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一章 小琴哭了

第二天是星期天,公司的業務很少,冷飛在上午把需要辦理的事忙完,下午,他來到“香蘇州”酒店。他想看看艾飛。

小琴看到冷飛走進了酒店,就大驚小怪地笑著說道:“哎呀,今天可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冷大老板駕到了!”

自從那次冷飛帶談悅悅來酒店被殷小玲大鬧一番以後,冷飛就很少來這裏了,即使公司訂飯,也是張穎給香蘇州酒店打個電話,再由香蘇州酒店派個人送過去就完了。而冷飛和殷小玲見麵,那就更是少之又少。那次冷飛喝醉了酒,殷小玲陪了一夜,還是張穎因為有事,實在沒法了,給殷小玲打的電話,殷小玲思量再三,才過來的,就算是幫了張穎一個忙。

“小琴,你就別寒磣老同學了,都老大不小的了,還沒個正經樣!艾飛在嗎?”冷飛知道小琴是個愛開玩笑的直爽人,心裏沒啥彎子,說話喜歡直來直去,從小到大,性格一點沒變。

“不在!今天是星期天,小玲姐帶艾飛玩去了。”

“什麽時候回來?”

“這我可就說不清了。自從艾飛來這裏後,每個星期天,小玲姐都要帶艾飛出去的。冷飛,小玲姐曾跟我說,多虧你給艾飛捐了骨髓,要不,她們娘倆哪有今天啊!”

“哪能這樣說呢?擱在誰身上,誰都會這樣做的。何況是我,理所應該的!”

“是啊,就是陌生人遇到了這樣的事,還得幫一把呢,何況是自己的孩子!”小琴順口說道。

“自己孩子?小琴,你是說艾飛是我的孩子?”冷飛聽了小琴的話,心頭一震。

小琴話一出口,就意識到自己說漏了嘴,聽到冷飛這樣問自己,就急忙辯解道:“啊,不,冷飛你別誤會,是我沒說清楚。咱們既是老鄉,又是同學,都不是外人,所以,我才說艾飛是我們自己的孩子。你可千萬別多心啊!”

冷飛心想,小琴啊小琴,你已經不止一次在我麵前說漏了嘴,到現在你還給我打馬虎眼,你可真不夠意思。

“嗬嗬,小琴,都說你是直腸子,一點都不假。我隻是跟你鬧著玩,你還當真了。這有啥解釋的,人家小玲有過正經八尾的老公,艾飛當然是人家和老公的,我跟人家又沒啥關係,說艾飛是我的孩子,小玲聽了還不得跟我急。這事你可別跟小玲說,她要是知道我這樣說,還不恨死我啊!”冷飛故意大大咧咧地說。

“啥,你說艾飛是小玲和她死去的老公的?你瞎說啥啊?那才不是呢!就她那老公能揍出這樣的好孩子,那才奇了怪呢!”

看來小琴對小玲的那個死鬼丈夫打心眼裏討厭,聽冷飛說艾飛是小玲和那個死鬼丈夫的孩子,急忙否認,就像是這樣說太委屈了殷小玲,對艾飛就像是一個奇恥大辱一樣。可是,她光圖嘴上痛快了,卻忽視了眼前這個人是誰。

“那是誰的?總不至於是別人的吧?”冷飛故意玩笑著說。

“這……冷飛你也太不是個東西了,你竟然誑我。我不理你了!”小琴有些急了。她真恨自己太不長心眼了,不小心讓冷飛鑽了自己一個空子。

“哈哈哈,老同學,你怎麽還急了?我不就是跟你開個玩笑嘛!好了好了,咱們言歸正傳,說點正經的吧!我問你,艾飛這段時間還好吧?”

“當然很好了。去醫院複查的時候,醫生都感到很意外,說艾飛身體恢複到現在這個樣子,在他們所做的所有骨髓移植的人中,簡直就是個奇跡。艾飛身體的排異反應非常小,就像自己身體原有的骨髓一樣。冷飛,你說,這父子倆的骨髓跟外人的就是不一樣,受的罪也小。艾飛真是個大福大貴之人啊!”

這小琴的心眼就是太簡單,嘴也無遮無攔的,話一說興奮了就什麽都突嚕,剛把方才的話遮過去,現在又把什麽“父子倆”這樣的詞溜出來了。

話剛一出口,立馬意識到又漏嘴了,自己都恨不得扇自己一耳光,怎麽就沒記性,順嘴什麽都突嚕呢!她神色緊張地盯著冷飛的表情,生怕這個賊精的帥哥再抓住她剛才不小心的“話把”。好在,冷飛好像什麽也沒聽出來。她這才用手撫了撫那豐腴肥沃的胸脯,心裏落下了一塊大石頭。

可她哪裏知道,冷飛的心裏此時已經完全感覺到了:小琴肯定知道艾飛就是自己的孩子!隻是,她礙於殷小玲,不敢說出來。

“小琴,看你竟說些不著調的話,什麽一會兒自己的孩子,一會兒又父子倆的,這要是讓小玲聽見了,還不埋怨你竟瞎說,讓外人聽見了,還不到處嚼舌根子!”

冷飛既然心裏已經明了,也就不再繞著彎子逗小琴了,省得讓這個直腸子女人盡露傻像。何況,小琴一直對自己印象不錯,將心比心,自己也要手下留情啊。

“就是就是,你看我這張破嘴,竟說走樣的話,真該打。從小到大,我這張嘴就討人嫌,缺個把門的,沒話找話,瞎得瑟。老同學,你可別介意啊!”

小琴趕緊接過話,把話茬遮過去,心裏卻在連連暗歎自己總算沒被冷飛抓住話把,真要是讓他聽出話音,抓住不放,那樣可真是沒事找事,自己給自己找心不靜。

正說著,隻見小琴的目光忽然閃亮起來,高興地說道:“哦,他們娘倆回來了。”然後,大聲喊道:“玲姐,艾飛,你們回來了!”

“回來了!小琴,你在跟誰說話?什麽瞎得瑟,別介意的,是不是你又跟人家客人說些不著邊際的話,讓人家挑你了?我跟你說過多少遍了,讓自己的嘴上有個把門的,要不,早晚你這張嘴得惹禍!”

隨著話音,殷小玲從外麵走了進來。小琴說話高聲大嗓的,她在門外就聽見了。殷小玲的後麵緊跟著兒子艾飛。由於大病初愈,艾飛那張臉雖然紅光滿麵,卻明顯地可以看出有些疲憊。

“琴姨,我們回來啦!哎呀,今天玩得可真過癮,琴姨,你要是跟我們一起去,非得高興壞了你不可!”艾飛興高采烈地對小琴說。

冷飛聽到身後傳來小玲和艾飛的聲音,剛一轉身,殷小玲和艾飛就看見了。

“是你?”殷小玲看見冷飛,臉上顯出一些驚喜,不過,稍縱即逝,臉色即刻顯出一片冷漠。

而艾飛一看到多日不見的冷飛叔叔,就情不自禁地歡呼起來:“冷叔叔,你來了?你怎麽這麽長時間沒來看我啦?”

“哈哈,艾飛,我這不是來了嘛!你的身體現在好棒啊!過來過來,讓叔叔好好地看看你!”看見艾飛,冷飛的心情格外地高興,他顧不得殷小玲的冷淡,越過殷小玲,就雙手扶著艾飛的肩膀,好好地打量著如今變得非常開朗的艾飛。“好,好,蘇州這地方真養人,咱們的小艾飛一到蘇州就變得帥呆了。”

“冷叔叔,你這些天都幹啥去了,我怎麽見不到你?”

“他還能幹啥?不是忙著賺錢,就是忙著陪女人喝酒唄!”殷小玲在一旁冷嘲熱諷地說道。

冷飛聽了殷小玲的話,心裏一動,不由得看了殷小玲一眼。殷小玲也在用眼角看著他,兩人的目光撞在一起,隻見殷小玲的目光狠狠地盯了一下,就趕忙移開了。冷飛心裏暗暗驚喜地想,她竟然還在嫉妒我跟別的女人在一起。

“冷叔叔這段時間忙,沒來得及看你。這不,今天是星期天,事忙完了,就趕緊來看你來了!”

“那冷叔叔今天是不是可以在這裏陪我們吃飯了?”艾飛高興地問冷飛。

“艾飛,你在說什麽?你冷叔有很多事要忙,哪有時間陪你吃飯!”殷小玲在旁邊連忙接過艾飛的話,不想讓艾飛再說下去,同時,也暗示冷飛,你該走了。

“姐,冷飛已經在這裏等你們好一會兒了,你怎麽一回來就攆人家走呢?你也太不通情達理了吧!”

直腸子的小琴有些看不慣了,她的嘴又有些管不住自己了。她心裏想,別說人家冷飛是你兒子的親生父親,就是看在人家救你兒子一命上,你也不該這樣急三火四地趕人家走啊!

“就是嘛,媽媽,你怎能這樣對我冷叔叔呢?我都這長時間沒看見他了,你就讓我和冷叔叔玩一會兒,好嗎?”小孩子哪知道大人之間的恩恩怨怨啊!

“小琴,艾飛,你們都說啥呢?人家冷老板挺忙的,哪有工夫跟我們閑扯啊!你們這不是難為人家嗎!”

殷小玲見小琴和艾飛這麽聽不明白自己的話,心裏有些急了,就在說那兩個人的同時,也夾槍帶棒地損著冷飛。

冷飛是誰啊?他心裏聽得可是真真的。不過,他不僅沒生氣,反而聽高興。他話裏話外聽出了殷小玲的心理,她心裏真的還有他。她口裏在攆他走,心裏卻想讓他留下。

就在這時,小琴的手機響了起來。

小琴放在耳邊剛聽了一會兒,就哭了起來。

看見小琴接電話還沒說上幾句就哭了起來,把旁邊的幾個人弄得莫名其妙,都緊張地看著她,一見她淚眼婆娑地合上了手機,就急忙問是怎麽回事?

“我那該死的房子被公安局抓走了!嗚……活該,誰讓他總是做發財夢,管不住自己,還把人家公家的錢給花了,不抓他抓誰?該!該!我才不管呢!讓他就蹲在裏頭,蹲一輩子吧!嗚……”

小琴一邊哭一邊說著,可嗚咽了老半天,大家也沒聽明白是怎麽回事。

“哎呀,小琴,你就別哭了,究竟發生了啥事,你倒是跟我們說明白點呀!你現在就是哭死,又能解決什麽問題?”

殷小玲在旁邊急得直跺腳。她和小琴是姨表姐妹,兩個人的母親是親姐倆,小琴的老公就是她的姨妹夫,她哪能不為小琴著急呢!

“是啊是啊,小琴,你快跟我們把事情說明白,好讓我們也給你拿拿主意,能幫的話就幫幫你。可你這樣一直哭,也解決不了啥問題啊!”

冷飛也勸說著小琴。不論在學校還是在蘇州,小琴對他都不錯,現在小琴遇到了事,他哪能不聞不問呢?

小琴一想也是,自己這樣哭也解決不了什麽,既然事情已經這樣了,再哭也沒用,再說,那死鬼也太不爭氣了,丟人現眼不說,還得去蹲笆籬子,為這樣的人哭也不值得……想到這兒,她擦了擦眼淚,長出了一口氣,就跟小玲和冷飛說起自己丈夫為什麽被公安局抓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