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大局為重(一)(1)

暑假總是快樂而浪漫的。

夏可可原本想在這個暑假去旅遊,要麽去雲南,要麽去西藏,母親也支持她。“這一學期太不平靜了,我想出去透透氣。”她跟母親說。夏雨怕她蹲在家裏,被父親的事影響,便道:“是該出去轉轉,再有一年就畢業,不能到時候連社會是啥樣都不清楚。”

“這跟社會無關,我就是想出去透透氣。”夏可可帶著情緒道。

夏雨笑笑,大約是慶雲的事快有了著落,她的心情分外好,女兒故意跟她較真,她也不計較。可可一直咬著她跟健行母親的事不放,到現在還跟她鬧不愉快。

這事要說也怪她,幾周前,孟荷請她吃飯,夏雨想也沒想就去了,原想這也不是啥大事,反正兩家以前關係就好,中間發生點小插曲,也是應該的。孟荷畢竟不比她,沒遇過啥大事,突然遭遇這麽一檔子事,等於挨了一悶棍,亂了方寸也能理解。

去了才知道,孟荷請她,不是吃飯,是訴苦。一頓飯消耗了三個多小時,其中兩個半小時孟荷就在訴苦,就在不停地數落別人的不是。孟荷先是衝她說了一堆工會的不是,無非就是小人勢力啊,過河拆橋啊雲雲。孟荷還說,為這份窩囊氣,她找到了彬來書記那裏,告了他們的狀。

“彬來書記你也敢找?”夏雨真是吃驚,孟荷膽子也忒大了。

“怎麽不敢,是他們逼的,兔子急了還咬人呢。”一提彬來書記,孟荷苦著的臉開始放晴,控製不住地浮上一層得意。

孟荷的樣子讓夏雨不舒服,印象中。孟荷並不是這樣一個人,孟荷變得讓夏雨陌生。

“彬來書記怎麽說?”夏雨見孟荷越說越帶勁,忍不住就問了一句。

“跟我倒是沒多說,不過,他們現在對我態度好多了。”孟荷喜形於色道。

“這樣最好,不過往後你也要注意,別動不動就跑去告狀,影響不好。”夏雨由衷地說。

“你可不能這麽說。這些年我找過誰?我家正群一再告誡我,我小心還小心不過來呢。”

夏雨點頭,她了解周副省長,正群跟自己的爸一個脾氣,從來不許家裏人給他們添麻煩。慶雲出事,夏雨一直期盼著父親能找找彬來書記,就算不替慶雲開脫,如實反映情況總行吧。你猜父親怎麽說:“我不找。你也不能找,這對他來說,是件好事,過於自負的人就該接受一次教訓!”聽,他自己自負了一輩子。還說慶雲自負。中間她耐不住,托殘聯領導打聽了一下,被父親知道了,狠狠批了她一通:“你以為你是誰。誰給你的這份特權,他孔慶雲要是沒罪,就該坦坦****接受組織審查。你也一樣,心裏沒鬼,四處亂打聽什麽?”夏雨那天哭了一鼻子,後來一想,父親說得對,托人打聽非但於事無補。反把心弄得亂糟糟地,莫不如就咬著牙,挺。

說完這事,夏雨原以為孟荷的話就能少點,哪知她接著又編排起了別人,先是罵那個叫雪嬌的女人,說她勢力眼,典型的暴發戶嘴臉。一個不上檔次的女人。夏雨聽半天。才明白孟荷是為了楚玉良。孟荷打電話找楚玉良,想為耿立娟多爭取五萬塊錢。楚玉良推辭說,他很忙,等忙完這陣,再回頭找孟荷商量這事。孟荷認為他是在找借口,要麽就是不想為耿立娟出錢。一激動,她就追到了楚玉良的辦公室。電話裏反複強調自己很忙的楚玉良竟跟雪嬌在一起!孟荷當時就翻了臉,衝二人說:“好啊,你們,你們……”孟荷說了一句很難聽的話,雪嬌受不了,當著楚玉良麵就跟孟荷吵了起來。

“等著看吧,這兩個,指不定哪天就攪一起。對了夏雨,楚玉良你不大了解吧,我總感覺,你家慶雲地事,跟他有關。”

“孟荷!”夏雨本能地叫了一句,孟荷這句話,刺中了她某個地方,她慌神極了。

孟荷一點不在乎:“我說說怎麽了,他們能做,我為什麽不能說?”接著,孟荷就說起了強中行跟楚靜。

夏雨這才知道,這頓飯,她真不該來。孟荷現在不僅僅是更年期的問題,她的精神世界,徹底混亂了。