烤幹的鹿‘肉’,那股味道實在難以入口,每次放到嘴角,一股惡心的味道從胃部散開,心中一想到他們,我皺著眉頭,拚命的‘逼’著自己吞下去。
小薄的慘死,老教授心中念念不忘的‘女’兒,於剛臨死前托付我的事情,他那種堅決的神情,讓我顧不上任何事物,隻知道我最好的一個朋友死在了這個茫茫大沙漠中。
其餘的人,或許,還活著。
或許已經死了。
我無時無刻不在想,我必須活下去,為了他們的托付,我必須要堅持下去。
這樣過去了三四天,我行走了兩個小時,然後,找個地方休息,準備填肚子的時候,打開背包看到那個盒子,心中突然升起想打開這個黑‘色’的盒子,想看看裏頭到底是裝了什麽東西?能讓於剛連死都不顧。
我的手已經將那個盒子捧在了手心裏頭,仔仔細細的打量著手中的盒子,它成方形,我伸手好奇地‘摸’著這個盒子,卻發現盒子的一側密密麻麻刻滿了小圈圈叉叉的符號,我一眼就知道那是一種薩滿最原始的文字,我見過幾次,但是,我也認不出上麵是寫了什麽東西。
我看了一會兒,正準備想辦法‘弄’開那個盒子,然而,腦海裏卻浮現出於剛臨死前叮囑我的話,我的手就頓在半空中,一動不動的。
他說,保管好,等人來取,千萬不能打開盒子,否則,他們都回不來了。
我猛的扔開了那個盒子,雙手顫抖著,一雙眼睛出現了‘迷’惘之‘色’,倘若打開的話,恐怕會牽連到他們。
雖然我並不清楚他們是誰?估計也就跟我心裏猜想的十不離*應該就是唐光澤他們。
他們沒死,應該是進了‘陰’間。
‘陰’間那地方不是每個人都可以進去的,然而,這個盒子是能讓她們回來的重要東西。
所以,我不能打開那個盒子,我必須壓住自己的好奇心。
最後,我撿起盒子放入了背包,頭也不回的前進。
我也不知道自己在沙漠裏是有多少天了,一頭栽在沙子中,口幹‘唇’裂,喉嚨中有股強烈的*,我知道,那是對於水的渴望,可是,在這沙漠中,尋找水源是比一個男人生孩子還要困難。
我整個人撲倒在沙子上,再也沒有力氣爬起來繼續往前走,模模糊糊中,我看到小薄穿著一身白‘色’的裙子,對著我招手,我跑過去的時候,小薄的麵‘色’突然猙獰起來,變得血‘肉’模糊起來,她朝著我大吼起來,你不是答應過我,要活下去的嗎?緊接著,老教授,於剛走了出來,他們所有的人都在吼我罵我,說我是窩囊廢,說我辜負了他們的期盼。
最後,他們幾個人張牙舞爪的朝著我撲了過來。
“啊……”我猛的坐了起來,整個人後背全是汗水,衣服全都被打濕了,這時候,我才發現自己躺在一張木板‘床’上,‘摸’了‘摸’腦袋,才明白過來。
我活下去了。
然後,我下‘床’,雙‘腿’上的傷口提醒著我,這並不是在做夢。
我打量著四周圍,這是一間小小的屋子,桌子上擺著一些東西,我第一眼就看到了水壺,我抓起水壺猛的往自己嘴巴裏灌水,不一會兒,喝水喝到我想吐。
“醒了……”一個年過半百的老人推開了‘門’走了進來,他麵‘色’一喜,開口說。
我連忙放下水壺,朝著那老人一跪,感‘激’涕零的說:“謝謝你救了我,我不知道該怎麽……”
我的話還沒有說完,老人就扶我起來,說:“小夥子,這是我應該做的,昨天我追著一頭狼,發現你脫水倒在沙子上,就把你背了回來,人沒事就好……”
“謝謝……”我不知道該怎麽表達老人對我的救命之恩,若是沒有他的話,恐怕我已經死在沙漠中了。
我,那麽多次都很倒黴,這一次,老天爺徹底眷顧我,把我當成孫子了。
老人老臉上滿是笑容,他看著我說:“小夥子,你怎麽一個人來沙漠遊玩,這太危險了……”
遊玩?
我心中一動,倘若是遊玩該多好啊,可惜……
可惜死了那麽多人,現在活著的就隻有我一個人了,其餘的人,蹤跡無從所知,也不知道他們在哪。
“老伯,以前我是不知道沙漠是這麽危險的,以後不敢一個人來了……”我說。
沙漠中是危險,處處危機,如何死的都不知道。
然後,我問清楚了老伯,這裏是圖木舒克巴楚縣,我竟然穿越了大半個沙漠,到了邊界地帶。
我想去蘭帕村,我把想法跟老伯說,他告訴我說,他兒子過兩天就從和田地區回來的,到時候讓他兒子帶著我一起。
五天後,老伯的兒子帶著一整車的水果回來,老伯跟他說了我的事情,他倒是非常爽快的答應我,說,三天後就出發了。
老伯的兒子叫多紮額,是坐水果生意的,他把村子裏的一些土產遇到和田市去賣了,然後,從和田市那頭待會一些他們村子裏頭沒有的水果。
我的‘腿’在那幾天裏,傷口得到了很好的處理,村子上有些診所,我每天都去換‘藥’消毒,這會兒,雖然沒有痊愈,走起路來,也稍微快點了。
在這短短的五天中,傷口能有這麽好的效果,完全是因為老伯的‘精’心照料。
對於老伯這份情意,我知道自己這輩子是無法還清,但是,我會盡自己的努力,來幫助他們。
這三天裏,多紮額要去收購土產,我想幫忙,他說我傷口沒好,在家多多休息,我執意要去,‘腿’上的傷口已經差不多了。
最後,他拗不過我,帶著我去了。
這三天,不僅僅學到了很多東西,一些自己在叢林中見過的東西,原來是可以食用的,多紮額收購的一些土產,有很多樣我都是在叢林中見過,我心裏記住了它們的外形,食用方法。
三天後,一貨車的土產裝得滿滿的,多紮額五點鍾就起‘床’了,將整車的貨物‘弄’好。
因為昨晚多紮額跟我說過,今天出發,老伯舍不得我,他拿了點錢給我,說:“走在外麵,帶著錢安全。”
其實,我不敢要的,多紮額卻‘插’嘴過來說:“拿著吧,等以後回家後在說,先回到家跟家裏人報個平安。”
“你出來這麽久了,家裏人會擔心的……”老伯說道。
最後,我手裏揣著老伯給我的一千多塊,忍不住的留下了‘激’動欣喜的眼淚,我說:“老伯,我會回來的。”
第一次,感覺到這個世界上的人,原來比想象的好多了。
試問一下,哪裏會有人能夠做到這個地步上的。
在這個冷血無情的社會,新聞上不知道有多人被車撞,車主逃跑而導致死亡。多少人在路旁摔倒了,幾百人圍觀卻沒有敢伸出援手的社會觀念中,遇上如此熱心腸的老伯,真是我八輩子修來的福氣。
我擦幹了眼淚,上車後,不停的看著這座小村莊,整個人的心情異常的難受。以前從來沒有覺得離別是比喝了一杯苦咖啡還想苦,那種壓製在心口的情緒,一下子就蔓延開。有那麽一刻,我不想離開這個村子。
我不是一個矯情的人,也不是一個冷血的人,麵對這樣的事情,我還是會像正常人那樣,情緒滋生。
多紮額把我送到了墨‘玉’縣,我拿著本子寫下了多紮額的聯係方式,然後,向他道謝:“兄弟,等著下次見麵。”
多紮額朝著我咧嘴一笑,然後,擺手說:“再見……”
看著離去貨車,我隔著背包‘摸’著裏頭的盒子,跨上背包,收回了視線,找到車站。
兜兜轉轉五六個小時後,我再一次站在了蘭帕村的土地上,第一件事,我就跑去找鐵布裏,我感覺,鐵布裏一定會在的。
憑著記憶中的路線,我找到了鐵布裏的家,發現他家的‘門’沒有關,我伸手推開了,走進他家裏,顧自的倒了杯水喝完,心想,鐵布裏這時候應該還在外頭忙,天黑之前應該就會回來。
這時候,我想起了那個盒子,我總覺得這個盒子是非常重要的東西,因為唐光澤的後台在找這個盒子,還有那個神秘組織的人也在找這個盒子。
我這樣回去安全嗎?
我的家裏,店鋪,都有裝著視像頭,這一回去,肯定會落入他們的眼中,到時候,把盒子搶走也是一個非常正常的事情。
他們連人都會綁架,連人都殺,還有什麽事情做不出來的。
我相信,他們一定會那樣做的。
如果被他們搶走盒子的話,那麽,來取盒子的人,根本就拿不到盒子,我也對於剛的托付有愧,說不定他會從地獄裏爬出來找我算賬的。
還有,倘若他們打開盒子的話,那麽,唐光澤那幫人就真的回不來了。
雖然我心裏頭對這樣的事情,已經全然不抱希望了,但是於剛臨死前堅信著他們還活著,隻要我能夠做的事情,我一定會努力做好的。
保管好盒子,不能打開盒子。
這兩個我都能夠做到。
想到這裏,我連忙就出了鐵布裏家,來到鐵布裏後屋那,鐵布裏家的房子是後‘門’是的台階上是一個巨大的木板台階,見四處沒有人,我移開了後屋橋木板,鑽進了底部去。
我用劍挖了個坑,用衣服包著那個盒子,埋了起來,把木板台階‘弄’回了原位。
最後,我重新回到了鐵布裏家裏,坐在家裏等他回來。
等了兩個小時,也沒有見鐵布裏回家,心裏有一種不好的感覺,於是,我就走出了鐵布裏家,去了村子上的那個酒樓裏頭,卻見酒樓裏圍著一群人,我連忙擠了進去,卻見到一張熟悉的臉龐,她從酒樓裏一出來,酒樓裏就傳來了酒樓老板的哭喊聲,那種淒慘無比的哭聲。
見到以往的朋友,我心裏掩飾不住的欣喜,可是,一想到於剛的死,我不知道該如何跟茴兒說這件事情。
我剛想轉身離開的時候,茴兒已經看到了我,她見到我的時候,麵‘色’有些詫異,然後,恍然大悟,下一刻,她朝著我走過來。
那一瞬間,其實我想逃,但是,我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的,雙眼微紅的看著走過來的茴兒。
茴兒一張臉上冷清得有些可怕,她眼裏跳閃著一種莫名的情緒,她走到我麵前,什麽話也沒有說,伸手就是一巴掌甩了過來。
我一動不動的站在那裏,任憑著她打我,隻是,她揚起手來,麵‘色’一沉,然後無力的放下了手,視線落到了我的身上,她薄薄的‘唇’,一字一句的說:“為什麽他們都死了,你還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