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四章 她的眼睛慢慢地睜開了

裝飾著鮮花彩帶的婚車以最快的速度開進“金山福緣”小區,停在冷飛的家門前。

冷飛抱著田苗苗,在她的耳畔說道:“苗苗,咱們到家了,從今天開始,咱們就要在這裏相依為伴過日子了,你就是這個家的女主人了。”

田苗苗微微地睜開眼睛,看著冷飛輕聲說道:“飛,我終於成為你的妻子啦,是嗎?”

冷飛滿麵是淚地點頭說道:“是啊是啊,你現在就是我的妻子,這個家的女主人了。”

冷飛抱著田苗苗進了屋裏,把她輕輕地放在**。

“苗苗,你看看,咱們已經到家裏啦,這就是咱們的新房,漂亮吧?”

田苗苗顯得很疲倦地微微睜開眼睛道:“當然漂亮!咱們的新婚洞房怎能不漂亮呢!飛,我終於又有家了。一個屬於自己的家!”

繼而,她環視了一下圍在身邊的人,對冷飛說:“飛,咱家來客人啦,你去燒點水,招待他們啊!你們別站著了,隨便坐吧!我不陪你們啦,太累啦,休息一會兒!”說完,她微微地笑了,那笑容裏,顯得格外的幸福甜蜜,真像一個心滿意足的家庭主婦。然後,她就滿意地眯上了眼睛,安靜地睡著了。

冷飛知道,田苗苗這是進入了昏迷階段,醫生跟他說過,這時的病人,已經到了生命的最後時刻,隨時都會停止呼吸,她或許還能醒過來,再看這個世界最後一眼,然後永遠地閉上了眼睛,或者就這樣悄悄地與世界永別了。

他對圍在床邊的幾個人說:“她已經就這樣啦,你們也不用守在這兒了,先回酒店去吧,那邊的事還很多,你們也幫著忙忙。苗苗如果有什麽事,我給你們打電話。”

田來福說:“那怎麽行,我們怎能讓你一個人在這兒?一旦需要什麽,你一個人怎能忙得過來?還是讓我們在這兒陪著點吧!”

田來福不放心地說道。他明白冷飛的意思,不想讓大家跟他一起在這兒受拖累,想讓大家回去好好地吃點東西。可是,現在他們這幾個人哪還有心思去吃飯啊,看著田苗苗不省人事地躺在那兒,冷飛肝腸寸斷地守在那裏,誰看了不心碎呀!

其他幾個人也表示不想回酒店,要在這裏守著田苗苗。特別是幾個女的,一說讓回去,就眼淚巴火的,誰都不肯走。

冷飛一看,這些人從早晨到現在裏裏外外忙乎得沒消停過,這樣拖下去怎麽行?於是,他就對那幾個人說:“今天是我的新婚洞房之夜,你們在這兒算什麽?快回酒店喝杯喜酒吃點東西,好好地休息休息,有事了,我還得需要你們幫忙呢!”

冷飛這話,是在攆他們走。說的理由也冠冕堂皇,讓人也無法拒絕。是啊,不管田苗苗怎樣,今天晚上,就是董事長的新婚洞房之夜,咱們這些人守在這裏算什麽……

幾個人相互看了看,覺得董事長都這樣下逐客令了,再在這裏賴著不走,真是有點說不過去了。

還是田來福開口說道:“這樣吧,董事長說得也對,不管怎麽說,今天是董事長的新婚之夜,咱們在這裏的確不太合適。我看,這樣吧,你們幾個先回去,我年紀大了,又是苗苗的本家哥哥,說起來,也是苗苗和董事長最近的親屬了,我留下來,就在客廳的沙發上靠靠,有啥事了,我幫著跑跑,就行了,你們就別在這兒守著啦!”

冷飛一聽,覺得這樣也好。那幾個人覺得田來福說的也有道理,就不再爭著留在這裏了,開著車就回了酒店。

酒店裏,那些來賓客人都已經喝完喜酒吃完飯走了,剩下的都是飛越集團裏的人在這裏等著董事長那邊的消息。

張穎見他們回來了,就趕忙問田苗苗的情況怎樣了?要不要緊?

肖燕對還在酒店裏的眾人說:“回到家裏說了幾句話,就一直昏迷著。看樣子暫時就那樣了。董事長留下田來福,讓我們先回來,有事了再打電話。”

張穎說:“這樣也好,你們先喝口喜酒吃口飯,別把身子累壞了,都忙乎這長時間了,該好好休息一下了。”就讓小琴叫夥計們辛苦一下,給這幾個人弄了點喝的吃的,填填肚子。

眾人在酒店裏又天南地北雜雜八八地說了一會兒話,不覺天就黑了下來。見董事長那邊也沒有啥信息,張穎就給田來福打了個電話,問了一下那邊的情況。田來福說,一直都是那個樣子,昏迷不醒的,冷飛也一直茶不思飯不想地守在田苗苗的身邊。他也不敢多問,就一直在客廳裏呆著。

張穎聽了,覺得都守在這裏也不是事,這種情況誰也不知道啥時會有個結果,就讓大家先回家歇息,誰的手機都別關機,有事了就打手機。

張穎這樣一說,大家也覺得忙累了一天,身體怪乏的,那就先回家休息一會兒再說吧。於是,大家就紛紛地出了酒店回家了。

齊丹丹和才順子小夫妻倆已經好長時間沒聚了,年輕人的心早就耐不住寂寞,就跟大家打了聲招呼,開車回家了。

田來福的老婆見自己的老公留在董事長和田苗苗身邊,覺得自己也沒必要在這裏守著了,也打了聲招呼走了。

郝明明因為惦記著孩子老婆,也趕緊回虎丘去了。

陳茜茜和甘甜甜也有好長時間沒見了,姐倆就上了樓,住在酒店四樓的包間裏。

小琴安排好了人員住宿的事情,也和丘林一起開著車回家了。

屈瑛在集團裏本身就有宿舍,獨自一人回了房間,休息了。鄭歡被小琴給安排到酒店的一個單身包間裏。

張穎和肖燕都是獨身一人,回不回家也無所謂,看著眾人都紛紛地休息去了,兩人隨便地閑聊了一會兒,就上了樓,開了一個兩人的房間,住在酒店裏不回家了。她們擔心董事長那邊一旦有情況,好能夠及時地安排事情,不致於耽誤事。

這邊的眾人都各自歇息,像平時一樣,安安靜靜舒舒服服地進入了夢鄉,安逸地度過這個平凡的夜晚。

再說冷飛守著一直昏迷不醒的田苗苗,默默地握著她那隻有微弱脈搏的手,在靜靜的夜裏,跟她輕輕地說著心裏話。

冷飛一隻手握著田苗苗的手,一隻手不時地撫摸著她的臉蛋和頭發,悄悄地跟她說著話。

“苗苗姐!哦,瞧我這嘴,怎麽還叫你姐呢?應該叫老婆啦!今天晚上可是咱們的洞房花燭之夜,你可不能總是這樣睡著,讓我一個人守著孤獨寂寞的夜。你不會這樣狠心吧?你現在可是我冷飛的老婆啦,名正言順的老婆啦。”

冷飛從貼身的口袋裏掏出結婚證,放在田苗苗的枕邊,說:“老婆,你看,這就是咱們的結婚證。以前,我多希望你能夠跟我相依相伴地走進民政局,高高興興地去登記結婚,可你就是不肯,也不跟我說什麽理由,我還以為自己太混蛋,做錯了什麽事,讓你討厭我呢!誰知道竟是因為你得了這樣的病。老婆,你真的不該瞞著我,讓我誤解你。”

說到這裏,冷飛的淚悄悄地流下來了,一滴滴掉落在田苗苗的手掌上,又一點點地流到地上。

“老婆,說實話,那次咱們在回蘇州的路上認識後,我就感到咱們之間會發生點什麽。第二次見到你後,那天晚上,你跟我用短信聊了一宿,我就覺得咱們之間有一種若隱若現的東西拉緊了你我的心理距離。不過,那時因為有悅悅在我身邊,我還真的沒敢往這方麵想。可是,你太像我那苦命的母親了,簡直就是我母親的化身。而你的一舉一動,都能牽扯著我的神經回到母親的身邊,讓我陶醉在母親的懷抱裏。後來,我發覺自己不知不覺地愛上了你。這種愛不僅在悅悅走後迅速地變成了我的一種青春的渴望,同時也疊加著另一種深情,讓我難以離開你。你不僅是我最渴望的愛人,也是我心中最難以割舍的母親。而你在這種雙重的身份中,做得是那樣的恰到好處。我不知道你自己是怎麽想的,可我一閑下來就是在想,你怎麽把我心中渴望的愛人演繹得那麽好,那麽的讓我動情,你的性格和舉止,常常又能把我帶入母親的懷抱裏,讓我陶醉讓我動情。老婆,你知道嗎?我原先一直弄不明白,跟別的女人在一起,為什麽總不能尋找到恰當的理由,跟她們戀愛結婚,即使你一再拒絕我的求婚,我還是離不開你,你的影子總在我的心裏晃**。可當聽說你得了這種絕症,我才忽然意識到,是因為我離不開你,你就住在我的心裏,別人,根本就擠不進來,所以,我注定給別的女性的來往都已失敗告終。我也最終明白了,那些女性為什麽最終拒絕了我,是因為她們感到了我的眼睛裏有你的影子的存在,她們根本就搶不了你的位置。”

說到這裏,冷飛輕輕地搖了搖田苗苗的手,對她說:“老婆,你聽到了我說的這些話了嗎?你別睡了,你醒醒,咱們好好地說說洞房裏的話。你知道嗎?我小時候聽人家說,人家那些新婚洞房裏的話,可讓人臉紅了呢,也特別的讓人神往。人家說了,隻有在洞房裏說的情話,才是最讓人值得記一輩子的呢!你醒醒,讓咱們也說說唄!老婆,你聽見了嗎?”

這樣說著的時候,冷飛忽然感到田苗苗的手真的微微地動了一下,冷飛的心不禁“砰砰砰”的亂跳起來,趕緊太高了聲音說道:“苗苗,你醒了嗎?你真的聽到了我說的話?”

握在冷飛手裏的手真的又動了一下,而且,冷飛發現,田苗苗的眼睛慢慢地睜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