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 情報網

情節提要:回到七十多年後的旬州市,孫野安終於向蔣際飛說出了秘密。得知七十多年前旬州城發生的一切,蔣際飛會作何感想?娃娃臉一死,他的地盤又會變成什麽模樣?新的爭鬥不停地在旬州城中上演著。

孫野安從昏睡中醒來的時候,天已經大亮了,雖然是陰天,但卻很刺眼。他從小屋裏走出來,正看見蔣際飛站在屋外。出奇地,蔣際飛像他和智化道人一樣,正叼著一支煙。

“你怎麽也抽起煙來了?”孫野安問道。

“抽煙放縱心性,和修道是逆反的。”蔣際飛一邊吸著煙,“我永遠也不能裏解……師伯你……”

“我不是你師伯,我叫孫野安。”孫野安搖搖頭。

“你是我的師伯……昨晚你說的太晚,有些東西我還想問。”蔣際飛又吸了一口煙,粗糙的煙氣嗆得他咳嗽了一聲,“從三八年到今天,已經七十年了,為什麽你一直沒有變老?”

“這是屍毒的作用。”孫野安看了看自己的手,說,“隻要屍毒還在,我就永遠都不會變老。但是同時,這也就意味著我永遠是‘傷痕’的奴隸,如果‘傷痕’再爆發,我就會變成一具巨屍。沈陌會全身爆炸,旬州城其他的人也會陷入到災難之中。你現在明白我們麵對多大的危險了嗎?”

孫野安說著,也點了一支煙。

“為什麽我沒有中屍毒,”蔣際飛又問道,“我也咬破大拇指來對付巨屍了。”

“那是你師父壓製屍毒的結果……你師父為了不讓屍毒發作,用功力壓製屍毒,通過修煉的方法把屍毒盡數耗掉。他雖然變成了巨屍,但是已經沒有屍毒了。如果你師父的大限能向後推兩年,也許他可以克製屍毒。”孫野安吐出一口煙氣,“一個人一個命,沒有辦法。當然,如果你是當年的我,也許你也會做同樣的事情。”

“兩位,早上好啊。”

沈陌這時候也睡眼惺忪地從小屋子裏走出來了,他見兩人在說話,就打了個招呼。

“哦,該去看看情況了。”孫野安突然想起了什麽,又看向沈陌,“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我為什麽消息那麽靈通嗎?”

“是啊。”沈陌點點頭。

“來,我來告訴你。”孫野安笑了笑,打了個手勢示意兩人跟他走。

兩人跟著孫野安向小屋後麵走過去,不知道孫野安有什麽打算。小屋後麵是一個涼棚,涼棚裏扯著各式各樣的繩索,繩索上都掛著鈴鐺,鈴鐺下麵則掛著五顏六色的符。

孫野安指著這些鈴鐺說:“我七十年多年在旬州沒有白幹,這些鈴鐺就是我七十年的成果。”

“這是什麽陣法?”蔣際飛看的不明不白。

孫野安一笑,說:“你別光想著拿以往用的法術對著現在的情況套啊,你要活學活用,根據現實情況轉變法術的用法。這個,是我的發明。”說著,孫野安一個個指著那些鈴鐺說,“這些鈴鐺就代表著旬州的各個機關、幫派巢穴,隻要那個幫派出了事情,這些鈴鐺就會響。鈴鐺一想,再看鈴鐺下掛著的符紙就知道大概出了什麽事情了。”

“這是怎麽做到的?”沈陌看得稀裏糊塗。

孫野安指了指那些符紙說:“這是感應的符,一張掛在這,還有一張就貼在那個地方附近,這樣隻要那邊一出事,這邊的符紙就能感應到。比如你看這張,”他指著一張發藍的符紙說,“這張貼在平府區警局上麵,發藍是喪凶,說明平府區警局這兩天死了人了……據你們的那個盧隊長說,平府區刑警隊隊長死了,是吧。”

“是。”沈陌點點頭。

“這個時候警局正在給那個隊長開追悼會,所以是喪凶。”孫野安又指著一張發紅的符紙說,“這張,是貼在娃娃臉樓窟子裏的,這個更厲害,叫做徹凶,估計這個地方很快就要被一鍋端了,說不定,這個地方正在被人一鍋呢。”孫野安搖了搖頭,“我花了七十年時間才建立起這個消息網,不過一直到今天發現的總是這些雜七雜八的事情,從來沒有真的能幫我找到‘傷痕’。真正有起色,還是從你開始。”孫野安指了指沈陌說。

“我?”沈陌笑了笑,“這麽多年以來你是唯一一個我發現的被‘傷痕’詛咒的人,我一定要從你身上找到突破口的。”

“我?”沈陌笑著搖了搖頭,“我真的是無辜的。”

“你無辜不無辜,後麵會知道的。”孫野安眯起眼,吸著煙。

“你在這樣開闊的地方搭這麽一個棚子,來點風雨不就毀了?”蔣際飛說道,“不能移到屋裏去?”

“兩道感應符之間不能有阻隔,必須見光。”孫野安用手摸著符紙,“更何況,你們什麽時候見到我這裏有風有雨的,嗯?”

“什麽意思?”沈陌沒聽明白。

但蔣際飛好像明白了什麽,問道:“你是說,現在‘外麵’還是下雨的,對嗎?”

孫野安點了點頭,說:“你果然是智化的徒弟,悟性不差啊。”

“你們在說什麽?”沈陌忍不住問道。

“你把手機打開看看。”孫野安說道。

沈陌拿出手機,打開了,正發現手機上收不到信號,手機的時間日期顯示都是零。

“這……”

“我們現在所在的地方沒有信號,也不會有風吹雨打,而且連坐標都沒有。”孫野安自豪地笑著說,“這是一個‘第二空間’,地下的濁氣被陽氣洗清之後,就可以創造出這樣的空間了。在這樣的地方,根本沒人能找到我們。”

“什麽意思?”沈陌還是不明白。

“這樣吧,你往這邊走。”孫野安指了指棚子後麵。

“這邊?”沈陌問道。

“嗯,你走走看。”孫野安指著那裏說,“多走幾步。”

沈陌向前走著,而孫野安和蔣際飛則在後麵看著。

沈陌不知道這樣能說明什麽,但越往前走,就越感到一股寒氣。猛然之間,他眼前的一切景物都變換了模樣:整個旬州城都沉寂在大雨之中,瓢潑一般的大雨淋了他一身。

“怎麽回事?”沈陌被這雨淋的一驚,他一回過頭,卻發現身後的小屋、雨棚以及孫野安、蔣際飛都消失不見了,隻剩他獨自一人站在空空如也的郊區。

“進來吧!”孫野安的聲音傳來了,“抓住我的手。”

沈陌轉過身,正看見他背後隔空顯現出來一隻手。沈陌抓住那隻手,那手一扯,將沈陌又扯回了不下雨的雨棚附近。

“這下你明白了吧。”孫野安看著沈陌說,“這個地方,根本就不是地球上的任何一個地方,不要說水火不侵,就是地球毀滅了,這個地方還是會存在著。而且,隻有我才能進來。”

這時候,第四個聲音傳來了。

這是盧鎮雲,他在屋子裏大喊著:“有人沒有啊!我是殘疾人啊,這樣放著我就是不餓死,也會被尿憋死啊。”

蔣際飛看了看被淋得灰頭土臉的沈陌,又看了看屋子,不禁笑了出來。

沈陌知道根本沒辦法用通常邏輯理解這兩個人,便一聳肩,走向屋子裏去幫助盧鎮雲去了。

“你後麵有什麽樣的打算?”孫野安見沈陌走了,便問蔣際飛。

“我?”蔣際飛看了一眼孫野安說,“我要完成師父交給我的任務啊。現在這個任務已經完成一半了啊,還剩一半啊。”

“你是師父給你留了什麽任務?”

“找到你,然後想辦法封閉‘傷痕’。”

“封閉‘傷痕’?”孫野安笑著問。

“‘傷痕’就是人間一切罪惡的來源,封閉他,人間就不再有罪惡了。”蔣際飛的眼神裏透出一股執著。

“人間不再有罪惡,”孫野安咂了一下嘴,“你聽聽你自己說的這話,切合實際嗎?”

“師父交代的人物,我無論如何也要全力以赴。”

“不管怎麽樣,我和你師父還是有交情的,我給你個建議怎麽樣?”孫野安又點了一支煙。

“怎麽說。”

“你走吧,你能找到我就很不錯了。這幾天你也一直命懸在刀尖上,旬州這裏被‘傷痕’覆蓋,太危險了。你就是不為你自己考慮,也要想辦法給我們這派留下傳人啊。如果你死了,我們這一派就斷了宗了,你明白嗎?”

“如果要斷宗,那也是命定。”

“操……你個死腦筋。”孫野安搖著頭罵了一句。

“師伯,我一個人完不成這件事,我須要你指點。”蔣際飛聲音裏帶著懇求的神色。

“你師父那麽把穩的人怎麽教出你這麽一個瘋徒弟。”孫野安手插著腰,都不知道該怎麽罵他好,“你要追查下去,隻能和我一個命運,繼續在這裏耗著。”

“一點點希望也值得。”蔣際飛笑著說。

“得,那我們就一起幹吧。”孫野安說著,看向雨棚裏五彩斑斕的鈴鐺,“今天就有任務,你說說看羅可的符咒底下這片綠色是什麽意思?”

孫野安正看著代表羅可的綠色符紙,那符紙上正泛出淡淡的綠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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