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羅可的交易

情節提要:蕭曉查出了老劉炸毀停屍房的事實,但卻並沒有調查老劉行事的動機。而孫野安的出現導致老劉逃出,被車撞死,導致這一條線索的斷裂。而此時此刻,其他人也並不安分,老軍的秘書羅可就是其中之一。

下午四點鍾,原本要休息的刑警隊又被警局外茶樓的槍擊案弄得趕著中午加班。老劉被車撞死,蕭曉和一個男人神秘失蹤、手機不接電話,也不知道剩下的時間裏還要再發生點什麽事情。

這些事情倒是合了曾常春的意,他正愁第一天上任沒事情幹,而蕭曉又讓他狠狠地丟了麵子。

這會子,他正坐在辦公室裏一支接一支地抽著煙,一邊想著蕭曉究竟到什麽地方去了。

這時候,他的辦公室門被人敲響了。

“進來。”他不耐煩地說了一聲。

進來的是老軍的秘書羅可,相比於先前被救出姚耀明家老房子時的窘態,他已然完全恢複了過來。

“上一次我來這裏的時候,這裏坐著的是姚耀明。”羅可看著坐在桌上的曾常春,“今天我在樓下的時候,看見告示牌上上寫的刑警隊長是盧鎮雲。但是我走進來,看見的卻是曾先生你。”

上次姚耀明事件之後,盡管老軍被捕,給姚耀明匯款的賬戶也一直有人追查,但並沒有任何理由足以讓警方扣押羅可。但奇怪的是,羅可離開之後,並沒有繼續組織人營救老軍,也沒有帶人反撲那些被花鋼搶占的地盤。這些日子雖然別處鬧得一塌糊塗,但江海區反倒風平浪靜起來了。

“你是……老軍的賬房吧?”曾常春認出了羅可,“我一直聽說老軍手下有個厲害的賬房,說的就是你啊。”

“過獎了,曾先生。”羅可隻是笑笑。

“你是來這裏投案自首的嗎?”曾常春問,“現在交代,我可以想辦法給你安排一個正常的牢房。”

“曾先生,你想多了。”羅可笑著說道,“我隻是個生意人,我老板也是,生意人需要做生意。”

“你到我這做生意來了?”曾常春問道。

“也不能算是做生意吧,就算達成一個協議。”

“什麽協議?”曾常春吐出一口煙氣。

“你們已經把我老板關了九天了,中間還搭上幾天被人劫持,最長詢問期不能超過十五天,你們在剩下的六天裏,能拿到任何證據指控我老板嗎?”羅可問道。

曾常春看了一眼羅可,沒有說話。

“請你放心,我並不是來這裏為難你的,曾先生。”羅可看著曾常春,“我隻是想達成一個約定:如果今天晚上四點四十,您願意親自帶著您的手下去旬州河大橋巡邏一圈的話,我願意把我老板的一些證據交給你——如果檢察官起訴得好的話,他可以在監獄裏待一輩子,你看怎麽樣?”

“旬州河大橋?”曾常春看著羅可,“那是平府區的地方,我可管不著啊,那我得聯係平府區警局。”

“這件事情,隻能在你我之間,絕對不能張揚開……”羅可搖搖頭,“如果別人知道了,我們的協議就失效了。”

“我不能越權啊。”曾常春笑了。

“想想吧,曾先生,”羅可笑著說,“你剛上任,就可以把我老板定罪——不用一年,你就可以重新升回市局,而且說不定能坐到市刑警隊隊長的職位。你說呢?”

曾常春抬起頭看了一眼羅可,心裏暗想這個小子還挺聰明的,便問:“為什麽你要我去旬州河大橋?那裏會發生什麽?”

“那裏會發生什麽,我也說不好。”羅可笑著說,“總之是有事情發生的,你去了,可以立一功的。”

“這樣子,平府區警局的人可是很沒有麵子啊。”曾常春低聲說道。

羅可走到曾常春身邊,低下身說:“曾先生,您一直不就是這樣上到市局的嗎?”

羅可這句話傷到了曾常春痛處,曾常春狠狠地看了一眼羅可,羅可則毫不在乎地站起來,把一個薄筆記本放在曾常春麵前,說:“隻要你這樣做了,筆記本上記錄的證據,你都可以找到。珍惜機會啊,曾先生。”

說完這些,羅可便微笑著走出了門,當著刑警隊所有人的麵走了出去,也不管有多少人坐在那裏暗暗發怒想抓他。

羅可剛走出警局,便打起傘慢慢地想警局邊的巷子裏走去。在羅可身後的街道,兩個小青年跟著羅可走進了巷子。這兩個小青年是花鋼的手下,他們一整天都在跟著羅可。

羅可走到巷子中間,便回過頭看向這兩個青年,說:“兩位,跟了我一天,累嗎?”

兩個青年互相看了一眼,都從口袋裏掏出了匕首向羅可走過去。

但就在突然間,巷子裏一下子冒出來十多個人,都拿槍對著那兩個青年。

“你們老大是花鋼吧。”羅可看著那兩個青年,問。

兩個青年隻是呆立在那裏,不知道該幹什麽好。

羅可笑笑,掏出手機給花鋼打了電話。

“小羅啊,”花鋼接到羅可的電話,還是覺得有點吃驚的,“怎麽給我打電話啊?什麽事情要我幫忙?”

“花先生……”羅可的聲音始終很有禮貌,“我老大雖然被警察抓住了,但並不意味著你的小弟就可以在我們的地盤上亂轉啊,這是江海區,是老軍的地盤。”

“哦,他兩個是迷路了……”

“您怎麽知道我說的就是兩個人?”羅可笑了,“請不要和我玩這樣的把戲,您是我的上輩,我不想冒犯您。”

“行了,我也不想和你廢話了,我隻想問你,你去警局幹什麽?”花鋼不想繞彎子了。

“我去詢問我老大的情況,希望警察盡早能放我老大出來。”羅可說道。

“你他媽永遠是滿嘴鬼話,你以為我不知道?”花鋼冷笑一聲,“昨晚我在沿江路的盤口負責人失蹤了,是你幹的吧,他負責接我今天下午的貨,你把這消息賣給警察了吧。”

“我不知道您在說什麽。”羅可看了一下手表,時間是四點十分了,“我還有很多事情要做……哦,對了,你的兩位小弟……”羅可看著那兩個呆愣愣的青年說,“你讓娃娃臉帶人到旬州河下遊給他們收屍吧。”

羅可回過頭,見兩輛車從警局開出,估計是衝著旬州河大橋去了。他也沒有和花鋼多說什麽,直接掛斷了電話。

電話那邊,花鋼氣得恨不得從電話裏鑽出去把羅可撕成碎片嗎,他把手機摔到了沙發上,狠狠地罵道:“你個狗日的,讓我逮到我一定點你的天燈!”

“羅可發現了?”鬆井彥上站在花鋼的身邊,他見花鋼如此光火,便問。

“他還捅給警察了……”花鋼急促地喘著氣,“我們現在就帶人去把羅可家抄了,反正這邊警察也知道了。”

“他為什麽不自己動手?”鬆井彥上問道,“他把東西捅給警察,他一定要給警察好處的,甚至很可能是以讓老軍坐兩年牢為代價,才能情動警察。如果他真正清楚是什麽東西,他應該自己動手劫我們的車。我猜他大概隻問出來了有一輛車的消息而已,其他都不敢確定,這才要借警察的手來試探我們。”

花鋼聽鬆井彥上這樣說,稍微安心了一點,但隨後他又想到了另一件頭疼的事情,說:“還有啊,今天平府區娃娃臉的盤口也被人搶劫了,搶劫的人又自稱是老謝。”

“老謝?”鬆井彥上問,“這是什麽人?”

“他原來是一個黑道醫生,後來他的地下醫院被我砸了,就轉去做了獸醫。現在,他又回過頭來做黑道生意,但是這一次專門是搶劫盤口。”

“那先由他去吧,我們得想辦法過今晚這一關才行。”鬆井彥上想了想,“加強一下盤口的警惕就是。”

“我這裏有他的號碼……”花鋼說道,“我手下去拆他的寵物醫院時候記下來的。”

“他現在還會用嗎?”鬆井彥上好奇道,“應該早就換了吧。”

“他是老派人。”花鋼笑著,撥通了電話。

“喂?”沒多久,手機果然打通了。

“你是老謝吧。”花鋼問道。

“我是,”老謝問,“你是哪位?”

“我是花鋼,你應該知道我吧。”

“哦——我知道啊,”老謝哈哈大笑起來,“沒有你的盤口,我可就要喝西北風了。”

“你一個老頭子幹這事,你簡直是在找死。”花鋼罵道。

“找死?”老謝依舊不服軟,“我今天還要劫你一批貨呢?”

“今天?你什麽意思?”

“旬州河大橋,我等著你。”老謝說完就掛斷了電話。

花鋼放下電話不禁愣住了,他無論如何也想不通老謝這麽一個打家劫舍的下三流怎麽知道這樣的機密的,但現在無疑又多了一重威脅。

“我們明天換路再運吧?”花鋼放下電話,回頭看向鬆井彥上,“這麽多人盯著我們。”

“來不及了,”鬆井彥上看看表,“已經在路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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