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姐妹花
一秒記住,
這時,門開了,小琴走了進來。
“小玲姐,好點了嗎?”
殷小玲沒有吱聲。
見她還悶在那裏不吱聲,快言快語的小琴又說道:“看你昨天晚上鬧的,也不嫌人家笑話
。就那麽控製不住自己,你是開飯店賺錢的,你管誰來吃,順不順眼,隻要給錢就行唄!不就是冷飛帶著個小妖精來吃飯嗎?那有啥,你管他跟她是什麽關係。別忘了,你跟冷飛早就分手了,人家跟誰相好那是人家的權利和自由,你管不著的。看你那醋吃的,我都感到不好意思了……”
殷小玲遲疑了一下,有些不好意思地對小琴說道:“小琴,昨天晚上的事,是我不好。現在想想,還真有點不好意思。可小琴,我就是看不了他領著那個小妖精的樣子,好像有多了不起似的,我一看心裏就不是滋味。”
“不是滋味?人家現在跟你有啥關係?你又憑什麽管人家?人家到你這兒來,是照顧你生意。人家可以到別的地方去,這裏又不是隻有咱們一家。再說,自從咱們在這兒開了酒店後,有些老顧客不都是人家冷飛給帶來的嗎?人家為啥?還不是覺得過去對不住你,心裏過不去,現在想幫幫你。你瞧,這是他剛給我打來的電話,怕你誤解,人家特地讓我跟你好好解釋解釋,別往心裏去。”
“誰讓他幫啦,還不是他上趕著,我又沒求他。他跟我解釋什麽,我又不是三歲兩歲的孩子,用得著他哄嗎?”殷小玲被小琴說得有些底氣不足了,低聲自言自語地嘟囔著。
“你說啥,小玲姐?你不覺得這樣說太不仗義了嗎?啊,人家冷飛賤唄,我們也沒求他,他就自己找上門心甘情願地來幫我們。那他認識那麽多人,怎麽沒幫別人去呀?咱剛開始沒客人來吃飯的時候,是誰愁得連覺都睡不著,飯都吃不下呀?還不是人家冷飛知道了,跟對麵五金機電城裏的人挨家說,我們的酒店才逐漸興旺起來。要說冷飛在過去是有對不住你的地方,我也替你恨他。可一碼是一碼,你不能隻記仇不記好。再說了,過去的事,哪能都算在人家冷飛一個人頭上。要不是我姨父姨媽那樣不給人留麵,死活不同意,冷飛也不至於跟你分手啊!再說了,當時那種情況,人家冷飛也是為了你好,不讓你為難才主動離開你的。”
小琴的嘴就像機關槍一樣數落著殷小玲。她和小玲姐不僅是同村同班同學,最要好的朋友,而且論起家族親戚之間的關係,她還是小玲的遠房姨表妹。雖然她比小玲姐小幾個月,但她長得卻五大三粗的,幹起活來抵得住兩個棒小夥子,總是像一個老母雞似的護著小玲姐。
在別人眼裏,她和殷小玲站在一起,一個高高大大,結結實實;一個小巧玲瓏,文文靜靜。倆人站在一起,分明就是兩朵風景各異的姐妹花。
小琴對任何人都不喜歡耍心眼,直來直去,膽子也大,敢說敢幹
。就像當初開飯店沒有廚師炒菜這件事來說吧,殷小玲覺得必須要請一個廚師,憑她倆的那點炒菜功夫是不行的,鬧不好還得整出笑話來。
可小琴就不那麽認為。
“咱們倆就那麽點錢,酒店還沒開張,就折騰得差不多啦,還得掏錢請人,咱們哪有錢給人家。你說,炒菜不就是像在家裏一樣嗎,有啥可難的,我來。我就不相信,我在家天天吃飯炒菜,還當不了一個廚師。”
在小琴的眼裏,炒菜這件事也太簡單了。別看她上學時學習成績上不去,可要是論起農家院裏的活和吃喝拉撒的,別人還真比不了她。
小琴從小就幫著母親做飯燒菜,長大了,母親就不做了,天天都讓小琴幹,誰吃了她做的飯菜,都誇味道好,不比外麵飯店裏的廚師做得差。現在開飯店了,卻還要另請廚師,這不是笑話嘛!
可殷小玲哪放心得下,酒店裏的廚師手藝不行,誰還肯到你這兒花錢?她雖然也吃過小琴做過的飯菜,可那畢竟是在鄉下自己的家,怎能比得了在這繁華的城市裏!
於是,在一切準備就緒開業前一天,她特地準備好了各種炒菜的材料,讓小琴試了一下。當小琴把十幾個炒好的菜擺在桌子上,大家挨個品嚐之後,完全被小琴的炒菜水平給征服了。
被請來做廚房備料師傅的趙福才說:“燒的好,燒的好,沒想到你還真是個做廚師的料。說你沒拜過師天生就有這兩下子,我還真不敢相信。就這味道,一般的廚師還真比不了。從今以後,我還真的要拜你為師啦!”
趙福才這番話,讓小琴開心極了,信心也更十足了。
殷小玲也不再堅持另請廚師了。
酒店正式營業後,來用餐的客人並不多,兩姐妹在蘇州又沒有什麽關係,天天靠著自然客回頭客維係日常開銷,別說賺錢,就是給酒店裏的幾個員工開支也是勉強應付。
正在姐妹倆躊躇不展無計可施的時候,有一天傍晚,冷飛突然走進了“香蘇州酒家”。
他的意外出現,三個人都感到很驚訝和格外的激動
。
“啊,這不是冷飛嗎?”小琴驚訝地喊道。
“是你們?小琴,小玲,你們什麽時候來蘇州的,還在這裏開了飯店?”
看到小玲和小琴,冷飛簡直都不敢相信,這“香蘇州酒家”竟然是這姐妹倆開的。
“我們來了兩個來月啦!你怎麽這麽巧來我們這兒?你現在在哪裏呀?聽說你都當老板啦!”
“哈哈,看你說的,什麽老板啊,就是混口飯吃唄!我就在這對麵,飛越公司就是我開的。”
“老同學,你還真行啊,都開上公司啦!一定很賺錢吧?來來,先坐下喝口茶。”小琴一邊讓冷飛坐下,一邊很羨慕地問。
“還好吧。我開始做的店麵生意,買入賣出,賺的不多,也很苦。後來認識了幾個大企業的人,就做起了供應商。雖然辛苦了點,但比以前守著門麵等客強多了。”
冷飛看了看一直在旁邊沉默著的殷小玲,低聲問小琴:“小玲怎麽了,她的情緒不太好啊?”
“唉,還不是這酒店生意冷清愁的。這一天下來,客人沒有幾個,開店賺不來錢,能不愁嘛!”
“那你們就這麽幹等著,沒想想辦法啊?”
“想辦法?想什麽辦法?我們兩眼摸瞎黑,又不認識人,能想出什麽辦法。還不是幹著急。”
冷飛看著這兩個愁眉苦臉的姐妹,想了一下,就對她們說:“好啦好啦,你們先別愁啦,趕緊給我炒幾個菜,讓我品嚐品嚐你們的手藝。我剛從無錫回來,餓得肚皮貼後背啦。要是你們的手藝不行,菜燒不好,那神仙老爺也沒辦法。”
姐妹倆一聽冷飛這樣說,就趕緊進了廚房,不長時間,就鼓搗出好幾個菜來,擺在冷飛麵前,小琴說:“冷老板,就請您品嚐品嚐本小姐的手藝吧!請多多指教!”
冷飛對麵前的姐妹倆說:“哎,你們別再我這兒相麵啦,趕緊坐下,這麽巧遇著可不容易,咱們怎麽也得慶祝慶祝,喝兩杯吧!”
小琴可是個直性子,聽了冷飛這樣說,就爽快地坐下,說:“反正也沒什麽事,就陪你喝點吧
!”
她看殷小玲還站在那裏猶豫不決,就一把把她拉過來坐下:“你還想啥呢?老同學來啦,怎麽著也得陪陪吧!再說,現在又沒有客人,閑著也是閑著。”
冷飛知道殷小玲現在心裏想著什麽,為了打消尷尬,他故意對殷小玲說:“怎麽,殷老板怕我白吃不給錢,舍不得啦?放心吧,今天的吃喝我包了。就算我給兩位補的接風酒。”
殷小玲再也不好意思端著架子了,就拿起酒一邊給冷飛和小琴倒酒,一邊說:“到我們這兒來吃飯,讓你掏錢,那不是羞臊小琴我們倆嗎!”
冷飛拿起筷子,加了一口菜,品了品,看了看小玲和小琴;又加了一口菜,細細地品了品,似乎還有些不太相信似的,再加一口菜,放進嘴裏,品了又品,問道:“你們的廚師是在哪裏請的?”
“我們沒請廚師,是我自己燒的。怎麽,不好吃?”小琴看著冷飛,有些遲疑地回答到。
小玲也茫然地看著冷飛,猜不透他問的是什麽意思。
隻見冷飛端起酒杯,對她倆說:“就衝這幾道炒菜,咱們共同把這杯酒幹了。至於往後的事,你們就別擔心啦,包在我身上。”
說完,一飲而盡……
果然,在此之後,“香蘇州酒家”日漸紅火起來,五金機電城裏麵的很多商家都逐漸到這裏用餐待客了,對這裏的飯菜口味和服務也大加讚賞。
冷飛根據五金機電城裏的商家用餐很隨意沒有固定時間的特點,讓小玲小琴專門雇用工人給送餐,隻要一個電話過來預定,“香蘇州酒家”就會準時把美味可口的飯菜送到忙忙碌碌的商家麵前,這讓五金機電城裏上千家的商家更喜歡“香蘇州酒家”,“香蘇州酒家”的生意也就越做越好起來。
殷小玲心裏明白,沒有冷飛,就沒有“香蘇州酒家”的今天,冷飛對她和小琴的關照她都記在心裏。
其實,她不是不領冷飛的情,可她就是過不了心裏那道坎,冷飛那毅然決然離開她的背影,時不時就隱隱約約地浮現在她的腦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