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突發事件(二)(5)
再轉身時,他就記住了女孩的名字:陸玉。
江北大學,五樓會議室。
一場特別會議在這裏召開。
參加會議的,除了江大中層以上領導和各係教師代表外,還擴了學生會幾位幹部。遺憾的是,新當選的學生會主席夏可可沒能到會,據參會的常務副主席周健行說,夏可可病了,正在住院。
會議由校黨委書記楚玉良主持。副省長周正群、省政協主席馮培明到會,參加會議的還有省委組織部、教育廳、共青團江北省委、江北省學生聯合會等單位的領導,莊緒東也坐在主席台上。
周正群先是代表省委、省政府宣布了一項決定,由於孔慶雲因故不能繼續主持江北大學的日常工作,省委決定,江北大學的工作暫由黨委書記楚玉良主持。對孔慶雲被秘密帶走的事,周正群解釋得很謹慎,用詞也頗為斟酌,他隻說孔慶雲是接受組織調查,至於為什麽要接受調查,是不是外界傳的“雙規”,周正群一個字也沒講。他隻強調道:“眼下正逢江北大學新校址搬遷,工作繁重,任務艱巨,希望校黨委一班人能精誠團結,同舟共濟,一如既往地搞好江大的各項工作。”
“一如既往”四個字刺痛了好幾個人的耳膜,坐在台下的周健行現,父親講出這個字的時候,坐在邊上的馮培明吃驚地抬了下頭,另一邊坐著的楚玉良也驚愕地揚起了目光。可是父親沒理,他簡短有力的講話隻占用了四分鍾時間,然後就將話筒交給了教育廳廳長。
教育廳廳長從江大的重要性和在全省全國高校界的重要地位講起,一共講了八點,總體就是一句話:江大不能亂!
接著是楚玉良做表態,楚玉良慷慨激昂,信心十足,大有演講之風采。
會議開了兩個半小時,期間周正群離開過會場,莊緒東也出去了一次。周健行現,今天來的領導,除了父親跟莊緒東外,其他人臉上,都有一股掩不住的喜色,甭看他們一個個表沉重。
周健行盡管隻有二十四歲,但觀察起這些來,卻十分在行。也許是生在這樣一個家庭,自小耳濡目染的原因吧。這一天他的目光跟台上的父親有過幾次對視,父親到現在還不肯把孔校長出事的原因還有事態進展講給他跟母親,他和母親心裏都很焦急,尤其他,不為別的,隻因孔慶雲是他崇拜的對象,是他心目中景仰的知識分子,更是可可的父親。
父親幾次都把目光挪開,周健行現,父親是不希望他參加今天這個會議的。
會議開到一半時,也就是教育廳長長篇大論做論述時,他偷偷給了條短信,就幾個字:況不明,待查。完他關了手機。他知道可可不可能給他回短信,但他更知道,可可焦急地等著會上的消息。
會議剛一結束,主席台上的領導還沒走,周健行便急不可待離開會場,朝學校食堂後麵的一家小咖啡屋奔去。
可可等在咖啡屋,這家名叫“廊橋遺夢”的咖啡屋是江大學生會勤工儉學辦起來的,啟動資金由學生會幾名幹部集體入股,可可在裏麵也參與了股份。咖啡屋的收入用於學生會的日常開支,剩餘部分用來資助家境貧困的大學生。課閑的時候,學生會的幹部輪流到這兒做服務,這裏成了他們日常交流的一個好地方。
周健行進來的時候,可可正身著工裝,為兩名外籍留學生服務。江北大學有三百多名外籍留學生,按周健行的話說,他們是財源,是學生會的銀行。可可臉上染著一層淡淡的笑,樣子溫和可愛,看不出她的生活中正經曆著不幸。周健行暗自感歎,她真能撐得住啊,神奇的女孩!
可可的英語標準而又流暢,加上她對西方文化的了解,使得她跟留學生們交流起來,分外地從容。周健行聽了幾句,可可是跟兩位留學生爭論到底是孔子對人類思想的貢獻大還是蘇格拉底和柏拉圖他們的貢獻大。兩位留學生最近正在看央視百家講壇於丹講《莊子》,他們對《莊子》《論語》很著迷,對那位叫於丹的教授也很著迷,可可趁機跟他們吹了一通江大哲學係的司馬教授,說聽司馬教授講課,那才是真正的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