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八章 記者米貝娜

冷飛本以為罰了款飆車這件事也就過去了,可是,令他沒想到的是,沒過幾天,商會就召開臨時會議,討論關於副會長冷飛深夜飆車事件給商會帶來的負麵影響,冷飛在會上詳細地敘述了事情前前後後的經過,但無濟於事,隻靠他一麵之詞,所有與會人員雖然意見分歧很大,但經過商會反複研究決定,撤銷了冷飛的副行會長職務。

冷飛雖然感到很委屈,覺得商會太武斷,不肯聽從自己的意見,就倉促草率地這樣處理了自己。但是,他也明白,自己拿不出證據證明自己沒有飆車,是受到了那兩輛車的威脅所致,商會這樣做,也是在維護商會自身的利益和形象。不過,冷飛這個人很能為自己的心裏減負,靜靜地一想,自己原本就是一個一無所有的人,現在又變成了原來的自己,就是一個平平常常普普通通的生意人,又何必為那種名利之事大傷腦筋呢?沒有了這個副會長的這頂帽子,自己反而輕鬆了,少了很多的應酬和忙碌。

可是,有一個人卻越想越覺冷飛飆車這件事很蹊蹺,那就是那天傍晚親身在商會的晚會現場報道商會活動的記者米貝娜,那篇慈善報道新聞就是她寫的。因為她在電台裏就是主要負責關於民生、慈善、工商等方麵報道的記者,因此,對於冷飛這個人的事她還是多少知道一些的。

當她在新聞裏看到在自己寫的新聞後麵緊跟著就是一則截然相反的報道,心裏就感到很奇怪,這還是她從事新聞工作以來頭一次遇到的事。她不知道台裏為什麽會這樣安排新聞報道稿子,她也不想問清楚台裏為什麽要這樣報道一個人。她的直覺告訴她,這裏麵會有很大的新聞事件可能要發生。那天晚上的情景她仍然曆曆在目,冥冥中,她似乎感到了冷飛和韓大木之間的神秘關係,如果她猜得不錯的話,冷飛說他是受到威脅才不得不飆車逃脫的話,你這件事很可能與韓大木有關。

在米貝娜的印象中,作為冷飛這樣一個向來很冷靜的人不應該會有這樣的舉動的,能為慈善一擲千金的人,能不顧他人的安危甚至不惜自己的生命去飆車去尋找什麽刺激嗎?像他這樣一向很低調的人不該會發生這樣的事啊……為了消除自己心中的疑問,她特意找到了冷飛。

“冷董事長,同時出現這樣兩篇不同的新聞報道,您就不感覺到這很不正常嗎?”米貝娜一見麵就開門見山地問道。

“嗬,米記者,你怎麽會這樣認為?”在冷飛的眼裏,米貝娜是一個令人眼目一新非常有素質的美女記者,往你的麵前一站,就給你帶來一種興奮和衝動,讓你情不自禁地就把自己的心扉打開,竹筒倒豆子般地把她所想知道的東西毫無保留地給她。

“因為那天我就在現場,全部經過我都看到了,我感到這裏麵不正常。”米貝娜的話很平常,但具有非常大的引誘性,讓你一不留意,就會順著她的話題滔滔不絕地說下去。

“有啥不正常的?這還不是你們電視台做的事嗎?你應該去問你們電視台的領導,為什麽竟會這樣安排新聞,讓傻子都可以看出,這是在耍我。”

冷飛似乎心裏很憤怒,但他還是克製住了。他知道,麵前的是記者,不管她出於好心還是別有目的,隻要她的筆頭一歪,自己的言談舉止又會上了新聞,不知又會出現啥樣的轟動。他可不想再觸新聞的黴頭。

“冷董事長,您別生氣。我們電視台為啥這樣安排,我也無能為力,也不知道這樣安排的目的何意。但是,那個飆車的新聞肯定不是我寫的,您應該相信吧?”

“這我相信。除非是腦子進水了的人才會這樣寫新聞。這樣報道一個人。”

“這就好。我就是因為不相信您會做出那樣出格的舉動,才來找你核實的。而那天晚會上,出現的事情,我憑直覺,感到您的飆車肯定會事出有因。您就不想澄清一下嗎?”

“澄清?嗬嗬嗬,米記者,你這個人真有意思,這可是交警隊的事,你這麽還有這樣的好奇心。我怎樣解釋人家都不相信,罰款都交了,還想怎樣澄清?你又不是交警隊的頭,能給我平反昭雪,還我一個清白。行了,我認了,事情就讓它過去吧,反正,我心裏無愧就行了。也謝謝你了,米記者,還為這事特意跑來求證。”

冷飛可不是好糊弄的主兒,他知道記者是幹什麽的。他可不想再讓她抓住什麽新聞點了,要是不小心再整出一個什麽新聞題材來,自己可就更是人們眼裏茶前飯後的焦點人物了。何況,如果眼前這個米記者要是再把他跟交警隊扯到一起報道一番,那可就熱鬧了。

“哎,我說冷董事長,你可不能這樣搪塞我呀!我可不是為了求證一下才來的。我是感到這個事不正常,裏麵肯定有問題,才來找你的。別看這事發生在你自己的身上,你就以為是你自己的事,你覺得無所謂就輕輕放下了,那可不是這樣。”

“哦,米記者,那還能怎樣?不就一個飆車嗎?款也罰了,人家交警就這樣把事情處理了,你還能怎著?我是個平民百姓,遵紀守法這是應該的,我說這事很冤枉,可人家讓我拿出證據,我拿不出,這也怨不得人家這樣處理啊?你說是不?”

“可冷董事長你就沒好好想想,這事多麽湊巧嗎?”

“怎麽湊巧?”

“那個韓大木跟你分明是在叫板,那樣直接那樣公開,就像有啥深仇大恨似的,你不是這樣覺得嗎?”

“嗬嗬嗬,米記者,您真不愧為是個記者,敏感,會聯想,我和他能有什麽深仇大恨,他跟我叫什麽板?你想多了,我們隻是一般的認識,那天晚上我和他之間發生不愉快是很偶然的事情,沒有啥新聞價值的。”

冷飛不想談韓大木,韓大木這個名字讓他感到憤怒。他已經一而再再而三地退讓他了,可他就是盯住自己不放,似乎不置他於死地就不想善甘罷休。現在,冷飛還沒想好怎樣去對付一個死心塌地地敵人,還在渴望對手能明白,這樣對峙下去對誰都不好,都是很大的傷害。因此,他暫時還不想把事情弄得針鋒相對,沒有回旋的餘地。冷飛清楚,他和韓大木之間,一旦撕破臉了,那層窗戶紙捅破了,就是你死我活的搏鬥。冷飛不想這樣。

“冷董事長,看來你是誤會我了。我今天不是來采訪你的,更不是來挖什麽新聞噱頭的,而是作為一個身臨其境的當事人跟你溝通,了解,還原事情的真像。還跟你說句大實話,我采訪了很多次你們商界的報道,可哪一次都讓我很頭痛,難得有點新聞焦點。而這一次,您的出現,讓商界的聚會一下子有了非常大的亮點和新聞價值,您給商界的圈子帶來了不小的震動。我以為今後自己終於有了一個令人聚焦的目標,有了一個可以向同行炫耀的焦點人物。可沒想到,剛一把這令人激動的新聞寫出來,隨後就讓一盆涼水劈頭蓋臉地澆在了我的身上,我心裏很難受,我也不甘心。可以說,我這次找你來,既出於公心也含有一些私心。我請你理解。”

米貝娜雖然很年輕,做記者也有好幾年的經曆了,她已經感覺到冷飛對她的防備和婉拒,但她還是有些不甘心,在做最後的努力,想用真誠打動冷飛的心。可冷飛知道自己一不小心的輕率就會帶來無限的麻煩和意想不到的後果,他絕不可能輕易地相信米貝娜的。畢竟,他們之間過去的接觸隻是一般性的接觸,大家相互之間還不了解,知道的,也隻是皮毛之事。

“理解。當然理解。我們做生意的,什麽事情沒經曆過,當然理解你的心情。不過,米記者,我還是提醒你一下,我真的沒啥新聞價值,你不用把我放在心上,我這個人太平常了,根本不值得你們記者關注。真的,我會讓你很失望的。如果咱們之間能夠像普通人那樣交往,我是很樂意的,但你可千萬別把我當成什麽了不起的人物,有新聞價值的人物看待,那我可就不敢跟你交往了。說句您別見怪的話,我這個人是很害怕跟你們媒體打交道的。您的好意我也心領了。謝謝!”

冷飛的話無疑就是在下逐客令,作為記者的米貝娜最明白了,這樣的事在他們做記者的眼裏,已經是習以為常的事了,采訪對象這樣做,有時也是不得不為之,是為了自身的保護或者對媒體的一種厭倦。

米貝娜一見冷飛已經這樣表態了,知道繼續談下去,也是徒勞,說不定還會讓這個帥帥的董事長產生反感情緒,今後就更不好接觸了。於是,米貝娜淡淡地一笑,輕盈地站起身來,伸出一隻纖纖手,跟冷飛握別。

“謝謝您,冷董事長,打擾您啦!”

冷飛抬手輕輕地握了一下米貝娜的纖手,同時輕輕地彎了一下身子,非常禮貌文雅地說道:“米記者,不客氣,再會!”

米貝娜帶著很失望的心情出了冷飛的辦公室,下了樓。剛剛出了電梯口,走到門口時,忽然看見一個很熟悉的人影從外麵向門口走來。那人一看見她,也驚訝地叫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